楚行雲見狀將她往自己懷裡一帶,片刻後鬆開,將樹葉擺在她眼前,調笑道:“我不過是將你頭頂的一片落葉取下,有必要反應如此之大?”
顧傾城此刻心臟跳動頻率極快,大腦一片空白,“我,我……”
“顧傾城!”人未到聲先到。出來尋楚行慶的顧昭婉遠遠便看見顧傾城與楚行慶之間的親密舉止,恨的咬緊牙根,三步並兩步上前,“傾城,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這樣主動給一個陌生男子投懷送抱,實在有傷風化!”
楚行慶好似沒聽懂顧昭婉的話,不嫌事大的補了句:“楚某先前與表小姐見過,倒也不算陌生。”
顧昭婉一聽,若不是楚行慶在場,只怕早已撲上去抓着顧傾城打一頓解氣了。“即便見過,傾城,你還需注意你的身份啊。”
顧傾城低着頭,暗自惱恨,她即便再傻也明白了楚行慶是在故意陷害她,奈何她現在沒有能力反抗,只能受着。
楚行慶見火扇的差不多了,一聲不吭悄悄向香櫞院的方向而去。
去香櫞院的途中,楚行慶恰好遇見往這邊走的楚行雲,笑道:“皇叔,我方纔見着顧府二小姐與表小姐似乎起了爭執,咱們既然來了國公府作客,又受了人家的盛情款待,你是不是該去調解調解?”
楚行雲還在想着顧昭歡的事,聽見楚行慶給他找的麻煩,神色淡淡“哦?即如此,你方纔從那方經過時爲何不去調解,反倒還要等着我?”
楚行慶沒有半絲心虛,看上去從容自得:“我本意是想上去調解的,可正走近時聽着她們再說些甚麼顧昭歡、顧昭益還有皇叔你的名字,一時不好上前,只得來找皇叔你了。”
楚行雲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但因着他提到了顧昭歡,又聯想到她在府中處境,腳步便往園子那方去了。“這世間應當沒有你不好意思的事兒罷。”
楚行慶見楚行雲果然往園子裡去了,自己則轉身去了香櫞院。
顧昭歡獨坐在院兒內,忽然覺得一切似乎都變得沒了意義,前世被楚行慶與顧昭婉害死,好不容易能夠重生,苦苦在泥潭裡掙扎兩年,最後回身看去,竟是甚麼都沒有。那她,如今這樣渾渾噩噩度日還有何意義?
楚行慶見院門敞着,便直接走了進來。阻止明月要對他行禮,無聲走到顧昭歡身旁,望着她靜好的側顏,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顧三姑娘思考的模樣真是極美啊。”
顧昭歡回神,見是楚行慶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旁,心中煩悶更甚,連禮都不見了。“世子倒是悠閒。”
楚行慶不客氣坐到顧昭歡對面,狀若無意道:“如今天氣正好,空坐在院裡也是浪費,倒不如去貴府園子裡轉轉。”
顧昭歡冷冷嘲諷:“我可沒有那麼好的閒情雅緻,剛與我二姐談笑風生,不過半日功夫,又去找另一人。”
楚行慶不氣反笑,笑的玩味,笑的人毛骨悚然,他刻意壓低嗓音,言語間曖昧無限:“昭歡可是吃醋了?”
顧昭歡聽着這刺耳的稱呼,前世被賜三尺白綾的景象一幕幕在她眼前閃過,刺的她雙眼生疼,兩耳轟鳴恍若失聰。隨即“噌”地一下站起身,冷冷道:“我與世子似乎還沒有熟到可以已名喚之,還請世子自重。至於園子,我今日身子恰逢不適,恕無法奉陪,世子請回。”
楚行慶沒想到顧昭歡言語突然變得如此激烈,“是楚某唐突了。”復又擡頭看了看天色,“顧三姑娘真不想去?若我皇叔也在呢?”
顧昭歡一張稚氣未脫的小臉一冷再冷:“七皇子如何,與我無干,世子請回。”
……
這方顧昭婉瞪着顧傾城,“傾城,我知你是小門小戶出生,不知禮儀規矩,但你得明白,如楚世子那般身份的,不是你能高攀的起的。”
顧傾城本不想與顧昭婉起爭執,奈何顧昭婉太過咄咄逼人,終是忍不住反脣相譏:“這麼說婉姐就配得上了?我瞧着,也是你日日在追着楚世子跑啊。”
顧昭婉氣急,“你不過就是區區一個旁系子女,若不是顧府,只怕早已經餓死在街頭了,不知感恩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在這妄圖攀上一個不屬於你的高枝,給整個國公府蒙羞,顧傾城,我都替你感到羞恥。”
顧傾城冷笑:“那婉姐又如何光彩了?巴巴的倒貼着楚世子不放也就罷了,聲明才氣就還不如顧昭歡一個庶出……”
顧昭婉被顧傾城說到痛處,猩紅着雙眼發了狠,猛地衝上前使盡全身力氣將她推倒,“你去死吧!”
“啊——”顧傾城一個不防被顧昭婉推倒,驚呼下閉上了雙眼。
楚行慶一來便見着顧傾城被顧昭婉推倒這麼一幕,也來不及思索甚麼,幾步上前將人接住了。
疼痛遲遲沒有到來,顧傾城小心翼翼的睜開雙眼,恰好看見楚行雲溫潤凝視着她的雙眸,以及淡漠的神情。望着眼前這個俊美的宛如天神的男子,顧傾城心跳驟然加速,臉頰開始作燒。
顧昭歡最終還是來了。楚行慶這個沒臉沒皮的一直煩擾着她,她被擾的莫可奈何,只能妥協。
無視一路喋喋不休的楚行慶,顧昭歡有些緊張,不知見了楚行雲該說什麼好,想到方纔將話說的那般決絕,顧昭歡有些後悔。
“喲——看來咱們來的不是時候。”楚行慶望着顧昭婉幾乎抓狂的站着,而楚行雲抱着險些跌倒的顧傾城這一幕,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脣角。
顧昭歡本是在低着頭思索,誰知走在前面的楚行慶突然停下,直接撞上了他的背。顧昭歡揉着發痛的額頭,“你走便走,幹什麼好好的停……”話未說完,便舉眸瞧見了抱着顧傾城的楚行雲。
處於爆發邊緣的顧昭婉見楚行慶與顧昭歡在一起,全然不顧大家閨秀的體面了,質問道:“顧昭歡!你爲何會跟楚世子在一起!”言語之間,已然將楚行慶看作自己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