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日,大老爺正在書房,門房進來稟報:“太子殿下來了。請老爺趕緊接駕!”大老爺吃了一驚,這位太子殿下一向是深居簡出,自從他和雨馨成婚,到楊府來的次數就很少。
再說了,來之前怎麼也不差個人通知一聲!
大老爺不敢怠慢,叫人將闔府的男丁全叫了出來,大開中門在楊府門口跪迎。太子只帶了兩個太監和十來個侍衛,也沒有依仗開道,一副微服出訪的樣子。見到楊府衆人,倒是滿臉的和氣,擡擡手叫衆人起來。
大老爺急忙上前:“不知太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太子笑笑說道:“岳父大人不必客氣,孤是聽說老太太病重,太子妃在宮裡惦念的緊,偏又不方便出來,孤正好閒來無事,便代她前來看看。”這倒也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因爲老太太中風,雨馨在毓慶宮也是急得不得了,每天都派宮裡的嬤嬤過來問候。
可是太子殿下何時對老太太這般關注了?
大老爺雖然有些狐疑,卻也不便深問,便引着太子殿下來到內宅,直趨松鶴堂,看了看還在臥牀的老太太。太子假惺惺問了幾句,留下一包名貴的藥材,內宅不便久呆,大老爺、二老爺和五老爺便將太子迎進了前頭的書房。
說不了幾句便是中飯時間,大老爺便假意要留太子用飯。太子很少在外邊用飯,主要的原因就是害怕飯菜有毒,因爲前朝就發生過這種事情,所以到了本朝也就成了一條不成文的慣例。當然,如果太子十分信任臣下,賞臉吃頓飯也不是不行。
不過當今太子卻是個謹慎人,即便是岳家,除非不能推脫的場合,一般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留下來用飯的。可今天大老爺一提,太子便欣然答允:“既然如此,便叨擾岳父大人了。”
大老爺受寵若驚,急忙吩咐下去,叫大太太親自安排席面。正是盛夏時節,屋子裡擺飯太熱,大老爺的書房後面有個小花園,樹蔭正好,便將飯擺在了那裡。楊家第三代都沒有資格和太子同席共飲,能夠上桌子的只有三位老爺。
太子高踞首位,身後釘子般站着兩個侍衛,大老爺、二老爺和五老爺雖然是長輩,可太子是半君,他們這頓飯吃得便十分拘謹。太子似乎興致高昂,首先舉杯:“孤敬岳父和兩位大人一杯,本來也是家宴,三位不必拘謹。”
三位老爺急忙舉杯飲了,宴席也就正式開始,太子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等吃完了飯,太子已經喝得微薰了。大老爺見太子已經有了七分醉意,急忙叫管事安排一間上房給太子休息。又叫人熬了醒酒湯,等一切安排妥當,太子的貼身太監服侍着他在榻上躺好,大老爺才躬身退了出來。
吩咐小心侍候着,一有什麼事情立刻報他,這纔回轉了書房。太子見大老爺走了,翻身便從榻上爬了起來,努努嘴道:“把外邊的幾個都給我支走了!”
其中一個太監悄無聲息地走出去,對着幾個小廝和下人道:“去去去,殿下在裡頭已經睡下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不要在這裡礙眼了!”
衆人面面相覷,可是太子的命令他們不敢違抗,這才答應一聲悄悄下去了。太監剛攆了人,就親自守在門口,不一會兒功夫,就見一個嬌小的身影躡手躡腳地進了院子。看見那個太監趕緊施禮道:“王公公您來了!奴婢給您請安!”
王公公一把拉起金桔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不用多禮了!太子殿下還在裡頭候着呢!”
王公公引着金桔進了房間,見過太子,太子也不廢話:“前面引路吧!”轉頭吩咐另外一個太監:“你裝成孤的樣子老實呆在這裡,若是有人求見,只管別叫他進來!”
那太監答應一聲:“奴才曉得,一定不敢誤了殿下的大事!”
太子在明黃袍服外面套了一件普通的衣服,跟着金桔出了上房。他不是沒和雨霞偷過情,不過這一次在老丈人的眼皮子底下,太子竟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感。
金桔在前面走着,感覺小腿微微發抖,來之前早就勘察好了路線,領着太子從一個角門進去,七拐八拐,就到了柳姨娘停靈的小院。
院子裡侍候的婆子收了雨霞的好處,早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只雨霞一個在小院門口等着。雨霞穿着一身雪白素服,之前她已經經過認真的化妝,太子也有段時間沒見雨霞了,乍一看她白衣素服,纖腰盈盈可握,宛若一朵風中的小百花,真是我見猶憐。不自禁地就加快了腳步。
雨霞遠遠看見太子來了,知道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強自按捺心中的激動,輕移蓮步,嫋嫋婷婷地迎了上去:“殿下,您可算來了!”雨霞盈盈下拜,兩行清淚就流了下來。
“起來!快起來!多日不見,你受苦了!”太子把雨霞拉起來,扶着她一直進了靈堂。太子見柳姨娘的靈堂如此清冷,不由也有一絲惻然。“這,怎地如此簡陋?”
雨霞就勢就哭了起來:“因爲上次的事情,姨娘被髮到莊子上去,本來已經礙不到太太什麼事,可是太太硬是叫人毒死了姨娘!殿下,姨娘死得好慘啊!如今奴在府上,上不得父母的喜愛,下有姐妹排擠,殿下若是再不肯拉奴一把,奴就只有死路一條了!”說着又跪,那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來,哭得既悽楚又可憐。
太子看着就是一陣心痛,他也是見慣了美女的人物,可是雨霞得了柳姨娘的真傳,勾引男人的本事非常之強,她本就生得美貌,又精通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在太子面前又是分外的可人,是一朵解語花,比起雨馨的強勢,作爲男人,太子當然更加喜歡雨霞這樣的。
太子便拉着她好一番安慰。太子也不傻,大太太是雨馨的母親,太子自然也不想爲雨霞出頭。只是一番安慰,雨霞看得明白,並不提叫太子接她進宮的話題。只在他的懷裡,挨挨擦擦,不着痕跡地勾起太子的欲、火。至於這裡是生母的靈堂,她是再也顧不了了!
太子雖然好色,但此行並未就想和雨霞這樣成其好事。雨霞在信中也只是說對他極爲思念,想要見他一面而已,並未提什麼別的要求,他對這個楊府的庶女倒真有幾分念念不忘,這才前來赴約,本想見她一面就走了,真要辦事,庵堂也比楊家方便。
誰知道這靈堂裡不知道燃着的是什麼香,雨霞稍一勾引,太子竟然就把持不住了。他哪知道爲了今天這個局,雨霞特意叫金桔買來了強力催情香,但是一小把催情香,就花去了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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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並不知道中了雨霞的暗算,一時精蟲上腦,打橫抱起雨霞,j□j道:“小乖乖,多日不見,你還是這樣勾人,孤已來了興致,便在這裡把事兒辦了吧!”
到了此時,雨霞反而要裝出一副矜持的樣子,雙手軟綿綿地推拒着太子的胸膛,嚶嚶哭泣着說:“殿下,萬萬不行啊,這裡是姨娘的靈堂,怎麼可以在這裡……”
太子現在滿腦子已經容不下別的了,只是喘着氣道:“怕什麼!孤還從來沒有在這種地方弄過呢,定然別有一番滋味!”
說着就將雨霞抱着進了稍間,連王太監都吃了一驚:在人家生母的靈前j□j人家的女兒,太子殿下,要不要這麼刷下限啊!
他張了張嘴,想勸卻又不敢勸。
雨霞一直到了牀上仍在嚶嚶哭泣着,這番做作,與其說是她在抗拒,倒不如說是在勾引,太子很快劍及履及,稍間裡就傳出一陣喘息嬌吟之聲。王太監聽了也是面紅耳赤,金桔道:“與其在此枯站,公公不如隨我去旁邊的屋子裡喝杯茶吧。”
王太監心知太子一時半會兒完不了,在這裡聽着實在不得勁,便跟着金桔去了。金桔帶着王太監走了不一會兒,大老爺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他聽見管事來報,說是五姑娘身邊的丫頭過來說,五姑娘暈倒了,叫他趕快去看一看。
太子還在府裡頭,大老爺只帶着一個小廝,匆匆進了小院,就聽見裡邊傳來那種聲音。大老爺活了一輩子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張臉整個漲成了豬肝色。他就是再渣,他也是受過正統教育的封建士大夫。
裡頭的那個女聲一聽就知道是雨霞,能在生母的靈前作出與人苟合的事情,大老爺幾乎不敢相信裡頭的是他女兒,這時撕了她的心都有了。那小廝更是面色發白,汗出如漿,被他知道了這麼陰私的事情,大老爺一定會殺他滅口的!
大老爺回頭看了他一眼,森然說道:“你給我守在門口,誰也不許接近!”那小廝抖抖索索答應一聲。大老爺已經怒氣衝衝地闖了進去,他下定了決心,不管屋裡的男人是誰,他都要將他碎屍萬段!這時也顧不得詳思事情中間的漏洞了!
“你們這對姦夫……”話未說完,大老爺衝進稍間裡。一擡眼就看到了牀上的男人,竟然是太子葉敏舒!!
大老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便問了出來:“殿下,怎麼是你?”
太子也是剛剛發泄出來,剛穿好裡衣,就看見大老爺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在這種時候睡了人家的姑娘,太子也有些不好意思。正在理屈詞窮的時候,大老爺已經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把抓起雨霞的頭髮,擡手就是一個耳光抽了上去:“你這個孽畜,竟然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楊家的門風全被你丟光了,你你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了你!”
雨霞哇地一聲就大哭起來:“老爺饒命,老爺饒命!這事怨不得我啊!”
太子大爲尷尬,這事的確是他主動!
大老爺也是不相信雨霞能在柳姨娘的靈前幹出這種事情,再怎麼說都是她的親生母親,既然不是雨霞自願,那肯定便是太子強迫的了。大老爺不由對太子心生怨氣,可太子是君,他哪裡敢得罪,如今事情搞成這樣,只有先處罰了雨霞再說了。
大老爺厲聲道:“你還敢狡辯!太子是什麼人,若不是你勾引太子,他豈會和你……你真是羞也不羞!看我不打死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擡手又打,剛纔在牀上太子被雨霞侍候的極爲舒服,哪裡就捨得她捱打了,他就一把抓住了大老爺的手:“岳父大人請息怒,此事還當從長計議!”
大老爺眉心直跳,這聲“岳父大人”真是叫得他全身發麻,他的另一個女兒可是太子的正妃。
雨霞抓住機會,一下跪在大老爺的跟前,大聲哭道:“老爺,事已至此,我也無顏再活着。這便一頭碰死在姨娘的棺前!我死不足惜,是要別連累了太子的名聲,便予願足矣了!”說罷跪在那裡只是垂淚。
她這話一說出去,太子和大老爺全都驚了一跳,剛纔兩個人全都被突發情況弄得一腦子漿糊,叫雨霞這一提醒,他們才反應過來。太子雖然被捉姦在牀,可他是太子,他覺得一個庶女而已,睡了就睡了,沒什麼大不了。
可這時細細一想,今天這事可不是個小事啊。在生母的靈前與女子苟合,不管雨霞是不是自願,那得是多麼j□j變態!這話要是傳出去,太子的名聲可就全完了,那個時候,整個清流都要和他劃清界限。而支持太子的本來就是維護正統的清流居多,這樣一來,太子的地位可能立刻就要不保了。
太子想到這種可能性,很快中衣都被汗水溼透了,他目中兇光閃動,第一個想法就是把包括大老爺和雨霞在內所有人殺掉。可是很明顯不行。大老爺是三品官,先不說在楊家的地頭上他有沒有能力殺了大老爺,但是擅殺大臣這一項,他也吃罪不起!
若是不能殺他,便只能堵住他的嘴,他畢竟是自己的岳父,一生的尊榮富貴和自己息息相關,想來不至於將這件事張揚出去。可是雨霞就不好處置了,再把她送回庵堂是肯定不行了,萬一她心存怨恨,將這件事抖出去可怎麼辦?殺了她?自己又有點捨不得,而且大老爺也未必就會看着女兒死在眼前完全不管。
太子左思右想,只有把她弄回東宮,親自看在身邊才能放心。此前雨霞求了他多少次,他不想得罪老太爺一直遲遲不肯行動,如今卻不得不動了:“岳父大人,古有娥皇女英,姐妹共侍一夫傳位美談,孤與五姑娘一見傾心,爲今之計,只有請岳父大人將五姑娘送到毓慶宮去,孤會稟明皇后,冊封五姑娘爲太子嬪。他日孤登上皇位的一天,太子妃是皇后,太子嬪是貴妃,必保你楊氏一門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雨霞也哭道;“能夠侍奉太子是女兒的榮幸,請老爺成全!若是不能進入東宮爲妾,女兒便只有死路一條了!父親難道真的忍心看着女兒一頭碰死嗎?”
大老爺遲疑道:“可是老太爺吩咐過,要你在思過堂唸經思過,若是你進了東宮,我卻如何和老太爺交代?”
雨霞道:“老爺,如今祖父不在,您便是一家之主,只要您發一句話,誰敢不聽您的!就算日後老太爺問起,您只說是太子的命令您不敢違抗,老太爺也不敢駁了太子的面子啊!求老爺成全女兒吧!女兒此生絕不敢忘了父親的大恩大德啊!”
大老爺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也只有將雨霞送入宮中,一牀遮羞布將這件事蓋住,至於老太爺回來之後怎麼解釋,也想不了那麼多了!
“事已至此,那便如此吧!”
雨霞跪在那裡,低垂着頭,心中早已興奮地樂開了花,總算不枉自己一番殫精竭慮的佈置,將太子和大老爺逼入死局,讓他們不得不將自己送進宮中。只要進了東宮,她纔不相信以自己的能力鬥不過雨霞攏不住太子,到時候太子登基了,皇后還說不定是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