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久病纏繞,臥牀不起。”宋卿芸本就沒細問,不敢亂說太多。
夏之凌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她也是許久沒去見太妃娘娘了,本來是想去請安的,可是母后叮囑她不要去,說是怕太妃娘娘把病氣過給了自己,因爲自己尚年輕,體質遠沒有三哥和皇上來得好,因此夏之凌去福康宮請安已經是個把月前的事了。
夏之凌還想開口說點什麼,突然傳來一男聲,讓衆人都爲之一愣,紛紛往來人方向看去。
夏逸寒一從養心殿出來,便疾步走到人少的地方,掃了眼四周,隨即便有一男子出現,單膝跪地道:“主子,人在福康宮。”
“她去哪裡做什麼?”他一聽“福康宮”三個字,眉宇就輕輕皺起。
“似乎是去瞧太妃娘娘的病情,不過只在門口探了探便離去了。”
夏逸寒默不作聲,輕一揮手,地上的人便又消失了。
等他來到御花園時,便看見夏之凌帶着丫鬟盤問宋卿芸太妃娘娘的病情,便噙着笑上前道:“之凌昨日出宮可玩得盡興?”
衆人見來人是王爺,便齊齊對着王爺行禮,夏之凌則歡樂地跑過去,攬住夏逸寒的胳膊,“三哥!皇帝哥哥都和你說啦?”
夏逸寒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宋卿芸,然後對上夏之凌的目光,含笑道:“自己偷溜出宮還怕被人說麼?”
“三哥,”夏之凌賠笑着搖了搖夏逸寒的手,然後把他又往邊上拉了一點,壓低了些聲音道:“三哥,皇帝哥哥一會兒還留你麼?”
夏逸寒看着夏之凌那雙發光的眼眸,無奈的道:“你莫不是要我帶你出宮去?”
“我就說三哥和我是最有默契的了!那咱們現在就走吧。”說着,夏之凌拉着夏逸寒的衣袖就欲往御花園外走去。
“等一等。”
“三哥還有事?”
“不是我不願帶你出去,皇兄方纔叫我去時再三叮囑,若我再由着你胡來,便讓我回來早朝,這等要賠了我清閒生活的事,我可不敢做。”
“哎呀三哥!”夏之凌苦哈哈着一張臉,可任她怎麼撒嬌怎麼哀求,夏逸寒就是不帶她出宮,便只能一鼓作氣,把昨天如何被劫匪綁去又如何被陌生公子相救的事情告訴了夏逸寒。
宋卿芸雖然離得不近,但是她略想片刻便知這公主定是把昨日的說於夏逸寒聽,希望能讓他幫着一起找者樓府,可若夏逸寒知道公主要找的地方是者樓府,不知道還會不會出手相助,但是現在,宋卿芸是不允許任何人壞了她與夏逸寒之間合作的事,就算公主要找絕塵公子,也要等絕塵公子把人給救了再找,到時候沒準她還有好戲可看。
夏逸寒聽完夏之凌說的事,道:“所以之凌的意思是要我幫着找昨日救你的那位公子?”
夏之凌點點頭,又搖搖頭,“只要三哥幫我找到那府邸就可以了,人的話我自己去見。”
“看樣子不日後夏連國就有大喜事了。”夏逸寒微笑着道。
夏之凌先是不明的看了眼夏逸寒,隨後從他的眼神中得知所指的是她的婚事,不由嬌羞的說了幾句,然後笑着道:“三哥可是答應我了?”
夏逸寒的眼眸裡滑過一絲淡然,但是嘴角依舊上揚,“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就憑這點零碎的線索,我也未必能夠找到。”
夏之凌立刻展露笑顏,“我知道憑藉三哥的本事定能給臣妹找到!臣妹先謝謝三哥了!”
夏逸寒寵溺地又和夏之凌說了幾句,便要出宮,這讓夏之凌或多或少有些吃驚:“三哥不去福康宮看看額娘嗎?”
夏逸寒看了眼一直默默不語站在一旁的宋卿芸,緩聲道:“現下額娘應該歇下了,我等下次再去請安。”
夏之凌明白的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一心把希望便都寄於在了夏逸寒的身上。
夏逸寒提起修長的手指,往宋卿芸那指了指,“她是我府上的丫鬟,若沒別的事我便帶回去了。”
“恩,本來我也只是詢問額孃的病情罷了,不想原是三哥府上的人,那臣妹就告退了,剛纔與三哥說的事還望三哥多多留心!”
夏逸寒點點頭,夏之凌得到夏逸寒的允諾,自然更加雀躍,就帶着丫鬟離開了御花園。
一路上,夏逸寒都沒與宋卿芸說話,直到上了馬車,二人也沒說一句話,夏逸寒不經意的看向宋卿芸,見她竟也低眉想着什麼,難怪一路上這麼安靜,便道:“你進一趟宮,倒是比我還輕鬆。”
原本這麼一進宮,天色已經有些晚了,馬車不疾不徐地在街上行駛着,宋卿芸正望着窗外,低眉思索着一些事情,突然身邊的夏逸寒冒出一句話來,讓她反應過來身旁還有一個人。
見宋卿芸果真是出神了,夏逸寒淡淡得看着她,“今日你去了福康宮?”
夏逸寒鮮少用這種語氣與宋卿芸說話,更多的是讓她感覺到一種痞痞的玩氣,這般的態度讓宋卿芸有些不習慣,可是當她注意到夏逸寒說的事後,神情也是一斂,“王爺派人跟着我?”
夏逸寒看了看她,“若非留你一人在宮中有些不放心,我也無需費這心思。”
宋卿芸錯愕了片刻,本來想發作的脾氣聽了夏逸寒語氣中略帶關心的口吻漸漸熄滅,“我只是想抓緊時間調查絕塵公子不喜皇親國戚的原因,以他如今的年齡,只怕恩怨多是上輩的事,所以我纔想到找太妃娘娘。”
“既是要調查,那該把每個宮殿都走一遍。”他看着窗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在爲什麼生氣。
“王爺不在,我自是不敢把各個宮走上一遍,敢進福康宮也是因爲聽聞太妃娘娘是王爺的額娘,想着王爺的額娘定不會兇悍到哪裡去,這纔想進去看看……”
見夏逸寒的臉色多少有些緩和,宋卿芸緩緩開口道:“王爺,您要絕塵公子救治的人,是否是太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