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卿芸當真是如轉了性子一般,完全沒有以前那般的懦弱膽小,蘇盈盈氣憤之餘,心下已然有了計策。
現在的宋卿芸,她絕對不能再留了。
聽宋卿芸又要去給宋天青請安,她也沒再爲難她,轉身氣沖沖地出了宋府。
宋卿芸微微斂神,正巧碰見寂桐從不遠處經過,便喊住了她。
“小姐!”寂桐突然見到宋卿芸,心中自然很是欣喜。
可還不等她繼續說話,宋卿芸便正色地看着她,低沉地道:“寂桐,我要你現在去跟着二孃,看她去了哪裡,見了何人。但是一定要記住,萬事小心,不要被她發現了。”
蘇盈盈若論狠,一點兒也不輸於她的女兒宋卿荷。蘇盈盈怎麼對自己無所謂,因爲她一定會報回來的,但是如果因爲自己而害了寂桐,那麼宋卿芸的心就決計過意不去了。
寂桐點點頭,然後一溜煙就跟出了宋府。
宋卿芸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便朝宋天青的書房走去,給他請安去了,總的又是一陣虛情假意,之後又去了趙靜怡的房中,很不意外的看見她那張日趨漸臭的臉色,恭敬的做好自己分內的請安事,趙靜怡也不留她,她便回房去琢磨夾竹桃的事兒去了。
蘇盈盈出府後,便一路不停頓,直朝一條僻靜的小路走去。
等到刻有“稼軒齋”三個金燦燦的大字牌匾映入蘇盈盈的眼簾,她左右顧盼了一番,便提着裙襬走了進去。
普通人家都只道“稼軒齋”不過是經營着金器首飾的店鋪,其實不然。
但凡有些眼線和身份的人都明白,“稼軒齋”實際上是一家專門提供幫人“做事”的生意店。
何爲“做事”,便是隻要你出足夠的銀子,這裡的人會不惜一切代價幫你做任何事,包括殺人。
蘇盈盈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完全是因爲有日去宋天青書房給他沏茶時,無意間聽到了宋天青和宋姜離的談話,蘇盈盈向來沒見過什麼世面,聽了這樣的事,自然有意無意的聽了一些去,誰想今日派上了用場。
“稼軒齋”原先算是小本經營,不過是幾個亡命之徒合夥開的一家鋪子罷了。因爲開的價格還算合理,幾人能力也不差,因此生意倒是很好,也就有了今日比較富麗堂皇的店面。
“稼軒齋”的老闆名叫餘升財,一聽這名字,人們就都或多或少懂了些他做人的門道,
業餘之樂便是謀升官發財之道。
餘升財把蘇盈盈引領了進去,打開了暗門,二人坐了下來,各自寒顫了幾句,便開始了正題。
餘升財道:“不知閣下要我們怎麼做?”
不多打聽,也不分客人男女,這便是餘升財生意興隆的原因之一。
蘇盈盈略微黑沉着眼眸,陰鬱地道:“我要你們幫我解決掉一個人,,宋府的三小姐宋卿芸。”
餘升財打量了眼蘇盈盈,然後道:“閣下的意思是?”說着,餘升財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示意着蘇盈盈。
蘇盈盈咬了咬脣,憤憤道:“這麼讓她死也太便宜她了,我出你這兒兩倍的價錢,要你派人先奸/污了她,再動手。我要讓她嚐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兒,再去陰曹地府找她那低賤的娘!”
餘升財又擡眼打量了番蘇盈盈,雖然他的客人形形,不能說蘇盈盈是最狠的,卻是他見過的最會折磨人的,一個女子最重要的莫過於名節和性命了,先毀名節再奪性命……真不知這宋家三小姐是如何得罪了這麼個女人。
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餘升財還是很懂得怎麼做的。“閣下放心,我‘稼軒齋’向來是客人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很好。”蘇盈盈露出了一抹陰毒的笑容,然後接着說道:“那就事不宜遲,總歸都是會夜長夢多的。今晚戌時前她一定已經在皇宮中了,所以你們必須在戌時之前殺了她,否則一旦進了宮,你們下手的機會就沒有了。最好是她出了宋府回皇宮的路上,到時候你把那裡弄得像個劫財劫/色的殺人地就好了,官府也不會懷疑到咱們的頭上。”
“這點閣下儘管安心,我保證,官府是絕對不會找到閣下的。”
蘇盈盈滿意的點點頭,心中浮現出宋卿芸的樣貌,嘴角不禁嗤笑一聲,暗自諷刺道:我看你宋卿芸還怎麼風光,和我爭高低,找死……
餘升財看着蘇盈盈的神色,然後緩聲開口道:“那麼閣下的錢……”
“我絕對不會拖欠,只是今日出門得匆忙,沒帶這麼多。這些算是定金,等到事成之後,我再派人把錢送過來。”
稼軒齋從不摘寫下客人的姓氏,也沒記錄,因爲這樣纔不會留下任何線索,但是也因爲這樣,他們習慣了先把錢算清,否則事成之後找不到人,他們不就白忙活一場了,因此對於蘇盈盈的這個提議,餘升財沉默了。
而蘇盈盈也是第一次來,並不知道要花多少錢,自己又是被宋卿芸激得沒法子了才匆匆出來的,身上確實沒有這麼多錢。
二人商榷後,決定到時候事成,蘇盈盈親自過來送錢,若是三日不來,就別怪他們在城中張貼蘇盈盈的畫像了。
蘇盈盈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自然不會不來,因此最終敲定後,蘇盈盈便離開了稼軒齋。
蘇盈盈又在街上逛了好一會兒,這才準備回去。而寂桐早一步在蘇盈盈的前頭回到宋府,已然是快要傍晚了。
她一推開宋卿芸的門,就見宋卿芸門窗緊閉着又在捯飭着瓶瓶罐罐,聽到宋卿芸囑咐她把門關緊,便轉身關好了門,然後走向宋卿芸。
宋卿芸忙活了一個下午,總算是把夾竹桃配置成了粉末,順便還把臉上的紅斑又塗了個遍,確保萬無一失才拾掇着東西準備帶進宮。
見寂桐回來了,宋卿芸便停下手中的活兒,等着她說出蘇盈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