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承認,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價。”莫文蘭斬釘截鐵地說道,看到韓宇疑惑的目光,點點頭接着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正如你剛纔所說,就算是有了周嬤嬤,太后如果不想承認,死賴到底,無憑無據,任何人也沒辦法說什麼。可現在情況不同了,表面上這個人還是太后娘娘,呼風喚雨、想幹什麼幹什麼,在我眼裡,這個人什麼也不是;而且現在撕破臉皮,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由不得她不承認。”
“你還是三思而後行吧,想一想皇上,仔細考慮一下。”韓宇提醒地說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充滿了真誠。
看到這個人的目光,莫文蘭舒了一口氣,因爲她知道現在這個人是真心誠意關心自己的。於是就笑着說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也非常感激;但你清楚,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果錯過了機會,讓這個人有喘息的機會,後果不堪設想。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不可能輕舉妄動,所以你應該相信我,好不好?”
看到這個人點點頭,茫然的表情,不知道說什麼好。深吸一口氣,回頭看着香梅,吩咐地說道,“香梅,走,陪我去慈寧宮。”
“啊?”突然聽到這樣的話,香梅沒有反應過來,愣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看到莫文蘭往前走,急忙跟了過去,拉着她的衣服,擔心地說道,“娘娘,去見太后娘娘,你還是三思而後行吧,那個太后,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我怕……”
“怎麼了,還沒有見面就已經自亂陣腳了?”莫文蘭開玩笑地說道,看到香梅緊張的表情,擺了擺手,勸慰道,“你不要害怕,我自有分寸,不打無準備之仗。你如果真的害怕,不願意過去,那你就在這裡,等我的消息吧,我去去就回。”莫文蘭說完,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好像是無所謂的樣子,慢慢地往前走去。
“娘娘,我和你一起去。”香梅實在是放心不下,三步並作兩步跟了過去,走到她身邊,拉着她的衣服,兩個人相視一笑,繼續往前走。走着走着,莫文蘭突然感覺到有人擋住了去路,擡頭一看是韓宇,還沒有來得及詢問,韓宇已經開了口—
“娘娘,太后娘娘非同一般,實在是不好對付,希望娘娘三思而後行,這件事還是交給皇上,問問皇上的意思吧。”韓宇苦口婆心地說道。
“如果我把事情告訴皇上,你覺得皇上會同意嗎,讓我去問問太后?”莫文蘭反問道,見他愣在那裡,好像是沒有反應過來,又好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苦澀地搖搖頭,接着說道,“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我不希望功虧一簣。我知道那個太后娘娘不好對付,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相信那個人現在肯定是非常着急,迫不及待想了解皇上的情況,既然這樣,我就親自去告訴她,
讓她斷了念想;也好讓他知道,皇上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會任人擺佈了。”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擡頭挺胸,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娘娘--”回過神來,才發現莫文蘭已經走遠了,下意識地跟了過去,沒走幾步,停了下來。看她的樣子,好像是信心十足,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是那個太后娘娘……韓宇仍然是不放心,本來想過來看看,想到了自己的身份,畢竟是御前侍衛,對方是娘娘,兩個人在一起不合適,如果讓別人看見了,豈不是惹人非議?想來想去,到底還是沒有走過去。
莫文蘭走在路上,想到自己剛纔說的話,表面上信心十足,實際上呢,沒有太多的把握,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她明白,現在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是破釜沉舟,一條路走到黑。見到了那個人,自己該說點什麼,應該好好想想。走着走着,看到眼前熟悉的名字,莫文蘭停下了腳步,慈寧宮。
仔細想想,自從這個老太婆出了事,自己再也沒有來個這個地方,現在又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一次性解決問題。正在考慮這些問題,見了面該怎麼說,突然感到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回頭一看是香梅,就知道是她,此時此刻,身邊也沒有其他人,看到她害怕的樣子,本來想說點什麼安慰一番,還沒有開口,香梅已經發了話—
“娘娘,我覺得我們還是回去吧,那個太后娘娘不好對付。”看到莫文蘭變了臉色,急忙解釋地說道,“娘娘,我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是好心好意,想勸勸你。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你想過沒有,如果太后娘娘出了什麼事,有個三長兩短,皇上怪罪下來,你該怎麼辦。”
“你是想讓我就這樣放棄?”莫文蘭挑了挑眉,反問道。
“娘娘,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香梅急忙解釋道,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被莫文蘭打斷了—
“你不要再說了,我心裡有數。”莫文蘭擺了擺手,沒有讓她把話說出來。擡起頭看了看慈寧宮,感慨萬千地說道,“自從那個人出了事,我還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呢。現在過來了,就應該是新帳舊賬一起算,這種事情,只能靠自己,那個皇上,根本就靠不住。”想起了嶽楚凌的優柔寡斷,一陣失望,閉上了眼睛,輕輕地搖搖頭。
“娘娘,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皇上只不過是暫時沒有想明白,那個人是太后娘娘,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了,感情深厚,皇上猶豫不決也是情理之中,我覺得你應該可以理解。我相信過不了多久,皇上肯定會想明白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肯定不會心慈手軟的。”香梅勸說道。
“可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再這樣下去,黃花菜都涼了。”莫文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我知道該怎麼辦,既
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沒有回頭路了,不管怎麼樣,都要去試一試。你在這裡等着我,不要進去,我想和那個太后娘娘單獨談談。”說完以後,一個人走了上去,推開門,深吸一口氣,進入了慈寧宮,然後就關上了門。
“娘娘--”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才發現莫文蘭已經進去了,香梅不敢怠慢,準備跟進去,走到門口,看到莫文蘭關上了門,本來想敲敲門,伸出手,停在半空,意識到這個地方是慈寧宮,太后娘娘的地方,不敢造次,站在門口,垂手而立,心裡忐忑不安。擡起頭來對天祈禱,希望事情可以成功,莫文蘭可以平安無事。
太后現在也是非常着急,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事情有沒有成功,那個嶽楚凌死了沒有。一想到這個問題,就閉上了眼睛,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母子情深,兩個人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也不是沒有感情,如果不是這個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看樣子不可能放過自己,自己也不會鋌而走險,出此下策。曹嬤嬤已經死了,太后放了心,那個皇后果然是成功了,雖然結果不盡人意,不過沒關係,有失必有得。
嶽楚凌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那個皇后畢竟是他的女人,不可能這麼快就趕盡殺絕;但是那個莫文蘭就說不定了。當初的事情,狸貓換太子、殺人滅口,莫文蘭恨之入骨,進入皇宮,第一次見面就告訴自己,不可能善罷甘休,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那個皇后成爲了階下囚,怎麼可能錯過機會。想到這裡心痛不已,畢竟是一家人。
那又如何,如果那個女人可以聽自己的話,安分守己一點,對那個孩子好一點,事情不可能是這樣。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不過沒關係,還有自己。如果自己可以成功,把持朝政,報仇雪恨,不是什麼難事。雖然不得不承認,莫文蘭是個聰明人,可太后仍然是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聰明有什麼用,薑還是老的辣,這一次,那個嶽楚凌必死無疑,沒有了嶽楚凌,就沒有人保護這個女人了,要殺了這個女人,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想到這裡非常得意。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腳步聲,太后馬上就坐了起來,難道是那個周嬤嬤?
周嬤嬤的身份,太后非常清楚,麗妃的人。麗妃死了以後,這個人本來也是必死無疑,皇后告訴自己,這個人知道麗妃的秘密,知道麗妃和嶽楚瑜的關係,而且坦白從寬,所以就放了他一條生路。
經歷了這麼多事,年紀大了,太后越來越發現,趕盡殺絕不是個好辦法,自己做了那麼多事,殺了那麼多人,也差不多了,如果以後死了,那就是下十八層地獄、不得好死。這個人和莫文蘭不一樣,雖然知道了那麼多事情,對於自己的事情,卻是知之甚少,太后也就放了心,只是告訴皇后,這個人不堪大用,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這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