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想到剛纔嶽楚凌說的話,莫文蘭皺起了眉頭,這件事不好辦。曹嬤嬤剛纔的樣子自己看到了,嶽楚凌答應了這件事,卻沒有說到做到,曹嬤嬤表面上沒有說什麼,心裡肯定不是滋味。日盼夜盼,幾十年了,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如果知道嶽楚凌突然改變主意,會怎麼想。
如果聰明一點,應該可以看得出來,兩個人感情深厚,嶽楚凌沒有辦法下定決心,表示理解、皆大歡喜,可是那個曹嬤嬤答應這件事真的可以欣然接受嗎?莫文蘭不知道,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是自己,肯定是沒辦法接受,包括現在都是這樣,那個老太婆心胸狹窄、容不得自己,如果沒有她,自己也不可能有今天,真的是九死一生,就衝這一點,自己也不可能放過她,可是……
想到了嶽楚凌,如果自己不依不饒,嶽楚凌肯定是非常爲難,所以今天早上的事情,自己一句話也沒有說,冷眼旁觀、靜觀其變,沒想到還是難逃一劫。招誰惹誰了,倒黴催的,忍不住罵了幾句,無意中擡起頭來,看到了那個人,愣在那裡,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喊了一聲∶“曹嬤嬤。”
曹嬤嬤回過頭來看着莫文蘭,笑道∶“貴人娘娘,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半天了。”
“你知道我要過來?”指了指自己,難以置信地問道,奇怪了,曹嬤嬤怎麼會知道?擡起頭看着曹嬤嬤,只見他點了點頭,悠悠地說道—
“我看得出來,對於那個太后,皇上不忍心,我可以理解,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感情。我看得出來,剛纔在那個地方,有些話還是沒有說出來,可能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覺得他一定會讓你過來把話說清楚的。果然不出所料,你這麼快就過來了。”曹嬤嬤說到這裡,淡淡地笑了笑,非常溫柔的樣子。
曹嬤嬤這麼快就看出來了,看着曹嬤嬤,一時之間不知所措,莫文蘭愣在那裡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看了看曹嬤嬤的表情,也沒有說什麼,站在那裡,靜靜地看着自己,好像是等待着自己說什麼。
思量了片刻,不想耽誤時間,於是就開門見山地說道∶“曹嬤嬤既然已經知道了,就用不着我白費脣舌了。皇上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曹嬤嬤也看得出來,不然的話不可能相信你的話。曹嬤嬤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太后娘娘,皇上不可能有今天。如果把這件事公之於衆,反而會惹人非議。如果有人乘此機會,犯上作亂,後果不堪設想。
曹嬤嬤,你在後宮裡這麼長時間,耳濡目染,朝堂之上你也不是不知道,表面上雲淡風輕,實際上暗潮洶涌,皇上也是頭疼不已。現在的情況一子錯滿盤皆落空,不得不小心。曹嬤嬤,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我說的話,你應該可以理解。”說完以後,充滿希望地看着
她。
曹嬤嬤無奈地點點頭∶“你不要再說了,我什麼都明白,什麼都理解,我知道這件事不容易,我看得出來,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曹嬤嬤拍了拍她的手,感慨萬千地說道。沉默了一會,深深地嘆了口氣,又說道,
“剛開始我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相信我說的話,如果不相信我該怎麼辦。沒想到事情進行得如此順利,皇上相信了我的話,已經和那個女人開誠佈公了。我覺得,就算是不能秉公處理,不能把事情公之於衆,兩個人也沒有辦法一如既往了。貴人娘娘,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功不可沒,如果不是你,這個秘密極有可能永遠說不出來,皇上永遠也不知道,我姐姐就有可能……”
曹嬤嬤說到這裡,思及舊事,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深吸一口氣,但還是忍不住,泣不成聲,默默地低下頭去,擦了擦眼淚。
“曹嬤嬤,你說出這樣的話,我實在是愧不敢當。想當初如果不是你,我已經死了,我把這件事告訴皇上,也是忠人之事,沒什麼大不了的。”莫文蘭不好意思地說道,話鋒一轉又說道,“再說了,事實就是事實,我相信早晚有一天,皇上肯定會知道這件事的。”
“那可不一定。”曹嬤嬤搖了搖頭,不以爲意地說道。看着莫文蘭,無奈地說道,“太后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是不知道,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尤其是皇上。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麼,知道的人已經死了,當時有些人甚至還非常年輕,到底是怎麼死的,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看得清楚。
那個女人就是這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現在的情況你也看見了,爲了把持朝政,對於皇上,也肯定會殺人滅口,不可能心慈手軟的。”
“果然是這樣。”所料不差,莫文蘭點點頭,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擡起頭看着曹嬤嬤,不解地問道,“她和皇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相處了這麼久,朝夕相處,患難與共,難道就真的忍心?我覺得不可能吧,畢竟是她的孩子,而且這麼大年紀了,怎麼會……”
“在她心裡,權利最重要。說來也可憐。先皇根本就不喜歡這個女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被人所害,什麼也沒有了,心裡怎麼會舒服,再加上先皇不聞不問,天長日久,自然是不滿意,做出極端的事情也是在所難免。如果不是因爲姐姐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分了,我還是可以理解的,只不過現在……”
曹嬤嬤說到這裡,輕輕地搖搖頭,好像是非常無奈的樣子。擡起頭看着莫文蘭,又說道,“如果皇上真的是她的孩子,虎毒不食子,我相信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可問題是,皇上不是。你別以爲這麼多年了,那個女人已經忘記了,坦然面對。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不可能的。母慈子孝
,只不過是表面文章,實際上我看得出來,對於皇上,她還是不放心。貴人娘娘,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提醒一下皇上,太后雖然已經沒有了權利,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千萬要小心。”
“你放心,如果可能的話,我一定會想辦法提醒皇上的。”莫文蘭點點頭,非常認真地回答道。
得到這樣的答案,曹嬤嬤非常高興,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果然是非常聰明,怪不得皇上非常喜歡你,經歷了這麼多事,我也是非常喜歡你,你實在是非同一般。有你在他的身邊,以後的日子,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曹嬤嬤,你千萬不要這麼說,事情不是那樣的。”莫文蘭擺了擺手,急忙解釋地說道,“曹嬤嬤,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皇上喜歡我,到底是因爲什麼,我和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不是那個孩子,皇上可能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千萬不要這麼說,實在是妄自菲薄了。在我看來,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你這麼聰明,就算是沒有麗妃,沒有前皇后,得到皇上的寵愛,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相信你。”曹嬤嬤安慰地說道,看着莫文蘭,越來越滿意,忍不住輕輕地.笑了笑。
忽然想到什麼,拉着她的手,正色說道,“還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就是那個皇后。憶蘭現在在她的手裡,你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
聽到這樣的話,莫文蘭愣了一下,擡起頭看着曹嬤嬤,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回到皇宮這麼長時間,還沒有見面,沒有時間,沒有機會,現在想想,實在是不應該。不過那個皇后外強中乾,沒有了太后娘娘,成爲了光桿司令,自己沒必要害怕。正想着這些,突然聽到曹嬤嬤說了一句—
“你是不是覺得那個皇后不足爲慮,沒有了太后娘娘,這個人掀不起大風大浪了?”曹嬤嬤試探地問道,看到莫文蘭吃驚的目光,回過頭看着自己,一臉疑惑的表情,心裡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輕輕一笑說道,“那個皇后娘娘確實是一個外強中乾的人,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可你想過沒有,這麼多年,在太后娘娘面前耳濡目染,什麼沒見過。上次的事情,我相信你沒有忘記,太子殿下差點出了事,從這一點來看,這個人心狠手辣,和太后娘娘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千萬要小心,不能掉以輕心。弄不好這個人破釜沉舟,什麼的幹得出來。”
“什麼,居然是這樣?”莫文蘭聽到這樣的話,也是嚇了一跳,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在那裡來回踱步。想了半天沒有辦法,回過頭看着曹嬤嬤,急切地問道,“曹嬤嬤,你說說看,現在該怎麼辦,如果那個女人喪心病狂,對孩子不利,那可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