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反正反正反,兩兩相抵,我覺得當今皇上沒必要對你感恩戴德,你也沒必要利用這件事威脅當今皇上。如果你聰明一點,應該知道該怎麼做,老老實實的在這個地方,把事情的經過告訴皇上,不要隱瞞。我相信這麼多年,皇上對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如果你可以幡然悔悟,坦白從寬,我相信皇上一定會網開一面,放你一條生路。”
太后啐了一口,好像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張口就罵∶“你是個什麼東西,只不過是個丫頭,皇上喜歡你,到底是爲什麼,只不過是一個替身,早晚有一天,你在這個皇宮裡沒有地位。如果不是曹嬤嬤吃裡扒外,你已經死了,活不到今天。”
太后說着,轉過頭看了一眼曹嬤嬤,好像是非常憤怒的樣子,輕哼一聲說道,“沒有人可以把哀家怎麼樣,皇上也不行。哀家可以讓他走到這一步,君臨天下,也可以讓他什麼也沒有。別看這些年哀家在這個皇宮裡不聞不問,朝堂之上發生了什麼事,哀家清清楚楚……”
“好了,不要再說了。”不等她把話說完,嶽楚凌厲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話。看着這個熟悉的面容,嶽楚凌無奈地搖搖頭,相處了這麼久,從來沒有想到太后居然是這樣一個人。現在的她,應該是本來面目了吧,簡直是不敢相信。
“怎麼了,害怕了?”太后非常得意,哈哈大笑,“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就開誠佈公吧。你可別忘了,朝堂之上,到底是些什麼人,你應該清楚。哀家可以讓他們支持你,也可以讓他們反對你。比如這一次,另立新君,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很快就成功了,難道你還沒有看清楚嗎?如果你聰明一點,聽哀家的話,哀家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什麼也不可能發生改變,否則的話……”
“母后,真的沒想到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嶽楚凌厲喝一聲,夾雜着失望,看着太后,搖着頭說道,“就算是沒有血濃於水的親情,相處了這麼久,對於朕,難道真的沒有感情,真的可以說殺就殺,草菅人命嗎?母后,你這個樣子實在是讓朕非常失望,朕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說到這裡,把頭扭到一邊,不予理會。
“什麼親情,在這個皇宮裡根本就沒有,成則王侯敗則賊,如果成功了,你就可以得到一切,如果失敗了,你就會一無所有。皇帝,關於這一點,哀家已經說過了,難道你還不明白麼?”走到嶽楚凌身邊,按住他的肩膀,蹙起了眉頭,好像是非常失望地說道。
看到嶽楚凌回過頭來,看了自己一眼,什麼也不說,然後就扭過頭去,不予理會。太后突然覺得有點失望,也有點難過,深深地嘆了口氣,接着說道,“既然你這樣說了,哀家就可以告訴你,你說的沒錯,事情就是這樣。
很久以前,哀家也懷了孕,有了自己的孩子,卻被人所害,孩子沒有了,而且不可能有孩子了。哀家得
不到皇上的寵愛,沒有了孩子,那就是一無所有,如果沒有發生意外,這半輩子只有一種可能,獨守空閨,哀家不願意這樣,所以纔不得不出此下策。曹嬤嬤,你跟了哀家這麼多年,關於這一點,你不得不承認吧。”說完以後,回過頭看着曹嬤嬤,希望可以得到他的理解。
曹嬤嬤聽見聲音,擡起頭來看到幾個人看着自己,尤其是太后,充滿希望的目光,想到了當初的事情,也是不忍心,但還是不得不點點頭,實事求是地說道∶“我承認確實是這樣,可就算是如此,也不能隨隨便便草菅人命。姐姐跟了你這麼多年,忠心耿耿,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讓他伺候皇上,姐姐也沒有斤斤計較,難道你還不滿意嗎,爲什麼還要趕盡殺絕呢?太后娘娘,剛開始你不是這樣的人,怎麼會……”說到這裡沉默了,戛然而止,別過頭去,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
“無毒不丈夫,在這個皇宮裡,如果不能心狠手辣,就沒有立足之地。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讓別人知道了,告訴皇上,後果如何你心裡清楚,爲什麼不能理解我?”
太后說到這裡,走了過去,拉着她的手,感慨萬千地說道,“事情過去以後,我也覺得對不起你姐姐。這些年來,哀家從來沒有虧待過你,你想過沒有,如果不是哀家,你怎麼可能有今天;如果哀家真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如果當初哀家真的是趕盡殺絕,你怎麼可能活到今天?不管怎麼樣 ,對於你,哀家真的是問心無愧。”
說到這裡,好像是理直氣壯的樣子,擡頭挺胸,目視正前方,繼續說道,“如果沒有哀家,皇上不可能有今天。哀家相信這件事,你姐姐在天之靈,應該看得清楚,也就可以死而瞑目了。”
“問心無愧?現在這個時候,太后娘娘還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奴婢真的是佩服。”曹嬤嬤一陣冷笑,指着她,不依不饒地問道,“既然是問心無愧,爲什麼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要殺人滅口,爲什麼這麼長時間,沒有把事情告訴皇上,如果不是做賊心虛,又是什麼?”
“你--”太后氣憤不已,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掐住了他的脖子,“你這個賤婢,壞我大事,如果今天不殺了你,哀家難解心頭之恨。”說完以後,加重了力度。卻看見曹嬤嬤哈哈大笑,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禁不住問道,“你笑什麼?”
“我在笑太后娘娘沉不住氣,如果太后娘娘可以平靜以待,皇上本來就不怎麼相信這件事,如果太后娘娘可以沉住氣,好好地解釋一番,我相信還是有可能的,可是現在……”曹嬤嬤說到這裡,無奈地搖搖頭,好像是非常可惜的表情。
經她提醒,太后回過頭去看着嶽楚凌,這麼長時間了,嶽楚凌和莫文蘭一直是冷眼旁觀、一語不發。就在這個時候,嶽楚凌閉上了眼睛,輕輕地搖搖頭,好像是不敢相信的樣子。太后心頭一沉,不知道如何是
好。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不管怎麼樣,自己還是太后娘娘,並沒有發生改變,自己還有機會。想到這裡,好像是勝券在握,看了一眼嶽楚凌,不屑一顧地說道∶“該說的話哀家已經說過了,該怎麼做你心裡清楚。還是那句話,皇位、母親孰輕孰重,你心裡明白。哀家希望你好好想想,千萬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否則的話後悔莫及,誰也救不了你。”
“你以爲你是誰,當今皇上誰人不知,豈是你說廢就廢,說立就立?”莫文蘭不服氣地說道。看到太后瞪了自己一眼,看着自己,目光凌厲,心中一顫,別過頭去,避開他的目光。
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不自量力,只不過是一個丫頭,一個替身,反了天了。正準備說點什麼反駁幾句,教訓一番,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嶽楚凌鏗鏘有力的聲音—
“她說的沒錯,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朕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登基稱帝了,合情合理,這麼多年了,朝廷大臣也知道。難道他們會因爲你說的話,廢了朕嗎,你以爲朕是什麼人,可以讓你玩弄於股掌之中嗎?”嶽楚凌說到這裡,走到她面前,俯瞰着他,看着她的眼睛,目不斜視。
“你--”看到這個人的目光,英氣逼人,太后突然有點慌亂,下意識地後退幾步,避開他的目光。沒想到這個人扳過自己的肩膀,看着自己的眼睛,冷冷地說道,“太后,本來以爲相處了這麼多年,兩個人不是沒有感情的,養育之恩大如天,沒齒難忘。來之前朕已經想好了,如果你可以承認這件事,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磕頭認錯,幡然悔悟,朕可以既往不咎。
沒想到因爲這件事,你趕盡殺絕,故意隱瞞,秀娥知道了這件事,你也沒有放過。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感情,你怎麼可以……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朕根本就沒有辦法原諒你。你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好自爲之吧。”嶽楚凌說到這裡,突然感覺到自己哭了,別過頭去擦了擦眼淚,就要離開,剛走了幾步,突然感覺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服—
“你不能這樣對待哀家,如果沒有哀家,你怎麼可能有今天?你這樣做根本就是忘恩負義……”太后憤怒地說道,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被嶽楚凌打斷了—
“好了,你有完沒完,關於這件事,朕希望你可以適可而止。你知不知道你說出這樣的話,不但不會讓朕同情於你,反而讓朕覺得可笑之極。看着往日的情面上,看在你對我的幫助上,朕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讓你在這個地方頤養天年,朕希望你好自爲之,不要癡心妄想了,否則的話後果自負。”說完以後,毫不留情的甩開了他的手,拂袖而去,不作停留。
曹嬤嬤看到這一幕,又看了看莫文蘭,莫文蘭輕輕地.點點頭,對着太后,憐憫地看了一眼,急匆匆地離開了,好像那個人不是太后娘娘,而是一個瘟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