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聲越來越近,那急促的鼓聲與鑼聲,聲聲動人心魄,待傲月他們拐過街角之後,映入眼瞼的一幕,令他們都怔住了!
一座嶄新奢華的道觀赫然呈現在眼前,道觀的正中央懸掛着一塊大牌匾,上面寫着三個金光閃亮的大字‘神龍觀’!
光是看到這座道觀的外表,就連夏侯逸軒都驚住了!
原因就是,普通的道觀,不過就是普通的磚瓦,而這座道觀,不但外面牆被漆成了硃紅色,就連那上面的瓦也都是金壁輝煌的琉璃瓦,道觀外面守在左右的兩隻四不相的石頭也都被漆成了金色。
陽光一照,琉璃瓦與兩隻四不相金光閃閃,令人難以睜開雙眼,這氣派堪比皇家了,也難怪連夏侯逸軒都驚呆了!
想想這樣一個小鎮,再富有,難道還可以敵國不成?若不富有,居然能造出這樣一座極及奢華的道觀來,那真是奇事了!
但是,令夏侯逸軒他們驚訝的,不止是這座奢華的道觀,還有道觀前那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道觀外面站滿了老老少少,看衣着打扮,應該就是這個鎮上的百姓,他們裡三層,外三層地站在那裡,個個翹首往裡面看。
但奇怪的是,那些百姓的臉上都只有一種表情,那就是悲悽,有的甚至是暗自抹淚。
然而,在他們圍着的前面,一根被漆成硃砂紅的樹樁上正綁着一個妙齡少女,看樣子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她身着一身大紅嫁衣,她面容姣好,妝容略豔,雖然沒有傾國傾城之貌,但也算是小家碧玉型。
這看起來就是一個要出嫁的姑娘家,可是,那張漂亮的小臉蛋上,原本是該面帶羞澀與幸福的笑容,此時卻是清淚兩行,迷人的美眸底淚光閃閃,無不委屈。
讓人更爲奇怪的是,她人被反綁着,嘴裡還塞了一團布,她的眸底除了委屈和痛苦之外,還有深深的恐懼!
她不停地掙扎着,驚恐的甩動着,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卻無法開口,於是只能任淚水無聲地淌着,原本梳得漂亮的頭髮也輕她的扭動而微微散亂,讓她看上去更加的可憐。
一個右手執柳條,右手執一小碗,且身穿道袍的老者站在那紅衣姑娘的身前,一邊用柳條沾了水灑在姑娘的身上,一邊口中唸唸有詞,像是一個祭祀的長者一般。
傲月他們互望了一眼,表示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事情,於是,跟在人羣中慢慢地往裡面擠。
因爲人多,大家怕走散,於是,都一個挨着一個小心翼翼地擠了進去,他們也很想知道,這是在做什麼?
爲什麼整條街的百姓連生意都不做了,而跑到這裡來看,到底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他們是滿心疑問,卻沒有答案。
“不!爹!不要把二姐送給神龍爺!不要把二姐送給神龍爺!”就在這時,一個年約八、九歲的小姑娘揮動着幼小的手臂衝開人羣,便朝那被綁着姑娘衝了過去!
“快!快抓住她!”那拿着柳枝的長者厲聲喝道,跟着,從一旁跑出來兩名大漢,一把將那個小姑娘提了起來。
“嗯,唔……”那被綁着的紅衣姑娘見此情景,雙目大睜,更是激動得亂扭,只可惜,她全身都被結結實實地綁在了木樁上,她除了能小小扭動一些以外,根本掙不開。
“爹!求您了!求您放了二姐!放了我二姐!二姐!”那小姑娘扯開嗓子大聲叫着,同樣,淚水爬滿了她的臉龐。
“小雨,不要胡鬧!快回家去!”原來那老者是那小姑娘和被綁紅衣姑娘的爹,只見他那一隻小眼睛一瞪,衝那小姑娘沉聲喝道。
“不!我不回去!我不要把二姐獻給神龍爺,這個月輪到的也應該是大姐,是大姐!”那叫小雨的小姑娘聲嘶力竭抗爭着。
“小賤種!你居然敢在這裡胡說,看我不打爛你的嘴!”就在這時,從人羣中又衝出來一個打扮豔麗,且滿臉怒容的女子,徑直朝那被抓住的小雨衝過去,二話不說,擡手就給了小雨一個清脆的耳光!
這耳光打得真夠響的,連一旁的人聽了都不自覺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彷彿那一巴掌是打在自己的臉上一般,頓時有一種麻辣火燒的生疼感。
“大姐!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說,這個月沒有輪到二姐,本來是輪到你的,是你和大娘逼着爹把二姐綁來的!”原來那個突然出現的豔麗女子居然是這個叫小雨的大姐。
不過,令人覺得奇怪,聽她們的對話,這應該都是自家姐妹,怎麼就這麼大的懸殊呢?那豔麗女子一身裝扮可謂是富貴逼人,可是,那個叫小雨的小姑娘身上穿得卻很普通,就像是一個下人一樣。
更離譜的是,那幾姐妹的爹,居然要把自己的女兒如此大綁着,且毫無惜愛之心,連聽女兒一句話都不肯,這又是爲何啊?
“你個小賤種!你居然還敢還嘴!我叫你還嘴!”
“啪!”又是一聲脆響,那豔麗女子又再一次甩出了手掌,頓時,那個叫小雨小姑娘,原本白晰的臉上便出現了幾個觸目驚心的手指紅印。
此時,那被綁在木樁上的紅衣姑娘看見了,更是激動不已,不停地扭動着身子,想要掙脫那些緊緊綁着她的繩子。
或許是太過於用力,那些綁着她的繩子已經勒得她連小臉都變了顏色,可她似乎並不顧自己身上的痛楚,只是衝那叫小雨的小姑娘嗯嗯地叫着,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只可惜,她除了能掙扎以外,什麼也不能做,淚水再一次掛滿了她的臉,將臉上的粉衝出了一條條白溝,她亦不在乎!
她們的爹似乎對這一幕視若未睹,一直都口中喃喃自語,重複着手上的動作,似乎旁邊發生了一切都與她無關一樣!
那豔麗的女子扭頭看了看那綁着紅衣姑娘一眼,如血般紅的脣瓣微微一抿,得意的在她的眼中表露無遺。
扭動着那如水蛇般柔軟的豐腰,朝她爹走了過去,媚眼挑了挑:“爹,時辰就快要到了,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吧?娘可還在等着您呢!”
她的爹擡首看了看天,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差不多了,時辰一到,便會執行神龍爺的旨意!”
那豔麗女子聽了之後,笑得更加得意了,扭身上前兩步,來到那個被綁着的姑娘面前,輕哼了一聲,道:“小賤人!就憑你這低賤的身份能嫁給神龍爺做夫人,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別這麼哭哭啼啼地,看了都覺得晦氣!”
完了,還加了一句:“你放心,你那個賤種妹妹,我自會好好地‘招呼’她,就像當初我娘‘招呼’你那娘那個賤人一樣!”
言罷,她掩嘴咯咯地嬌笑起來,雖然她長相豔麗,可是,這言行舉止,卻令人非常反感,尤其是她說出來的話,讓人忍不住想要K她一頓才解氣。
傲月亦聽得心頭火起,剛纔見那個豔麗的女子打了那小姑娘的時候,她的火氣就直往外面冒,若不是一旁的夏侯逸軒暗中拉着她,恐怕她早就衝出去了。
雖然那豔麗女子的話,她們離得有些距離,聽得不是那般清楚,但斷斷續續傳進她耳中的話,卻讓她差點就火冒三丈了。
“很奇怪,那個被綁着的紅衣姑娘是那小姑娘的二姐,而這個穿着華貴的姑娘是那小姑娘的大姐,可是,這怎麼看起來都不像是親姐妹呢?”
一旁的龍斌畢竟還是個孩子,心思單純,且他從小甚少出門,自進了皇宮之後,更是足不出宮門半步,哪會明白這些民間嫡庶之間的恩怨?
“傻小子,還用問麼?一看就知道那不是一個娘生出來的,試問,一個娘生出來的孩子,怎麼可能如此天差地遠?”風雲一貫的懶洋洋模樣,似乎這件事情,他興趣不高。
這個多事的世道,有些時候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
“這神龍爺是誰?聽她們所說,好像是每個月都要娶一個姑娘,這是怎麼回事?”傲月一肚子的疑問,恨不得抓一個人來問問。
或許是老天也在幫她,離她最近的一個老伯似乎聽到了她的話,回過頭來,看了看傲月,又打量着傲月身邊的人。
微微訝異之後,才壓低聲音問道:“姑娘,看幾位的打扮,你們應該都不是本地人吧?”
傲月抿了抿脣,思索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老伯您說的沒錯,我們不是本地人!”跟着暗暗指了指前面,下意識地壓代聲音問道:“老伯,他們這是做什麼啊?誰是神龍爺?他人呢?”
這樣一個月娶一妻的神龍爺到底是何許人物?傲月心想:說不定,這還是一個妖道,用什麼不光明的手段來騙人的吧。
那老伯聽了傲月的問道之後,先是臉色變了變,停了半拍之後,便朝前面的踮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談話之後,這才悄悄地說出了實情:
原來,這個鎮原來不叫神龍鎮,叫神仙鎮,眼前這個道觀也不叫神龍觀,叫神仙觀,說起這個神仙鎮還是有個神乎其神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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