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龍斌沒有任何的遲疑,接過來之後,就一口吞了下去,不過,吞下去之後,他卻有些疑惑,這毒藥怎麼會是甜的呢?
傲月見他疑惑,也不解釋給他聽,從袖中拿出銀針,在他身上幾處穴道都輕輕紮了幾下,跟着把了把他的脈搏,確定毫無破綻之後,這才收起銀針,笑道:“好了,你現在身上中的是劇毒,天下無人可解,也只有我才能解,到時候,你就這樣跟你皇叔說就好了。”
“嗯!”龍斌亦深信不疑,點了點頭,匆匆換上傲月弄來的衣物。
待一切都妥當之後,他這才辭過傲月,拿着傲月的腰牌有驚無險地出了軍營,跟着直奔龍徹的軍營方式而去。
天月國的軍營裡。
龍徹滿臉愁容,這些日子,屢計屢失敗,加上龍斌在他人的手上,又讓他忌憚三分,行事不得痛快,令他心情非常鬱悶。
“皇叔,不如晚上安排一些武功稍高之人,悄悄潛入敵軍之中,將皇弟救出來吧?”龍娜自然是瞭解皇叔此時有多心焦。
“不行!若萬一被他們發現了,那豈不是害了斌兒?”龍徹生性多疑,幾次的失敗,讓他對夏侯逸軒已經多了許多的戒備,再也不小看這些小輩了。
“可是,皇叔,我們再這樣耗下去,不僅糧草殆盡,就連將士們的士氣也會受挫,到時候若再想重振軍威,那就難了。”
“計劃了那麼多年,也等了那麼多年,難道真的人以議和來結束嗎?”龍斌憤憤地拍着桌子,滿心不甘。
“王爺!王爺!太子殿下回來了!”就在這時,副將匆匆來報。
“你說什麼?太子回來了?”龍斌霍地站了起來,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旁的龍娜亦是又驚又喜地衝了出來。
“是的,王爺!您看!”那副將閃身一旁,龍斌果然毫髮無損地站在那裡。
“斌兒!”乍一見到多日來毫無消息的兒子,龍徹幾乎情難自抑,差一點就老淚縱橫了,上前一步,緊緊抓住了龍斌的手臂。
“皇弟!”龍娜亦是開心得眸中泛淚。
“皇叔,皇姐!”龍斌亦是哽咽,不管龍徹做了什麼,可他終究還是他的生生父親,那血濃於水的親情始終是拋不開。
“斌兒,你怎麼會回來了,你沒事吧?”驚喜過後,龍徹便開始詢問起龍斌。
“皇叔,我……”龍斌欲言又止,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讓我看看你!”見龍斌此等模樣,龍徹心頭猛然一跳,多疑的他一如傲月所想了那樣,一把抓過龍斌的脈搏。
“在來這裡之前,他們給你吃了什麼?”把過脈之後,龍徹整張臉都變了。
“那位南宮大人叫人給我吃了一顆彩色的藥。”第一次對皇叔撒謊,龍斌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彩色的藥?”龍徹失聲驚道,這行家都知道,越是色彩鮮豔的藥,毒性就越大,他萬萬沒有想到,傲月居然會給龍斌服下這種毒藥。
“皇叔,皇弟到底怎麼了?”一旁的龍娜看到皇叔驟然而變的臉色,亦不由得緊張起來。
龍徹抿脣不語,面色凝重地再一次檢查着龍斌的手臂,略一用力一震,赫然發現上面的青筋若隱若現,脈搏時快時慢,看似平穩,又暗藏波濤洶涌,不由眉間鎖得越來越緊,氣氛也變得十分緊張。
“斌兒,他們讓你回來可曾有什麼話要你帶來?”龍徹檢查過龍斌的身子,再一次失望了,他自認爲醫毒術高明,可是並沒有見過這等奇怪的毒性。
連毒性都不瞭解,他又豈敢下藥?
“他們說不願與天月國開戰,只希望能讓天下百姓安享太平,希望能與皇叔議和,可因爲之前幾次,皇叔出爾反爾,他們便不再相信皇叔,是以斌兒的性命相挾,只願換來天下和平。”
“他們真是卑鄙!”龍徹大怒,卻是無可奈何,與夏侯逸軒交手數次,沒有一次他討到便宜的,這種前所未有的挫敗,令他覺得顏面盡失,總想着有一天能一雪前恥。
可是,現在龍斌回來了,但卻帶了一身奇怪的毒回來,在沒能解去龍斌身上劇毒之前,他豈敢冒然行動?
“皇叔,其實斌兒也不願意看到天下百姓陷入戰亂之中,如今哈克已不復存在,我們大錯已然鑄成,不如就與宣國議和吧?”龍斌倒是真心的希望兩國能友好共存。
“皇叔,皇弟說得沒錯,要滅宣國,將來有的是機會,可是,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再和宣國僵持下去,那皇弟身上的毒豈不是無人能解了?”
一旁的龍娜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她太瞭解父皇了,眼下就只剩下皇弟一個希望了,若是皇弟有事,那父皇豈能受這等打擊?
“這件事情關係重大,必須得先稟過皇兄之後才能定奪!”龍徹還是心有不甘,雖然姐弟倆的話已讓他有些動搖,可是,他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皇叔,斌兒知道,一統天下是您幾十年來的心願,如果您覺得現在時機成熟了,那就放手去做吧,犧牲一個斌兒,又算得了什麼?”如果說龍徹有什麼致命的弱點,那麼,龍斌便是他最致命的弱點。
“斌兒!你放心,不管怎麼樣,皇叔都不會將你置於危險之地!”一統天下又如何?如果兒子不在了,他的什麼希望都沒有了,到那個時候,他孤獨的擁有天下,又有何用?
“皇叔,沒關係的,我……”話還沒說完,龍斌便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若不是一旁的龍娜眼疾手快,他差一點便要摔倒在地。
“斌兒!”龍徹見龍斌面色蒼白,手上的青筋更是跳動得比剛纔更快了,心下更是大亂。
“皇叔,這該怎麼辦?”龍娜畢竟是女子,雖然一向沉着冷靜,可是,事到如今,她再冷靜也冷靜不下來了。
“娜兒,先把斌兒扶到鋪上去。”龍徹的擔心不亞於龍娜。
躺在鋪上的龍斌面色蒼白,脈搏仍如剛纔那般時有時無,時而平穩,時而澎湃,這是龍徹從來沒有見過的奇怪現象,心中更加相信了龍斌是中了劇毒之說。
“皇叔,現在該怎麼辦?”龍娜的俏臉上寫滿了擔憂。
“娜兒,準備筆墨!”龍徹咬了咬齒,終於是痛下決心。
“是!”
龍徹匆匆寫下奏摺連夜派人送到天月國皇宮裡,天月國皇上龍軾看了之後,亦是大驚失色,馬上下旨命龍徹向宣國提出議和。
在接到聖旨的第二天,龍徹便派使者到夏侯逸軒這邊傳達議和之意,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夏侯逸軒並沒有爽快的答應,使者悻悻回去覆命。
龍徹望着躺在鋪上面色依舊蒼白,看起來越來越嚴重的龍斌,急得焦頭爛額,這些天,他用盡了自己生平所學,可還是沒能試出龍斌中的是什麼毒。
不瞭解毒性,不能亂用藥,否則只會適得其反,這樣的道理,龍徹再清楚不過,所以,現在的他,比任何都想議和。
龍娜亦擔心,見夏侯逸軒遲遲不肯答應,她一怒之下,居然私自帶兵前去叫陣,公然點名叫傲月出戰。
夏侯逸軒聽報之後,叫來阮宮壽等人商議對策,卻唯獨沒有叫上傲月,因爲,他根本就不想傲月出去。
他與龍娜交過手,知道龍娜的身手有多好,傲月沒有武功,出去的話必然有危險,他當然不會讓傲月出去冒這個險。
不料,傲月還是知道了。
“既然龍娜公主在陣前叫戰,又點名叫了我去,我當然要去!”傲月有恃無恐,她知道,龍娜今天來,只能是自取其辱。
“不行!你沒有武功,若待會出去有什麼閃失,父皇豈不是要怪罪於我?”夏侯逸軒立馬便回絕的傲月的話。
傲月眉峰微微一挑:“三哥難道沒有聽到天月國的將士所罵的話了嗎?我們若是不出去迎戰,那豈不是讓他們譏笑我們這邊有人無膽?”
自從那天的事情發生之後,這幾天,傲月與夏侯逸軒之間便生分了許多,他們刻意不見面,即便是見面了亦是擦身而過,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痛苦的煎熬。
一旁的阮宮壽亦覺得傲月說的有理,於是挺身而出:“三殿下,南宮大人說得對,我們不能讓敵軍小看,末將斗膽請三殿下下令,讓末將與南宮大人一同出去應敵,除非末將戰死,否則,末將定會保南宮大人平安歸來!”
“這……”夏侯逸軒還是猶豫不決,即便他與傲月之間不可能了,他也不願意傲月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三哥,下令吧,有阮將軍在,沒事的!”傲月朝夏侯逸軒望去,四目相望,太多太多的複雜夾在其中,他的心,她懂,她的心,他亦懂。
夏侯逸軒垂在一旁的手緊了又緊,終於是咬牙下令:“好!就命阮將軍陪同南宮傲月出兵迎敵!”
“是!”
傲月與阮宮壽欣然領命。
在出帳門口的那一刻,夏侯逸軒還是沒能忍住,深深望了傲月一眼:“小心一點!”那滿含愧疚與深情的黑眸,無不在低訴着人世間最難理解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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