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不會信!不過沒關係,你只要聽着就好!”傲月也沒指望夏侯逸軒能相信她說的話,她不過是想找個人傾吐一下而已。
畢竟那些事情壓在她的心頭太沉太重了,讓她時常喘不過氣,她需要一個傾聽者。
“我來自千年之後,在那裡,我是一名殺手,可是,有一天,我卻莫名地回到了這裡,也就是我的前世……”
傲月娓娓說來,每一字每一句都浸透着她心底的血淚,那些不能示人的傷痛,她也只能用這個辦法來傾訴。
“我回到了前世的身體裡,可是,前世的仇恨卻如魔一般纏着我,我發誓我要報仇……”
她說得如癡如醉,可是,夏侯逸軒卻聽得滿頭霧水,當然,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就是傲月,更沒有想到,故事裡的某個人,其實就是他。
“紫衣姑娘,且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可是,如今你孤身一人,你如何去復仇?”夏侯逸軒也許並不信,可是,卻不忍傷了眼前這個姑娘的心。
“我相信老天爺讓我回來,就必定有他的原因,他一定是要讓我回來復仇的。”傲月的聲音裡透着無盡的恨意。
每一次提起那些恨,她的心就狠狠的痛一次!
“姑娘,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如果我是那個男子,有一個這麼深愛我的女子,我一定不會負她,更加不會讓她如此的慘死!”
傲月驀然擡首,面紗裡的她早已是淚流滿面,她再堅強,可是,她還是會心痛,那些深入她骨髓裡的恨,如瘟疫一般折磨着她,在每個午夜夢醒時分,她都會獨自醒來,輕舔着那些從來不曾癒合的傷口。
“可是,他終究還是負了我,所以,他該死……”讓自己記住那些恨,記住那些痛,她纔會永遠記得,要將仇人一個個都拉下地獄,讓他們也嘗一嘗那種地獄般的痛楚!
“姑娘,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可以的話,就給他們一次機會……”夏侯逸軒正想勸她幾句。
不料,他的話卻讓傲月瞬間激動起來:“給他們一次機會?那誰給我和那個未曾出世就慘死的孩子一次機會?負我的人該死!害我的人,他們通通都該死!就算是下地獄,我也會拉着他們一起去!”
傲月說完,霍地站了起來,縱身朝山下躍去!
漫漫千的恨早就浸透了她的血液裡,怨恨了千年,亦執着了千年,一句放棄,怎能撫去她心上滴落下來的血?
“紫衣姑娘!紫衣姑娘!”夏侯逸軒很是後悔自己不該惹怒她,見她縱身離開,原本想要追下去向她道歉。
可追下去之後,他才發現,那裡早已沒了紫衣姑娘的身影,暗想,原來她的輕功如此高明,看樣子,並不在他之下,當下,也不由得心頭一陣失落,好不容易纔看到她,剛纔怎麼就惹怒她呢?
不過,回想起剛纔紫衣姑娘說的故事,他開始半信半疑,畢竟這太匪夷所思了,一個人怎麼可能從千年之後來到這裡呢?這太詭異了!
可是,那姑娘說的話卻並不像是在編故事,就像剛纔,她說到恨極之處時,他甚至能感覺得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恨與痛。
很奇怪,這種感覺好像曾經有過!到底在哪裡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加上又心念傲月,於是,也就懊悔了一會兒,跟着又回到了自己與傲月的事情上。
想到此時傲月可能還在傷心,他就很是自責,怪自己太沖動了,暗暗發誓,明天看到她,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跟她解釋清楚。
不過,他卻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今天哪裡知道!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傲月便出了門,卻恰巧碰到了正纏着李偲偲的耶羅!
“大嫂,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是在侍侯我哥起牀麼?”傲月暗自咒罵,這一大早就碰上這一對賤人,好心情都給破壞掉了。
可奇怪的是,眼前的這一對賤人之間好像有着某種默契,難道他們之間還會有什麼勾當不成?
“傲月,你不要誤會,王子殿下是來辭行的!”李偲偲心中縱然有氣,可是,她卻知道,如今不能頂撞傲月,急急解釋。
“是嗎?”傲月挑了挑眉,目光如刀鋒般划向耶羅:“耶羅王子,你還真是有心了,居然專程來向我大嫂辭行!”她故意加重了‘專程’和‘大嫂’兩個詞。
耶羅自然是接收到了傲月那如刀鋒般的眼神,加上傲月那盛氣凌人的模樣,他胸中就有氣,可是,再氣也得忍着,自己這條小命還捏在人家的手裡。
“我也是來向南宮小姐辭行!”耶羅忍着氣,但臉色並沒有多好看。
“有勞了!完了吧?完了就可以走了!正好,我也去送送阿蓮!”傲月又豈會看不出來耶羅心中憋着氣,不過,她知道,這口氣,他是憋定了!
見李偲偲還忤在門口,傲月不由得暗暗擰眉:“大嫂,剛纔我出來的時候,我哥好像已經起來了,他若看不到你,他會鬧的!”
這李偲偲一副盈盈弱弱的模樣站在那裡,峨眉微蹙,略顯憂鬱,一張俏臉略施粉黛,不誇張,不張揚,卻粉嫩無敵,那兩片粉脣嬌豔欲滴,即便一件奢華的風衣披在她的肩上,但還是讓人只看她一眼就能心生憐惜,恨不能把世間所有的美好都送與她。
耶羅的眼神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就連一旁的哈達,看到李偲偲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亦不禁看傻了眼。
傲月不是妒忌李偲偲的風姿,她只是不喜歡李偲偲這般做作的模樣,明明骨子裡滿是嫉恨,可是,表現出來的,卻是讓天下男人都迷醉的姿態,用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騙得天下男人的憐惜。
“那好,那你們聊,我進去陪公子了!”李偲偲溫柔得如小貓咪般的聲音亦傳來,那副低眉順眼的模樣,任誰都會覺得強勢的傲月太過分了。
望着那娉娉婷婷離去了的美麗背影,耶羅垂在身旁的手分分握緊,從來沒有哪一個女人如此駐入他的心中,李偲偲是唯一的一個!
那個美麗的夜晚,也註定了美麗的相遇,他相信,那是老天給的緣份,他發誓,總有一天,這個美麗的女人,終會投入他的懷抱。
“看夠了嗎?如果不夠的話,可以進去繼續看!”傲月冰冷的話語如當頭給了耶羅一棒。
看到傲月朝一旁的小道走去,耶羅命哈達在原地等他,他獨自一人緊跟着傲月過去:“我馬上就要回哈克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你的解藥什麼時候給我?”
人都怕死!耶羅也不例外,他知道自己此次回去,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他可不想到時候落個腸穿肚爛而死的下場。
傲月脣角微微一挑,勾起一抹冷笑:“我之前給你的解藥,可以保證你在幾個月之內無憂,你大可不必擔心!”
“那幾個月之後呢?”耶羅強忍着衝口而出的怒火,若不是因爲命掐在傲月的手中,他真的很想一掌將她打死。
“你放心,在那之前,我會安排人給你送去解藥!”
“你今天若是不交出解藥,我便殺了你!”被惹急了的耶羅刷地一聲,亮出了隨身的寶劍。
傲月一臉鎮定自若,不出手亦不動,甚至是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耶羅王子,我南宮傲月就是軟硬不吃,解藥沒有,命倒有一條,你想要,拿去便是!”
“你!”耶羅王子氣結,手上的劍不由得微微顫抖,當然他也不會殺了傲月,慢慢地放下了劍,如一隻鬥敗的公雞那般,有氣無處可泄:“你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把解藥給我?”
“很簡單,該幹嘛幹嘛去!另外,告訴我,爲什麼你會到宣城的錢莊取錢?”傲月從身上掏出那次在刺客身上搜出來的銀票。
“你怎麼會知道?”耶羅的臉色再一次變了變,他的話也無疑是證實了傲月的話。
“你不管我是怎麼知道,你只要告訴我原因就好了!”傲月揚了揚那張銀票,她查到當時去拿銀票的人,正是耶羅身邊的哈達。
耶羅有殺她的理由,但是,卻沒有殺夏侯逸軒的理由,所以,她必須要弄清楚。
耶羅冷哼了一聲:“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沒錯,那些銀票是我讓哈達去換的,目的就是爲了找人來殺你!”
他的眼神與口吻都達成一致,可見,他對傲月不是恨之入骨,也是欲殺之而後快了。
傲月卻輕易地挑出了他話裡的破綻:“第一,你雖然有殺我的理由,但是,你卻沒有殺我的膽,你要殺我,以你的身手,何須請人?第二,你是一個外邦的王子,你剛到這裡,不可能對這裡的殺手組織那麼瞭解,而且,那個時候,我跟你之間的樑子並不深。第三,你這麼處心積慮的掩飾着,無非是在保護着某一個人,我說的可對?”
耶羅的臉頓時成了死灰色,顯然傲月的話字字句句都戳中他的心窩,不過,他還是強制鎮定:“你雖然分晰得有理,不過,那些人就是我派去的,你要想怎麼樣,隨你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