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湖綠色的輕衫,鵝蛋圓臉卻又帶着幾分嬌小可愛,不似喬初喜那般跋扈,反而,清麗的小臉上多了幾分嬌羞和,正是侯府的四小姐,喬初然
昨日在前廳的時候人太多,加上接二連三發生哪些事情,喬念惜並沒有怎麼注意到這個孩子,加上那孩子原本就是個軟弱的性格,雖說之前和原主關係還算不錯,卻依舊沒敢上前搭話。
“三姐姐!”
喬初然見喬念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臉一紅,朝着她行了一禮,規規矩矩,倒比喬初憐和喬初喜更多了幾分高門小姐的儀態。
喬念惜也跟着還了禮,面上神情柔和了許多。
老夫人見這兩人,心裡多了幾分滿意,揚手對着幾個孫女道:“下個月初六就是豐元宴會,剛好煙雲山莊新進了一批料子,我就多要了幾批,給你們姐妹們做新衣裳。”
衆人聞言臉上帶了歡喜,見老夫人揚手,幾個媽媽擡着箱子從外面進來。
丫鬟打開箱子,衆人瞬間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笑就更加燦爛了。
這批料子的確和以往不同,紗是細紗,從那光澤和紋理看,應該是雲州的特產蠶絲,比平常的要稀奇珍貴許多。
越是有錢的人,就越是摳門,見什麼想要什麼,喬初憐就是這樣的人,老夫人還沒有開口,她就先急不可耐的過去挑了。
只是,看到箱子裡是已經做好的成衣時,她那滿臉的興奮瞬間僵住了。
老夫人看着喬初憐這般,脣角勾了勾,往年分東西的時候,姐妹幾個總是吵吵鬧鬧,今年索性就直接做成了成衣,每個人尺寸不同,自然也就沒有爭吵的餘地了。
“衣服的顏色款式都是我做主幫你們選的,各自去領吧!”
老夫人一句話說完,低頭淺淺抿了一口茶,看姐妹幾個去領自己的衣服,臉上帶出幾分滿意。
衆人美得選,領了自己的衣服,臉上也是歡喜的,款式顏色都是按照各自的喜好的做的,雖說提前沒有跟大家商量,做出來的衣服倒也合了衆人的心意。
喬念惜從一開始站在邊上就沒有動,姐妹六個,卻只有五套衣服,顯然這裡面沒有她的。
姐妹們在一起向來喜歡比較,衆人瞧別人的時候,也都注意到喬念惜兩手空空的站在一邊,臉上都帶出幾分幸災樂禍的神情。
“咦,這裡沒有三姐姐的衣服嗎?”
喬欣雨替喬念惜委屈,忍不住提醒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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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喝茶的手一頓,擡頭,原本以爲喬念惜會一臉惱怒氣憤,她好趁着這個機會給她立些規矩,卻不想,人家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站在那裡平靜淡然沒有絲毫受到影響!
收回目光,老夫人將杯盞放在桌上,杯底輕磕桌面,帶出一聲響,聲音在衆人心裡晃了許久才散去。
“你三姐姐是頭一年做衣服,我還不知道她的身材尺寸,自然是沒有辦法做的。”
老夫人目光在喬念惜臉上掃過,見她依舊平靜淡然,似是有些無奈地接着說:“我給你三姐姐留了一匹布料,等趙裁縫給她量體之後再做。”
衆人聞言臉色都變了,趙裁縫是老夫人常年專用的裁縫,從來沒有哪個小姐有榮幸這個讓趙裁縫給做一套衣服,這喬念惜給老夫人使了什麼迷魂藥!
一時間,衆人看着喬念惜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嫉妒,就連平常溫婉柔和的喬初穎,雖然極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可那緊緊攥起來的手,指甲都快沒入掌心了。
“多謝祖母!”
喬念惜朝着老夫人行一禮,臉上浮出一抹淺笑。
不管老夫人是出於什麼原因,她給,喬念惜就接着,老夫人這邊,總歸是要拉攏的。
“趙裁縫是祖母專用的,從來不給別人做衣服,還是讓其他裁縫給三張姐姐做吧!”
喬初喜一臉不高興,說話之間伸手扶着老夫人的胳膊輕輕晃了晃。
老夫人朝着衆人看一眼,說道:“念惜的衣服沒有樣版,需要重新量體,眼看着豐元宴會就要到了,交給別的裁縫我怕誤了時間。”
這話倒是說得衆人心裡服了氣,畢竟也是事實,重新量體裁衣怎麼也要一個月的時間,距離豐元宴會還有十幾天,明顯是不夠的。
看着衆人臉上了然的神情,老夫人再次看向喬念惜,臉色稍稍好看了幾許。
這次豐元宴會說不定章家的人也能參加,到時候他們看着喬念惜樣樣比其他小姐好一些,或許不給鎮國侯府出什麼難題。
老夫人一廂情願的這樣想着,看向喬念惜的目光也就溫和幾分。
衆人說不出其他的話,領了自己的衣服跟老夫人拜別,出了延壽院。
喬初憐雖然在老夫人跟前沒說什麼,可這心裡依舊不服氣,除了院就到了喬念惜跟前。
“三妹妹既然回到了家裡,我這個做姐姐的可得提醒你一句,趙裁縫是給宮裡做衣裳的,你這庶女的身份可不配穿他做的衣服。”
說話之間,喬初憐揚起那高傲的頭,手上的翠玉鐲子又露了出來,瞧着衆人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脣角挑起一抹得意。
喬欣雨見喬初憐這樣欺負人,眼睛一瞪就要開口跟她理論,卻不想被喬念惜一把拉住。
喬念惜停住腳步朝着喬初憐看一眼,原本是近在眼前的翠玉,她愣是跟沒看見一般,眼底那無視的神情,讓喬初憐眼角的得意僵在了臉上。
“衣服是祖母讓趙裁縫做的,配不配自然是祖母說了算,二姐姐若是覺得心裡不痛快就去跟祖母說吧,或者,衣服做好了你直接拿走。”
說完,喬念惜脣角微微挑起,原本是溫和的表情,卻生生讓喬初憐驚得一身冷汗,下意識地往後退出幾步。
直接拿走?
她倒是想!可喬初喜想着直接將她的頭面拿走,到最後腦袋都摔破了,誰還敢直接從她這裡拿走東西!
“誰,誰要拿你的衣服!”
喬初憐脖子一橫,着急忙慌的撂下一句話,甩袖子就走。
喬念惜也不追着不放,伸手拉了喬欣雨往前走,兩人一邊走着,時不時的說上幾句話,倒成了這鎮國侯府難得的一抹和煦。
衆人順路跟着走,各自心裡想着心事,雖然一樣是心有不甘,可看喬初憐剛纔吃了癟,原本要說的話還是咽回了肚子裡。
“三姐姐你看,這就是向心湖,這湖水是從後郊引過來的,還帶着一些魚蝦,夏天在淺湖邊可涼爽了!”
拐了一個彎從走廊上下來,喬欣雨伸手指着遠處的向心湖,一臉的興奮轉向喬念惜。
喬念惜順着喬欣雨的手看過去,望着一眼看不盡的湖,心裡更是讚歎鎮國侯府的家底殷實。
在現代有個游泳池就是豪宅,人家這是湖,望不到邊的湖,直接引流過來的天然湖!
“好大的湖啊!”
喬念惜嘆一聲,餘光看到旁邊的喬初穎,又補了一句:“以後你可不能在湖邊玩兒了,萬一又被人推下去可怎麼辦!”
喬初穎一個哆嗦,下意識地往後推了一步,擡頭看着喬念惜勾起來的脣角,咬緊了後槽牙。
“這種事情不過是意外,以後定然不會再次發生,不過三妹妹說得對,六妹妹不會游泳,以後可不能在湖邊玩兒,萬一真的不慎落水可不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憤恨歸憤恨,可喬初穎畢竟是端莊賢良的表率,她強壓下心裡的火氣,很快的轉了回來。
喬欣雨擡頭朝着喬初穎看一樣,沒有答話,而是往喬念惜身後躲了躲!
“有了上次的教訓,相信六妹妹也不會去湖邊玩了,大姐姐放心吧!”
喬念惜似是不以爲意,可是自自從她嘴裡出來,就像是一根根銀針一般,直戳喬初穎的心。
喬初穎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可偏偏什麼都說不出來,她實在的是難以相信原本膽小怯懦的喬念惜竟然變得這樣伶牙利嘴!
喬念惜看喬初穎臉色難看,心裡忍不住冷笑,不再多說伸手拉了喬欣雨往橋上走。
看着喬初穎在喬念惜這裡也沒得了什麼好,喬初憐和喬初喜難得一致冷笑一聲,擡腳跟着上了橋。
倒是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喬初然臉上多了幾分擔憂,原本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些氣氛,可想了想還是沒敢開口,手裡的絹帕都快擰成一條麻繩了。
現在還是初秋時節,天氣依舊悶熱,可腳踏上橋的瞬間,一股帶着微微溼意的風吹來,撲在人臉上後又變成絲絲涼意,說不出來的舒服。
“三姐姐,這橋底的陰涼處還有魚呢!”
喬欣雨見喬念惜似乎享受站在橋上的感覺,伸手拉了她一把,直接將她帶到了平常魚蝦經常聚集的地方。
果然,橋底陰涼曬不到的地方,聚集着不少的小魚,有帶着顏色的錦鯉,也有應該是湖水引進來的魚蝦,一堆一堆一簇一簇,煞是好看。
衆姐妹聞言跟着上去,好奇的順着喬欣雨的方向看,剛纔的火藥味道瞬間消散了。
然而,硝煙是散了,可有人卻架起了冷箭。
就在喬念惜低頭往下看的時候,喬初憐悄無聲息的繞到了她的背後,在衆人都沒有注意的瞬間,伸出了手。
似乎事感覺到了背後的氣息,喬念惜下意識地朝着水裡看,剛好瞧見了喬初憐朝着自己伸出來的手,脣角勾起的瞬間,腳下一挪。
“啊!”的一聲尖叫之後,原本平靜的湖面濺起了一個巨大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