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看到喬念惜似乎凝神想什麼,夜玄凌上前坐在了她旁邊,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像是拽過一個洋娃娃一樣摟着她。
“在想什麼?今日見皇祖母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說着話,夜玄凌伸手將她垂落的鬢髮別在耳後。
喬念惜一頓,隨着扭頭收回了思緒,目光觸及他的眼睛時,太后的話在腦子裡一閃,臉跟着就紅了:“沒,沒什麼,就是隨便說說話。”
“真的?”
夜玄凌明顯感覺到喬念惜的推搪之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起身往前湊了湊:“說謊可是要被懲罰的!”
一句話說完,夜玄凌雙眸微微眯起,脣角上揚的同時勾起一抹曖昧,眼看着就要貼上去了。
“真,真沒……唔……”
喬念惜是沒打算說,可這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人堵了嘴,脣瓣之間的柔軟觸碰,缺氧的感覺襲來,瞬間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都軟了,只任由他放肆。
長臂將喬念惜整個人環住,夜玄凌淺嘗輒止品味她的甜美,明明是如青澀果實一般還沒有長成,可她身上三撒的清香又那般誘惑,甘甜的讓人慾罷不能。
一個吻到了兩人都快要窒息,喘息越發粗重的時候,才戀戀不捨地分開。
“皇祖母是不是說了讓我們成親的事情?”
夜玄凌長臂擁着喬念惜,說着話低頭看她一眼,見那紅撲撲的臉蛋透着晶瑩的光,心裡泛起一陣漣漪。
天知道如今最着急的人是他自己啊!
喬念惜還沒從剛纔的悸動之中緩過神來,聽得耳邊傳來的聲音不由得一怔,隨即往他胸口一靠,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皇祖母現在不清楚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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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玄凌說完暗自嘆一口氣,偷眼看喬念惜的反應,見她要翻白眼,脣畔勾起一抹戲謔接着說。
“不過這件事我倒是覺得她老人家說得很有道理!反正遲早都是我的人,早兩年進門也沒有什麼不妥,更何況,如今喬家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也捨不得你住着心情不好,不如儘早拿了我凌王府當家的鑰匙,我也免得一天天擔驚受怕有人搶了我的寶貝!”
明明是一臉傲嬌大爺的模樣,可夜玄凌這話聽在喬念惜耳朵裡卻跟沾了蜜糖一樣,甜到了心縫裡。
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會在感情濃時抓住男人的承諾爲之付出所有,可再鄭重的承諾,都只是空口白話,也許是因爲知道喬念惜的經歷,夜玄凌更喜歡給她實實在在的。
喬念惜擡頭朝夜玄凌看一眼又趴回去,沒有應聲也沒有點頭,就那麼趴着。
喬念惜不出聲,夜玄凌可急了,低頭看着她臉上的表情,緊張起來:“我是不是有些着急了?你若是不想……”
“我要是不想,就不會犯愁了!”
不等夜玄凌說完,喬念惜打斷了他話,伸手順着他的手臂伸過去,兩人手指交叉握住,不由得嘆一口氣。
“現在是情況就是一團亂麻,我倒是想躲個清靜,可哪裡能躲出去呢?就算喬家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可大伯母和大哥我總不能不管,還有獠牙小隊,上次回來雖說沒有人員損失,可也有幾個人受了重傷,這讓我看到了其中的一些弊端,而且,霄州的鐵礦鍛造也到了關鍵時刻,我答應給父皇……”
“我跟你說成親,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夜玄凌看着喬念惜擺着手指頭一件事一件事地數,臉色瞬間就黑了:“我就是娶個媳婦兒,又不是娶個齊天大聖,還讓你竄天了!”
這些日子,喬念惜嘴裡那些現代的新鮮詞全都被夜玄凌學過去了,一邊說着,臉上還帶了幾分哀怨!
喬念惜擡頭看着夜玄凌那一臉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模樣,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別這麼哀怨行不行,在我這一多半還是給你們家幹活呢!”
對!不是皇上交代的任務就是二公主給的命令,你看我這麼忙,哪有時間結婚?
“成親又不會妨礙你做這些!”
夜玄凌咬牙切齒,看着喬念惜眼珠子轉悠,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麼:“你該不會是想以這個爲由,訛父皇一筆吧?”
要不說有種人天生就應該在一起呢!夜玄凌只看喬念惜一個眼神就都明白她心裡想什麼!
喬念惜一頓,隨即鬆開夜玄凌的手,翹起拇指朝他晃了晃,一臉“我有理”的表情:“說好以後要看遍大好河山的,沒有錢怎麼玩兒?跟何況,本郡主可是有封地的,霄州雖然盛產鐵礦,可說起來土地還是貧瘠,改良百姓的生活質量也得要錢吶!”
瞧着自家媳婦講起“道理”來頭頭是道的模樣,夜玄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真是不知道該誇她雞賊,還是誇她雞賊,還是誇她雞賊!
“行行行!夫人說什麼是什麼,爲夫只管聽從夫人的便是!改日讓皇祖母咋父皇耳朵邊磨磨牙,咱們就能拿錢成親了!”
夜玄凌手臂用力將喬念惜往懷裡帶了帶,頭抵着她散發清香的頭髮上,脣畔帶出一抹淺笑。
娶個這樣的老婆,一塊石頭都能讓她摳出玉石來,真是撿了個寶啊!
感受着夜玄凌的心情,喬念惜也忍不住勾起了脣角,想着跟他說什麼,卻聽車伕一聲“籲”的同時拽住了繮繩。
鎮國侯府到了!
硃紅大門,外面兩座威武石獅守護庭院,鎮國侯府一如往日氣派森嚴,只是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氣勢和氛圍。
看門的小廝看到皇貴的馬車停在門口嚇得一激靈,下意識要往裡跑去通報,看到是喬念惜才停住了腳步,額頭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參,參見……殿下,三小姐!”
小廝見夜玄凌和喬念惜下馬車,來不及多想,撲通一聲跪下來,全身哆嗦成一個了。
“起來吧!你怕什麼,我們又不吃人!”
喬念惜擡擡手,嗔一聲,看那小廝是個生面孔,倒也沒有爲難。
隨着腳步往裡走,明顯的看到府裡清淨了很多,不由得眉心一蹙,扭頭又問:“府里人呢?”
“回,回三小姐!”
小廝回着話,撲通一聲又跪下,哆嗦着身子:“聽,聽說侯爺出了事,大家害怕牽連,紛紛都走了。”
“你爲什麼不走?”喬念惜問話的同時扭頭朝那小廝看一眼。
小廝一愣,來不及多想緊忙回答:“走的都是短工和臨時工,奴才是交了賣身契的,走不了……”
話還沒說完,小廝眼圈一紅,後面的話就哽在了嗓子眼,家裡還有一個老母親沒人照顧,這條命要是真的交代在了鎮國侯府,誰管她呀!
喬念惜看出那小廝隱忍的表情,心裡像是一塊石頭般壓了下來,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麼,可終究還是沒有開口,而是轉向夜玄凌。
“你有事先去將軍府吧,我自己回去便好,還有祭月和歸雲呢!”
如今章源拿到了和尤里國之間的合約已經回到了皇都,兩國之間往來沒有受到影響,可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商榷。
夜玄凌一頓,伸手將喬念惜的斗篷往上拽了拽,聲音輕柔平和:“好,有什麼事就派人去將軍府找我,別委屈了自己。”
“嗯,我知道了。”
喬念惜應聲,目送着夜玄凌拐了個方向,目光再次朝那小廝臉上掃過:“踏實地做你的事,什麼事都沒有。”
一句話說完,喬念惜擡腳往裡走,邊上的花圃旁邊,祭月已經迎了過來。
小廝被喬念惜這話說得愣住了神,眨巴着眼睛看她遠去,半晌才反映過來,一咧嘴,朝她的背影跪了下去!
順着道路往裡走,還沒到醇香園,老夫人已經帶着全家老小在門口不遠處等着了,見喬念惜過來,眼眶一紅,眼珠子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念惜拜見祖母!”
喬念惜走近,一如平常個老夫人行禮叩拜,臉上神情與往常沒有任何區別,只是出口的話多了幾分寒涼。
“你……你的心怎麼就這麼狠呢!”老夫人紅着眼眶朝喬念惜看一眼,柺杖往地上戳。
平常,家裡誰被喬念惜整治了,只要不觸及喬家根基,老夫人看在利益的方面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越發地,老夫人發現她控制不了喬念惜,喬子興進了打牢的那口氣還沒出出來,如今喬宏遠這個頂樑柱也塌了,心裡的弦一崩,怨氣全都朝着喬念惜撒了。
聽着這責怪的聲音,喬念惜自顧自身站起來,迎着老夫人漲紅的眼眶看過去,平靜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更讓人看不出喜怒。
“祖母的意思,父親被抓怪我?她如今進了天牢是我的錯?”
“怎麼不是你的錯?就算他對不住你,可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親爹,血濃於水,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激動地情緒難以自制,幾句話讓老夫人說得咬牙切齒,手裡的柺杖來回晃悠,可終究是不敢真的落在喬念惜身上。
聽着老夫人這話,喬念惜臉色不由得一沉,忍着想要咆哮的情緒,道:“照祖母這意思,他抓走大伯母和欣雨我不應該去追?還是您覺得他與謀朝篡位的紀王勾結,又聯合友邦鄰國的叛臣密謀造反是我讓他做的?”
“這……”
老夫人被喬念惜一連串的問題堵住了嘴,擡頭看着她冷颯的表情,眼底閃爍多了幾分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