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長兩年,你還不一定打得過我呢!”一句話說完,喬念惜挑了挑眉毛,脣畔悠然浮出一抹狡黠。
衆人爲聞言不由得變了臉色,眼睛瞪大的看向喬念惜,驚詫不已,星痕可是經過九重門考驗,江湖上敢跟他挑戰的少,更別說贏他,這丫頭是不是發燒腦子壞了?
瞧着衆人臉上的差異,夜玄凌卻不由得勾脣含笑,看起來不可能的事情,落在喬念惜身上那可就說不定了,自從認識她,不可思議的事情還真沒少見!
星痕被喬念惜指着鼻子愣住,半天醒過神來,眼底神情悠然一晃,嘴角顫了顫卻沒說話。
喬念惜很滿意星痕的反應,脣角一勾,面上漾開了笑,轉臉看向夜玄凌:“鎮國候府有你安排的暗樁,出門身邊有歸雲祭月就夠了,左右我也不會去什麼荒涼的地方,不用那麼多人跟着。”
夜玄凌聽着她的話,凝眉沉思,正要說話,卻聽星痕終於緩過神來一般飄出一句話。
“你可知道主子的暗衛就連皇后都求不得嗎?真是眼拙!”
星痕不屑的撇嘴,這“眼拙”兩個字說得尤爲哀怨,似乎是在反駁剛纔喬念惜說自己難看!
喬念惜扭頭瞅了星痕一眼,揚眉帶出一抹促狹:“是眼拙,不然怎麼會在無憂谷遇見你們呢?若是看得仔細一點,當時直接扭頭走了!”
“你!”
聽着喬念惜連夜玄凌也拽了進來,星痕冷不丁瞪起了眼睛,可半天只吐出了個“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初四在一邊看着星痕吃癟又開始癡癡地笑,之前光聽着這未來王妃的事蹟就萬分欣喜了,如今見她跟星痕掐架這股子勁兒,更是興奮。
改日她進了王府,自己不是多了一個幫手嘛!艾瑪,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好了,你不喜歡太多人就算了,但是自己要多加註意!”
夜玄凌倒是不介意喬念惜拿自己說事兒,認真地想清楚她的話,也不再堅持,轉臉又跟歸雲祭月交待幾句。
“是!”
歸雲祭月本來是做好了受罰的準備,卻不想夜玄凌根本沒有追究,轉臉看着喬念惜朝她們擠眼睛,兩人心口涌出一絲感動。
剛纔跟星痕吵嘴,跟祭風動手,想明白才發現,喬念惜都是在不經意之中轉移夜玄凌的注意力啊!
氣氛一時融洽,忽然門外傳來的一聲通報將衆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主子,宮裡傳來消息,讓您儘快進宮一趟!”進來傳話的是棲月樓的丁掌櫃。
夜玄凌正晃悠的象骨扇一停,撩起眼皮朝着外面看一眼,臉色依舊不變的應聲:“知道了!”
“是!”丁掌櫃聞聲又噔噔噔的下了樓。
“你有事就先去吧!”
喬念惜看着剛纔夜玄凌臉上瞬間的一絲凝重,知道應該是重要的事情,不等他說話,先開了口。
“嗯,我跟星痕去宮裡,讓祭風送你們回去。”夜玄凌點頭,一邊說着,轉向初四:“去準備。”
“是!”
初四應聲轉身去辦,如今有了正事兒,瞬間收斂了剛纔那股不正經,轉身匆匆離開。
喬念惜跟着夜玄凌往外走,出了棲月樓便看到一輛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口,旁邊還有一匹單獨的馬,應該是給夜玄凌準備着進宮用的。
歸雲祭月在喬念惜後面,祭風在衆人出去的時候,已經隱了起來,不知道在哪裡,但是一定在距離喬念惜不遠的地方。
“你們先回去,等我得了空再去看你!”
面對喬念惜,夜玄凌依舊是那般溫暖柔和,說話之間,拉過喬念惜將她扶上了馬車。
馬車外響起馬鞭的聲音,喬念惜似乎想到什麼,伸手掀開車簾看向夜玄凌:“夜玄凌,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呢?”
有的時候事情已經很明顯,可卻唯獨缺少那句話,這讓人心裡不踏實,喬念惜害怕自己會錯了意。
夜玄凌的腳已經踩上了馬鐙,聽聞喬念惜這一句,動作一停又翻身下馬走到車窗邊。
“如果是因爲我救過你,你還的也太多了!”喬念惜不等他開口又加了一句。
擡頭看着夜玄凌的眼睛,心裡不由得多了幾分緊張,前世二十七年,她都沒有這樣緊張過!
夜玄凌居高臨下的看着喬念惜,深邃的眼睛裡似乎已經看出她的心思,脣角微微勾起,伸手在她鼻尖刮一下:“我願意!”
額?要不要這麼任性!
然而這並不是喬念惜要的答案,嘴角一咧,丟給夜玄凌一個白眼:“這麼傲嬌,你咋不上天呢!”
夜玄凌看她瞪眼睛,忍不住笑,低頭湊近喬念惜耳邊:“我的命都是你的,估計得還一輩子了!”
一句話說完,夜玄凌朝着車伕擺擺手,車伕會意,手裡馬鞭揚起,一聲脆響,馬車就跟着動了起來。
喬念惜愣愣地看着越來越遠的夜玄凌,一時間沒有緩過來。
他說,要還一輩子?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呢???
星痕跟在夜玄凌身邊,不知道這兩人說了什麼,看着喬念惜離開,伸手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小聲嘟噥:“長得也沒那麼難看啊!”
夜玄凌收斂眼底的溫柔,撩起眼皮朝着星痕瞅了一眼,嘴脣一撇飄出一句話:“你一個護衛還要長得多好看?你咋不上天呢!”
剛纔被喬念惜吼了這麼一句,夜玄凌轉身又用在了星痕身上。
星痕一頓,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表情就那麼僵在了臉上。
夜玄凌看夠了,學着喬念惜得意的時候挑了挑眉毛,轉身翻身上馬,留下傻愣愣的星痕在風中凌亂。
喬念惜一路都是咧着嘴回去的,歸雲祭月沒聽到夜玄凌跟她說了什麼,可看着這姑奶奶似乎心情很好,兩人互看一眼,也抿嘴笑了。
馬車晃晃悠悠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停住,鎮國侯府到了。
“小姐,咱們到了!”歸雲掀開車簾朝着外面看一眼,先走了出去,隨即朝着喬念惜伸手。
喬念惜的心情隨着一路的顛簸平靜下來,聽歸雲的聲音,扶着她的手下了車。
三人剛進大門便看到一衆小廝丫鬟搬着東西里裡外外忙活,喬念惜面上一頓,轉向歸雲祭月。
兩人一直跟着喬念惜,自然也是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正在疑惑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廝搬着一摞書進來,祭月擡腳跟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
祭月拉住那小廝,一邊說着,目光在他懷裡的一摞書上看過去,見都是一些禮教之類的書,眼底閃過一道凌厲。
“這些都是表小姐的東西,今日表小姐剛到,是要在咱們侯府住下呢!”
小廝知道祭月是夜玄凌身邊的人,說話自然多了幾分客氣。
“誰跟你咱們!”
然而,祭月可不領情,聽小廝一句“咱們侯府”就不樂意了,瞪眼斥責小廝一聲,想了想又接着問:“你剛纔說什麼表小姐?”
小廝拿祭月當姑奶奶,聽她問自然是不敢不答,下意識地朝着四處瞅了一眼,神秘道:“夫人外甥女沈含韻小姐,就是妹妹的女兒,以前兵部尚書沈衝的獨生女,自從沈尚書夫婦離世之後,沈小姐就孤身一人了。”
祭月一頓,明白過來,擺擺手放小廝離開,轉身往回走,只是臉上表情比剛纔更陰沉了幾分。
“這林氏自己都保不住了,還帶個拖油瓶回來,腦子是不是被門擠了?”
祭月走到喬念惜跟前,將小廝的話原原本本轉述一遍,臉上盡是瞧不上眼的鄙視。
“她既然能讓老夫人同意她孃家親戚住進來,定是有什麼能讓老夫人鬆口的資本,至於這資本是什麼,恐怕還得去老夫人那裡才能清楚。”
喬念惜思索片刻,似乎想到什麼,一句話說完,轉身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過去。
歸雲祭月也來不解多想,見喬念惜離開,緊忙跟了過去。
一路上,喬念惜看着小廝丫鬟們手裡搬着的東西,即便不清楚也知道那是價值連城的,這樣一想,事情也明朗起來。
就老夫人這種看到錢就跟見了親祖宗似的性格,能讓她同意沈含韻住進來的理由恐怕也就只有錢了!
想清楚,也就差不多到了老夫人的院子,人還沒有進去,便聽到一陣歡笑聲,喬念惜眼光一閃,擡腳走了進去。
“什麼事情讓祖母這樣開心啊!”喬念惜擡腳往裡走,人還沒露面,話先出了口。
這段時間老夫人惦記她分的銀子,對喬念惜那叫一個寵愛,聽到喬念惜的聲音,緊忙往門口看。
喬念惜進屋,一邊說着,走到老夫人跟前行了一個禮,又對着衆位長輩行了一禮,動作舉止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哎呦,我們念惜回來了!”老夫人見喬念惜,臉上的笑就更燦爛了,一邊說着,擺手讓她過去。
衆人看着老夫人對喬念惜這個態度,恨得牙癢癢,可也只能自己生氣,畢竟人家有讓老夫人喜歡的資本。
喬念惜就當看不見衆人的臉,順着老夫人的手走了過去,臉上依舊是那般恬淡含笑,只是看向林氏的時候,眼睛裡乍然摻了一層冰霜,只一眼就看得林氏忍不住一顫。
買兇的事情暴露,喬宏遠將下人全都遣出去,關起門來對林氏就是一陣毒打,兩根雞毛撣子都抽斷了,要不是喬初穎跪在門口求,他險些就要將林氏活活打死了!
林氏也是心虛,如今看到喬念惜眼底的寒光,全身就忍不住哆嗦,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