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接從這岔路口拐進去還是回身便跑……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緊張,那人又是低低的笑了一聲。
“我又不是壞人,小姑娘……你那麼怕我做什麼?”
他甚至都沒有掀開車簾,也沒有看到程歡長什麼模樣,就已經確定她是個女子了,然後現在這個關頭她一直想着趕緊離開。
與此同時她也在思考着這人會是什麼來路,可是那馬車看着就好像是一個帶着連賬的轎子似的,明明沒有任何能夠支撐的東西,卻還是走得那麼的平穩。
而且看他們車上的紋理也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恐怕不是這個風靈的東西。
這麼奇怪的人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她總有一種預感,對方是朝着自己而來的。
“小姑娘不要害羞,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快上來,我有事情要與你說。”
她始終是一副調笑的語氣,卻讓人感覺不到半點輕浮,但是卻總覺得處處透露着詭異,讓人壓根就不想靠近。
或許是見了容程歡久久沒有反應,又或許是坐在裡面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那車簾後面最終還是伸出來青蔥玉指。
那手指有些泛白的厲害,看着壓根就不像是人手,只是那出奇的瘦削,也叫人看得頭皮發麻。
知道里面的人徹底探出身子來,那說像是深潭一樣幽深的眼睛瞬間映入了容程歡的眼簾。
彷彿就是在那一瞬間而已,自己周圍的一切都已經不復存在似的,只剩下了那一雙眼睛。
那裡有什麼?
悲哀,狡黠,還有欣喜?
“過來……”
這兩個字如同魔咒一樣在她的耳邊不停地,想着就好像是佔據了她所有的世界,只是讓她過去,靠近那個人。
“過來,小程歡……”
那人始終未動,只是脣齒交 ,就好像是在念什麼咒語一樣,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容程歡的名字。
“來我這裡,乖……”
跨出第一步,第二步……
她逐漸忘記了自己此刻身在何處,也忘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只知道面前的那雙眼睛好像充滿着無盡的誘惑力,無論是什麼都阻擋不了她靠近他的腳步。
腦海當中瞬間響起了一道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告訴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充斥着自己即將要用上來的理智。
“過去吧,那裡纔是你應該過去的地方……”
“快過去,別讓他等急了,再晚就沒有機會了……”
“快去……”
然而在這樣的詭異的氣氛當中,一道清晰的腳步聲突然出現在這,顯得十分的突兀,可同時也打破了他們這危險的氣氛。
容程歡的肩膀上赫然被人拍了一下,就好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一樣,瞬間讓她那滿是謎團的世界被吹散開來。
猛地一震,連同心裡以及她能看到的世界,全部都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濛濛的東西,而在這一刻全部掀開來了。
眼中瞬間一片清明,那一道一直縈繞在自己耳畔的聲音也瞬間消失,再也沒了蹤跡,這會兒容程歡纔算徹底恢復了理智。
那人的面容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然後這一次也不再像方纔一樣輕易讓她陷進去,而是被升騰起來的警惕之心給隔擋在了外面。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的耳朵就被人猛地提起,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徹在自己的耳邊。
“你個死丫頭,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敢揹着我偷偷出來!”
徐瑩瑩是氣得跳腳,這會兒哪裡還顧得上其他只想要抓着她一頓蹂 ,非得要給她一個教訓不可。
可清晰的痛感讓容程歡感覺到了更加真實的世界,同時也恍然發現方纔自己是有多麼的危險。
很親切的感覺,先前那個差點要炸了毛的女人當真是十分親切。
這邊徐瑩瑩還不停地數落着面前着膽子比天大的臭丫頭,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前頭的那人似的。
“居然還敢揹着我剪頭髮,你倒是真,當你娘不在這裡我就不敢管你了是吧?頭髮這麼重要的東西也是你能說剪就剪的嗎?”
“我今天非要替你娘好好管教管教你,若是不給你治好了,你娘就得說我管的不好了!”
徐瑩瑩一邊說着一邊將容程歡拉到自己身後,轉身就想帶着她離開,彷彿面前那人壓根就不存在似的。
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這麼幹脆的無視自己,這也是讓他頗有些意外的地方,只是反應過來卻也只輕聲開口。
“姑娘是?”
自己本打算放他一馬,結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非要來惹她是吧?
腳步一頓,徐瑩瑩停了下來,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轉身狠狠地瞪着他,然而很快便驚訝地發現居然還是個大熟人。
“是你?”
那個口口聲聲說要找什麼聖女的,卻一點本事都沒有,最後還被她教育了一番的人?
那人似乎也沒有想到居然是她,只是待反應過來竟是一副很高興的模樣。
“看來我和姑娘你當真是有緣分,要不然也不能這樣三番兩次的遇見。”
“就算有什麼緣分,那也是孽緣,你最好趕緊給我離開,要不然的話休怪我不客氣!”徐瑩瑩作勢揮了揮拳頭,恐嚇道。
只是那人不慌不忙,不過他前頭的那個侍衛卻十分的緊張,滿含殺意的看着徐瑩瑩,顯然是因爲上次的事情。
那人狀似瞭然,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徐瑩瑩不想和他們多加糾纏,只想要趕緊帶着容程歡離開。
方纔那一幕自己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卻不知道那人是用了什麼樣的要法。
居然可以在瞬間就有迷惑別人的心智,還能讓容程歡這麼精明的人一瞬間就聽了他指揮,像是一個傀儡一樣。
若不是她及時趕到的話,那麼後果也就不堪設想,卻不知他爲何要對一個小小的孩子下手。
只是事實很快告訴自己這人明顯是奔着容程歡來的,而且這一次還有些勢在必得的架勢。
只見他那樣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極盡冷漠——
“姑娘可以走,不過這女孩可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