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昨個晚上有人悄無聲息的潛進了皇宮,堂而皇之的在他們這裡放上了一張紙條,又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且不說有誰有着這樣的膽子,敢做這樣的事情,就是他這深不見底的功力也已經讓他們覺得毛骨悚然了呀!
容雋眼眸幽深,坐在這裡已經很久了,然而桌上的那張紙條還是明晃晃的,在他面前晃着無比的刺眼。
他心中有一個猜測的人選,但是卻不敢認定。
就在王公公掂量着要不要提醒容雋及早休息的時候,他卻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王喜,你說他今晚還會來嗎?”
這個“他”說的是誰,王喜心中自然是清楚的。
只是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所以乾脆也只是低着頭。
而這一邊容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有些好笑,並沒有追究什麼,只是揮手讓他先行下去。
這張紙條裡面明明白白的寫着關於顧家的事情,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才知道原來那對母女又被顧平生偷偷的接了回來。
他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他問罪顧家而已,但仍是讓他感到十分忌憚,晝夜不安。
他是如何悄無聲息的到了他這裡,又是如何將紙條放在這裡的,一切都等着他給出一個答案,要不然自己無法安心。
擡頭瞧了一眼外面逐漸漆黑的天色,容雋眸光閃爍,喃喃自語一句。
“你還會來嗎?”
然而此刻被他忌憚的顧久檸,卻只是回了自己的客棧呼呼大睡着,彷彿一睡便沒有邊際。
天色一樣,她準時醒了過來。
先前回到顧家只是想要去看一看孃親住過的院子而已,沒有想到卻讓她看到了那樣的一幕。
一氣之下也沒有想到要如何的低調,如何隱藏自己,乾脆便以真心示人,想來他們也是沒有機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容雋的。
而自己此刻和皇室的關係也是十分親密的,所以顧平生至多隻是以爲自己親自到容雋面前告了狀而已,並不會覺得哪裡不對勁。
只要這樣,那麼事情便就已經足夠了。
今日自己的目底刻不是什麼顧家,而是直直的往秦王府而去!
秦夭這個人在自己眼裡一直都是十分神秘的,彷彿總有那麼多的東西想要被解答,然而卻被團團迷霧籠罩着。
自己現在回想起來,當初的預感並不是憑空而來的,若不是容墨當初對她如此隱瞞,她也不會到現在才意識到。
秦夭和他,一定有着不知名的關係等着她去發掘。
一般人自然是進不去秦王府的,然而無論是什麼樣的府邸都會有一道後門,這一道後門是專供從裡面推恭桶的人出來的。
這樣的污穢之物自然不會有人想要靠近,所以做這個活的人少之又少,若不是萬般無奈,爲了生計,誰也不會去沾染這樣的污穢。
這樣的後門大概都會在同一個位置,這也是自己去了世子府之後才知道的事情。
秦王府,燈火通明秩序井然。
誰都知道秦王殿下的脾氣,在他這裡容不得有任何的錯誤,所以每一個在這裡伺候着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做錯任何事情。
這樣嚴肅的氣氛從進來那一刻起,顧久檸便已經知道了。
從後門進來對她來說並不難,掂量着把暈了一個低等丫鬟換了她的衣服便走了出來。
若是換了從前她肯定是覺得有些侷促,許多小動作說不定會暴露自己的身份,然而在世子府待久了,有些東西無師自通。
她只靜靜的走在石子路上,低着頭速度很快,依照着自己爲數不多的記憶碎片,回想着前院到底在哪裡。
曾經也只是隨着容墨來過一次而已,那時候秦夭給她的印象是一個沉默寡言,但是似乎和容墨有着說不完的話一樣的人。
那時的她只以爲是他們之間的友誼十分深厚,自然是要比常人更多一些交流的,只是現在想想就覺得哪哪都有些奇怪。
秦夭這個人對外一直都是冷酷的形象,說一不二,百姓們對他也是十分敬畏的。
不過他倒也沒有做出什麼欺壓百姓的事情,反而做的都是一些實事,所以他們纔對他十分敬畏而不是害怕。
正當顧久檸循着自己的記憶在這院子裡七拐八拐的時候,那邊卻突然聽到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好像有什麼着急的事情。
下意識地尋找着遮擋的物件,顧久檸快速的掃了一眼四周,正好看見一座假山裡頭似乎隱隱的有洞口閃爍,便閃身鑽了進去。
好死不死的,這匆忙的腳步聲好像就停在了她的附近,所以也能聽到他們在說話。
“趕緊動作都加快一點,你不知道秦王殿下馬上就回來了嗎?到時候若是有半點差池要了你們的腦袋!”
說話的那個是位女子,只是那腔調着實有些高傲,聽聲音似乎是在數落着底下的下人,那些人也不敢言語,一個個唯唯諾諾的。
“是。”
見他們轉身就要走,女子又將人喝住:“急着一時半會兒幹什麼,方纔怎麼不見你們趕着去?我還沒有說完話呢,一個個都聾了是不是!”
“大人不要生氣,我們沒有別的意思……”
有人低聲應了一下,卻招來了她猛然甩過來的一個巴掌,那聲音很是清脆。
“我讓你說話了嗎?廢物!”
那人雖然被狠狠地打了這一巴掌,卻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只能把頭低的更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前院的花草都挪開一些,秦王殿下這次可是帶了貴客回來的,若是有半點差池,可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衆人不敢言語,紛紛點頭答應下來,女子神色這才緩和了一些,揮手讓他們下去。
他們應和了一聲,腳步變得更加密集起來,似乎是着急的在趕做着什麼事情似的。
直到這嘈雜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顧久檸便聽得那女子啐了一聲:“一羣不長眼睛的廢物,又不是看你們還有點用,早就讓殿下把你們給趕出去了!”
說完她便往他們離開的方向走去,那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可不像方纔那羣人那麼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