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你還覺得這件事情是我的錯嗎?”
瞥見他那雙滿是驚愕的眼神,徐瑩瑩無心停留。
至於虎頭村爲何會被滅門,這件事情她不想知道也不想有任何交集,只是有一點她還是要弄清楚的。
面前這個人又爲何千里迢迢找到這裡來的?
“你說你肯定是我,就算是稍微有點腦子也應該知道要有證據而不是憑藉着幾年前的證據來判定。”
說到這裡,徐瑩瑩頓了頓,果然看見他面色有異,這會兒怕是也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是誰與你說了什麼,又或者你找到了物證,總之總是要有一個推論才能讓你確定人是我殺的。”
光靠那些毒藥恐怕是有些牽強的吧?
那人吞了吞口水,眼中已經隱隱有些後悔,顯然頓悟自己是中了別人的圈套,這會兒子恐怕正惱火着呢!
“的確是有人告訴我的……”半晌他才鬆口,事先還有些猶豫不決,又不知是想通了什麼,還是沒有隱瞞着。
徐瑩瑩不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只是他卻閉口了,看向她的眼中反而多了兩分祈求。
“我若是老實告訴你了,你會放過我嗎?”
徐瑩瑩挑眉,倒也不意外他問出這樣的話來,只是回道:“那就要看你說的真誠不真誠了,畢竟你可是想要殺我的人,我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我不是想殺你!”那人一急,“我只是想要殺滅我滿門的人!”
殺誰不重要,只要那個人是殺人兇手,哪怕是天涯海角他也要追去將他碎屍萬段!
倒是沒有想到虎頭村的人都那樣自私自利,卻還是有一個赤誠之心的人。
她還想要再說些什麼,這邊男子眸色一深,似是回想起了什麼,眼中亮光微閃,突然開口:“我記得你,是我給你扔的鑰匙讓你離開的……”
這麼一說倒是讓徐瑩瑩有些意外了,沒有想到當初的那個小男孩居然是他?
那個時候自己匆匆的從村子裡出去,卻沒有想到他們還是有着最後一道防線,那緊鎖的大門讓她無法翻閱,所以那個時候也是十分頭疼。
倒也不是怕他們反應過來追上來,她已經在他們的井裡面下了藥,會給他們一些苦頭吃,只是自己不想在這裡多待浪費時間,也觸景傷情。
而這一時不知從何處調出來一個小男孩,不由分說往她手裡塞了一個鑰匙,也就是打開他們的那一把,然後逃也似的跑開了。
那時自己也呆了呆,卻沒有來得及記住那小孩的臉,只是依稀記得他也不是這麼高的呀。
看他這身形雖然瘦弱了一些,但是卻還是高他一個腦袋的,沒想到才幾天時間不見,居然長得這麼快。
徐瑩瑩點點頭,撥弄着自己的袖口,悠哉悠哉地坐下來:“既然如此我自然會還你這一個人情,放了你是實事,不過你還是得要如實告訴我事情的始末。”
得到她的保證,男子也放下了心,不知爲何就是相信了她不會殺自己,只仔細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來。
他名王二虎,雖然是虎頭村人,但過得卻並不大好。
或許因爲他娘不是虎頭村人,所以母子倆總是不怎麼受待見,再加上爹軟弱無能,別人對他們冷眼相加,他也從未管過。
最終孃親還是鬱郁終身,也正因爲如此,或許是爹終於被這件事情給刺激了,又或許是虎頭村人看着這個外來者沒了,從此他的日子便好過多了。
可惜的是,那些不好的記憶終究還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長大之後便記不大清了,只留下了那些美好的記憶。
後來有一次,爹爹跟着他們一起去打獵,被山上的野獸一掌拍碎了腦袋,再也沒能回來。
村裡人就把他接過去輪流養着,日子也不算是難過。
可是有一天村裡又來了一個女子,妙手回春,醫術高明,村裡都說這回是撿了一個寶貝。
有時候他在想,這女子這般高明的醫術若是早一點出現 是不是也能救他孃親,爹爹也不會死。
只是到了後來,他們的嘴臉越來越讓他感到熟悉了,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見過似的。
眼瞧着他們開始醞釀着不好的主意,想着用盡一切辦法將她留下來,他突然覺得納悶了。
當初爲何要把孃親趕走,難不成是因爲她什麼都做不了嗎?
也不知道這女子用了什麼樣的法子,村長帶着那麼多人氣勢洶洶地過去,她居然還能夠安然無恙地離開。
也看見了她在水裡放那些東西,也看見了她遇到那大門時的煩躁,鬼使神差自己就把村長臨走前交代自己要看好的鑰匙塞給了她。
無視她的驚愕,他逃也似的跑開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聽見滿村子的哀嚎。
這裡就只有一口水井,水也是每天少不了的東西,很明顯他們是喝了這裡頭的水纔會這樣的。
他知道所以沒喝,但也裝作和他們一樣難受,整整半個月纔好。
後來,再也沒人提過這件事情了,彷彿那個女人從未出現過一樣,人們也似乎都把她給忘記了。
記憶清晰,很多事情便通順了起來,席捲在自己心口的疑雲也倏然散去一片清明。
深深吸了一口氣,王二虎眼中已經再沒了恨意——原本就是他恨錯了人,如今意識到了,自然就不會再這樣了。
“一個月前,虎頭村來了一幫人,說是來幫我們賺錢的,只要帶他們找到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不知爲何,徐瑩瑩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連忙追問道。
頓了一下王二虎才道:“極樂谷。”
找師父的?
徐瑩瑩狐疑皺眉,不過面上卻不動聲色,只等他繼續說下去。
“他們其中有一人看起來十分虛弱,想來去極樂谷也是求人幫忙的,可是我們又怎麼會知道地方在哪……”
王二虎眼露輕嘲,那件事情之後,村長避着極樂谷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帶着人主動往那裡去。
只可惜,利益到了一定的地步,那怕是害怕,也能夠越過這一層心裡恐懼,只爲了那點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