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對於他來說身後那些人的死活壓根就不重要。
顧久檸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中那徹頭徹尾的冷漠,甚至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直白的眼神。
可若是說要斥責自己,偏偏又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立場可以去批判這樣的行爲,畢竟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自古以來便是如此。
“你說的這樣信誓旦旦可有什麼證據?如果幾句話就想讓我相信你,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輕易的事情?”顧久檸面色做得鬆動,自然也是在暗示陳阿北自己自己已經將他的話聽到心裡。
見人終於被自己給說動了,陳阿北很是高興,一邊又警惕的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那些人,確保他們聽不到自己說話,這纔回過頭來。
“老大既然這麼說了,想來也是想起了這些天鍩安的異樣對不對?既然如此的話,只要老大有心去查,那還有什麼查不出來的嗎?”
緊接着,陳阿北就向顧久檸訴說了自己那聽到的對話,只是聽完之後顧久檸卻反而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倘若對方沒有說謊的話,自己萬萬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簡直是猖狂至極,令人髮指!
“這一批貨物的工期其實也不大遠了,再有個三四天差不多也就結束了,等到結束之後就是他們動手的日子。”
原來冷爺居然打了這樣的主意,或者準確點來說是白月山莊打了這樣的主意,他們居然想要殺了他們滅口!
這也讓顧久檸再一次起了強烈的好奇心,這箱子裡句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拆開來看過,僅僅只是搬運了一下這裡的貨物而已,居然就要慘遭滅口!
“我也是無意中聽到他們說話的,要打開仔細想想,我壓根兒就沒有說謊的必要,爲何就不相信我呢?”陳阿北也是着了急,他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也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夜色繚繞,遠處的燭火還有頭頂的月光相得益彰,每一處光線都那樣的柔和,交接在一起是那樣的奪人心目。
遠山的輪廓若隱若現,這裡的風景是遠近聞名的,但是來這裡的人卻並不多,因爲這裡是私家園林,普通百姓是不可以過來的。
或許是因爲入了眼這幾天露水比較重,所以晚上會有些冷,不過他們幹活的時候也注意不到這樣的細微差別。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來到了要幹活的地方,輕車熟路地將所有的貨物都帶上了,顧久檸一聲令下,他們便也跟着一個一個的往前走。
陳阿北自始至終都跟在顧久檸身旁,旁人也沒有那樣的機會跑去找他的不快,於是也就放過了他一晚上。
只是也或許因爲冷爺不在這裡,所以這羣人連裝都懶得裝一下,壓根就不待見顧久檸也沒有過來幫忙,而是讓他們二人單獨搬一個箱子。
既然那臭小子那麼願意抱人家的大腿,那就讓人家抱去吧,看這麼重的東西他們要怎樣扛起來還要走那麼遠的路!
只可惜他們想要看的好戲註定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今天的箱子並沒有像昨個晚上那樣重,就算是顧久檸一個人只要稍稍用些內力也能輕輕鬆鬆的擡起來。
只不過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顧久檸也沒有做的太明顯,只是放輕了一些力道 也勻了一些給陳阿北。
衆人見他們扛着並不吃力更是不快,不過這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加快腳步將他們遠遠地落在後面。
“老大想的怎麼樣了?”等到這些人都甩開了他們一段距離之後,陳阿北確定自己四周沒有別人了,這纔開口問道。
顧久檸只快步走着,半晌纔回道:“我倒是有些好奇,這麼多人在這裡,你爲什麼只告訴我一個人?”
這纔是問題的關鍵,她還不能確定面前的這個人,就半點問題都沒有呢……
只是陳阿北卻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來了一句:“你認識李叔,對吧?”
“是又如何?”
陳阿北一笑,月光的映襯之下,他的神色竟是莫名有些落寞:“老大不用含糊其辭的,我知道您一定認識李叔,不過就是想要問問您他的近況而已……”
雖然見他這副模樣,但顧久檸並沒有多大的觸動,反而冷笑一聲:“你若是實在好奇,又爲何這麼久的時間從未回去看過他一次?”
只要有心就不怕晚,若是他真的擔心李叔,又或者說只覺得自己當初的不告而別實在過分,那爲何從未回去?
顧久檸語氣中的嘲諷,陳阿北是聽得清楚的,不過他自己也不在意,就是無奈的搖搖頭:“老大說是覺得我薄情寡義的話,我也沒有想要辯駁的地方,畢竟想來李叔也是這樣以爲的。”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多嘴問一句,既已在人羣中離散,便不要再放在心裡。”顧久檸淡淡的回了一句,瞧她的神色並辨不出喜怒。
陳阿北倒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對李叔這樣的看重,瞧他顯然是已經生氣了。
“我並不是不想回去看看,說實在的,其實來這裡沒幾天我就已經後悔了。”
他說話的腔調很是奇怪,又好像是在敘述,又好像是在抱怨,但是顧久檸這個角度並看不清他的眼睛,聽他的語氣卻又不曉得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只是我若後悔想要離開便會招來毒打,直到我鬆口絕對不會離開這裡爲止,這又豈是我能奈何得了的事情?”
他只娓娓道來 只有一種在說別人的故事的感覺,並沒有任何的起伏,彷彿被打的那個人並不是他,他自始至終不過是個旁觀者罷了。
顧久檸當時想不到還有這一出,不過他馬上聯想到了李叔所看到的他被人毆打的那一幕,只是那個時候難不成就已經有這樣的待遇了嗎?
想到這裡顧久檸似隨口一句:“我記得李叔曾經和我說過,那一天你扛着行李就要走,連招呼都沒有和大家打一聲。”
李叔雖然嘴上說的輕鬆,彷彿只當做是已經過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