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久檸出來,舜英舜華趕忙迎了上去,將顧久檸扶回裡屋,小姐眼睛看不到,身子多有不便,他們是自然不敢怠慢的。
“沒有,不怪她,是我自己醒的。”任由她們兩個上下忙活。
“舜華,過來扶我,我們過去看看。”穿戴整齊後,顧久檸便決定應魏氏的要求,過去看看。
“可是小姐,你眼睛又不方便,現下跟世子的婚約又被耽誤,湊這些個渾水乾嘛。”舜英忍不住爲顧久檸抱不平。
眨了眨眼,顧久檸道:“無妨,我身爲顧尚書之女,是自然要去的。”
看顧久檸決意過去,舜英咬了咬脣,也跟在舜華身邊,跟了過去。
她不在小姐身邊,那是自然不能放心的,既然小姐非要去,那她做奴婢的也不能攔着不是。
顧府正廳裡,放着顧平生的棺材,現下就差合棺弔唁了。
看到顧久檸過來了,那魏氏主動迎了上去:“檸丫頭,你可算來了,那個瑤姨娘……”
話說一半就被顧久檸截了過去:“瑤姨娘已經吊死在柴房了是吧,這個女兒已經知道了。”這個老女人既然喜歡跟自己演戲,那麼自己也無妨陪着她演,反正不過是互相膈應,就看誰更加噁心了唄。
端坐在上位上,魏氏清了清喉嚨,一干下人都站在門口,神色緊張。
“瑤姨娘殺害老爺,現下已經在廚房自盡,上吊吊死了。”
環視了一下那羣下人,繼續道:“今日老爺下棺入殮,賓客們也會前來弔唁,你們一個個都仔細着點,若是說錯了話,做錯了事,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府裡一連死了兩個主子,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早就膽顫心驚了,哪裡還敢生事,聽到魏氏說話,哪裡還有不聽得道理,當即一個個連連點頭,生怕自己表現得不夠積極,讓夫人動怒,將自己攆出去。
而那些個在瑤姨娘院子裡伺候的人,則汗都溼了發,他們的主子如今沒了,他們也成了沒主的奴才,以後還不知道發落到哪個院子裡做事,忍不住都細細回憶自己以前是否有得罪過其他院子裡的奴才。
畢竟瑤姨娘得勢,他們做奴才的也難免尾巴翹上天,平日裡也有不少結怨的。
看到這些下人們對自己唯唯諾諾,魏氏這才滿意的一揮手:“行了,都下去吧。”
魏氏身旁的嬤嬤道:“行了行了,都各幹各的去吧,各司其職,不許偷懶,不然仔細你們的皮。”
下人漸漸散去,只剩下魏氏,顧七璇和顧久檸三人的時候,顧久檸這才衝着魏氏悠悠道:“母親,不知道……這瑤姨娘的屍身又如何處置?”
皺了皺眉,你父親死了,你不關心關心他的屍身怎麼樣了,倒是對一個賤女人挺上趕着關切:“她殺了老爺,現在畏罪自殺也不過是死不足惜,自然是用鋪蓋捲了扔去亂葬崗。”
扔去亂葬崗,那豈不是連屍身都可能讓畜生給分吃了,當真惡毒,心下對這魏氏又厭倦了幾分,乾脆懶得跟她繞這些虛虛實實的,坦言道:“這瑤姨娘根本沒有理由殺顧平生,何況她昨天已經虛弱成那個模樣,大家有目共睹,只怕是自己起個身子都困難,如何完成上吊自盡這些行爲。”
看顧久檸對瑤姨娘這事抓着不放,魏氏也惱了,依她以往的性子,她早就直接將瑤姨娘亂棍打死了事了,現下這顧久檸和自己軟磨硬泡的,當真煩人。
“顧久檸,不要本夫人給你三分面子,你還真以爲自己算盤菜了。”
雖然那瑤姨娘死的蹊蹺,但是她現在只想一心快點接管顧府的一切,自然得裝個賢良淑德的主母模樣,不想這個顧久檸依依不饒的。
“你我都知道這瑤姨娘只是個替死鬼,明人不說暗話,把她厚葬了,再給她親人送去一筆錢,我也不會再咬着不放。”
魏氏眼皮一跳,這個尚書府,早就 名存實亡,看起來威風鮮亮,實則金玉在外,敗絮其中,現在居然還要讓她拿出錢來厚葬這個賤蹄子,她怎能不氣。
“你以爲銀子都是大風颳來的?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東西,你老子的那麼點積蓄,你是想都敗完了吧。”
“別裝蒜,顧府多少斤兩我心裡有數,這筆錢還是出得起的,你若是不按我說的辦,別逼我叫世子爺徹查。”這個雞毛令她用的極爲順手。
“哼。”魏金蘭本來還想再爭辯幾句,但是感覺到了顧七璇暗暗拉扯了幾下自己的衣服,這才冷哼一聲作罷。
看到目的已經達成,顧久檸也不想跟 這對惡毒的母女久待:“舜英,過來扶我回去。”
“是。”之前被顧久檸打發去端茶水的舜英當即樂呵呵的小跑過來。
眼看着顧久檸要離開,魏金蘭忍不住皺眉,這個小丫頭片子是不知道禮數嗎?親生父親入殮,她還不全程陪着?居然說要回去。
像是能夠聽到魏金蘭的心聲一樣,顧久檸回頭道:“母親,女兒眼疾不便,就不留在這兒給母親添亂了,先行告退。”
“去吧。”哼,正好,你這丫頭這麼不懂規矩,那正好讓別人看看你這女兒有多不孝順,如此一來,簡直是正合我心意。
看到顧久檸離開,顧七璇這纔出聲,聲音跟破鼓風機里拉扯出來的一樣:“爹爹是我殺的。”
魏氏本正準備愜意的端着茶杯,不想自己的寶貝女兒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直接嚇得手一抖,把自己最心愛的那套杯子給摔了。
“你,你說什麼?”她的手還是止不住的抖,好似難以消化這個消息。
看到魏金蘭這沒出息的樣子,顧七璇不屑的看了看,嘴裡又重複了一遍:“顧平生是我殺得。”
沒想到魏金蘭狠狠地甩了顧七璇一個巴掌。
“娘……娘!你打我?!”顧七璇性子一直暴躁又蠻橫,其中不乏有魏氏一直寵溺的原因,魏氏把持後院,那些妾室根本沒有懷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