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想多說的時候,顧久檸卻始終避而不答,她只是想要知道顧久檸的想法,這樣的話她也好對程歡的一些思想進行改變。
如果不面對這個問題,那麼這個問題就會變成大問題,這也是不能拖下去的重要原因。
“你若在如此迴避的話,那到時候若是覆水難收了,我可就不管你們了!”徐瑩瑩激動的一掌拍在了書桌上,發出重重的一聲響。
“你覺得當如何?”最終顧久檸還是妥協。
的確她不是看不出來程歡整個人呈現的狀態,就是有些奇怪的,似乎也是因爲在獅子府待久了。
又似乎是與她們分別了太久,似乎就在這一年的時間內,她已經對她不算是完全瞭解了。
是她的錯,沒有在程歡最重要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那個時候把她丟下,一個人獨自外出尋找容墨,又在外頭耽擱了這麼久……
“阿檸……”徐瑩瑩莫名覺得喉嚨被堵了一下,原本已經準備好的話,到這個時候去突然說不出口了。
空氣當中也不知道是誰嘆了一口氣,最終徐瑩瑩伸手覆在她的手上:“程歡是郡主,她的身份,不僅僅是你的程歡,還是堂堂世子府的郡主,她的身份尊貴,註定她就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了……”
事實上他們都不是普通人家,竟然都不是尋常人家的話,自然就不能再像尋常人家一樣對待自己的程歡,這注定是會有區別的。
“不!”
顧久檸猛地擡頭,眼神堅定,似乎決定了什麼,只是她突然看一下徐瑩瑩,便再也不能讓她移開。
“瑩瑩,我們歡兒不一樣。”
“不一樣?”
徐瑩瑩卻是不大相信的,生在皇家,哪還能有什麼不一樣?
即便程歡只是一個被領養的而已,即便她沒有一點皇室血脈,但是那又怎樣,只要他背上了這個名頭,那就會想前頭的那些公主皇子一樣,必然要迎來自己身不由己的責任。
“她只是個郡主而已。”顧久檸仍然有着自己的堅持,她不太相信爲什麼會要走到那一步,“她不需要擔負什麼責任,只需要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活一輩子就夠了。”
“……”若說什麼是無言,恐怕此刻就是了。
她在藥谷當中學醫的時候,見過很多來求醫的,但是大多數都會被師傅給拒絕。
能走到藥谷的人,要麼就是身份尊貴,要麼就是家產萬貫,這些人都願意傾盡全力,只爲要一個良藥。
你要說他虔誠的話,那麼這些人全都是爲了利益,但是你若說他們不虔誠的話,可是他們都已經費盡了千難萬險才走到這裡。
師父選擇要救的人是很奇妙的。雖說名義上是靠他的心情,但是實際上她卻是知道的,師傅只有他應該救的人。
有的人身無分文,但是師父卻還是願意傾盡全力去相救,有的人腰纏萬貫卻絲毫不會讓師父有任何鬆動。
可是那個時候她心中就已經存了這樣的疑惑,在師父的眼中到底什麼是應該救的人?什麼事不應該救的人?
等到自己再長大了一些,有時候也會因爲忍不住疑惑而主動去問,可是他的回答卻始終沒有讓她想明白。
“這世上從來沒有該救或者不該救的人,不過都是看他們的意願罷了……”
可是在她的眼中,這些人想要求救的意願早就已經衝破天際了,怎麼還有區分呢?
她再想要問的時候,師傅就已經不回答自己了,而這個疑問也一直踹在徐瑩瑩的心中,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只是今日她卻從顧久檸的口中聽到這樣一句話。
“她不需要擔負什麼責任,只需要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活一輩子就夠了。”
“這世上從來沒有該救或者不該救的人,不過都是看他們的意願罷了……”
這句話和師傅說的那一句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她總覺得很相像,但是這其中有什麼樣的聯繫卻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此刻徐瑩瑩發着呆,顧久檸試探性的喊了她兩聲都沒有讓她回神,只能作罷。
她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哪裡奇怪,她又不是那些封建的古代人,從來不弄那一套繁文縟節。
只要程歡可以快快樂樂的,長大就已經難得了,再說了,她的人沒有必要像他們之前的那些人物一樣活的那麼辛苦,自由自在難道不好嗎?
既然她這樣想,徐瑩瑩再多說的話,顯然也要顯得自己有些多事了,不過她還是覺得有些顧慮。
“你願意的話……難不成另一位也願意嗎?”
她看過的皇室中人大多自私自利,只爲了自己的利益着想,但是雖說容墨是和哪個大多數是不一樣的,不過……
同樣是皇室中人,他們之間又能有多大的區別呢?
他們重視血脈重視利益,只要是能夠穩固自己的地位的,都是可以拋棄的。
一提到他,顧久檸的腦海當中就不由自主的閃現出那個人的輪廓,是那樣的精緻,是那樣的分明,是那樣的叫人看了一眼便再也忘不掉。
她對於他來說是瞭解的,但是對於徐瑩瑩的這個問題,一時之間她居然也說不出一個確切的想法。
畢竟關於程歡的思想教育問題,他們還沒有進行一個明確的討論。
不過儘管如此,她想了想還是笑着開口:“他樂意之至。”
“我樂意之至。”
那人的聲音如山間清泉,在這樣一個原本她有些煩躁的日子裡驀然出現,就好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與她豁然開朗的清明。
自己都有些忘了自己多久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了,不過就算是再久,他的聲線他的音色還是第一時間就讓她聽出來了。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奇葩,居然還敢就這樣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只是顧久檸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身體都是僵硬的,有些東西呼之欲出,但卻生生的被自己給忍住了。
徐瑩瑩一回頭,看到熟悉的面孔,來不及驚訝爲什麼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就已經被溢上心頭的幸災樂禍給阻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