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什麼事?”王文被這突然的一聲提問給弄的蒙了一下,不知道柳邕娘說的到底是什麼。
只不過他這幅發矇的樣子,看在柳邕孃的眼中卻極其的可笑。
冷笑一聲,柳邕娘緩緩開口:“這些年我替你做了多少的事情,你心中有數,而你又是怎麼對我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柳邕娘頓了一下,似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更是多了一分悲涼:“整天沉迷於酒色,事事不理,哪怕那些人對我再怎麼欺辱你都是冷眼相看,甚至還一直嘲諷……”
她從未後悔過替王文做那些事情,可是自己做的這件事情非但得不到半點感恩,甚至還被當成了污點。
她可以忍受所有人的嘲諷,除了王文。
可是現在她才明白,原來自己在這個男人的眼裡也和別人看她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還更加覺得她是低賤的。
“夫君啊夫君,我們是夫妻,可是似乎你甚少想到這一句話,也從不明白這個道理……”
夫妻本是同林鳥,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大難臨頭各自飛。
一直到不久之前,她都還專心的爲他經營着這座莊園,哪怕當時的處境是那樣的艱難,她也從未想過要撒手不管。
她是那樣的卑微,去和從前都看不上的生意人討論合作,可是還是吃了一個又一個的閉門羹,所有人都拿他們當洪水猛獸,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可是王文呢,她盡力讓他在那牢獄之中過的好,給了他那麼好的待遇,在牢裡也能活的像個大爺似的。
就算是他在裡面呆了那樣久,但是也沒吃什麼苦。
可他在裡面的時候便已經怨天尤人,只以爲是他做事不盡心盡意,絲毫就沒有想過她的處境。
哪怕她做了這麼多,也抵不過別人的一點閒言碎語,他從未相信過她,只是拿她作爲一個工具而已。
“夫妻?”
聽到這個字眼的時候,王文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那一次情緒卻消失的很快,利益還是佔據了他所有的理智。
“既然是夫妻,那你現在更應該將所有的事情都歸還出來!”
他可以拿她當做自己的女人,她當家主母的位置也並不是沒有給她,可她若是想得更多就不要怪他翻臉不認人了。
王文只覺得這樣的想法再正常不過,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甘心將這樣大的權利全部都給自己的女人。
“還給你又如何?還給夫君,夫君就真的能夠做好嗎?”柳邕娘一聲反問,竟是讓王維噎住,有那麼一瞬間沒能反應過來。
不是因爲覺得自己理虧,只是驚愕,有些驚訝這話居然是從柳邕孃的嘴裡說出來的。
他不是不想反駁她,滿腦子都是覺得可笑:“我王文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難不成還要你一個女人來教我如何做生意?”
這樣的話放到外面去還不叫人笑掉大牙,一個女人自不量力,自視過高,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夫君的確善於經營,可是如今時過境遷,你已經落下了這麼多事情,你確定每一件你都能夠完全的接受嗎?”
這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九龍莊了,當初的那些地位也早就已經消失不見。
王文現在在去見曾經的那些合作伙伴,恐怕對方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他吧?
“笑話,那不是自然的事情?”王文並不覺得他這話哪裡有問題,他白手起家做到現在又怎麼可能沒點本事?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柳邕娘只覺得越發好笑,面前這個男人在她心中的高度也越來越低。
“是嗎……”柳邕娘先是反問了一聲,那眼中的神色有些複雜,“夫君確定你的那些兄弟會給你迴應嗎?”
她若是不問這個問題,王文似乎還不想不到那裡去,可是她這樣問卻讓王文停了下來,想了那麼一瞬。
這些天自己受到的那些待遇並不僅僅是從這莊園裡而已,從外頭那些人的態度也能看的出來,這其中的變化到底有多大。
這一開始他只以爲是自己被一個女人篡權,被人家看不起,可是這慢慢的他也知道人家並不是單單看不起他王文一個人,而是看不起整個九龍莊。
還不等王文開口 柳邕娘這邊又說道:“曾經那些夫君看不起的生意,現如今咱們可是要求着人家做,咱們的經營權早就已經被收回去了,能冒着多大的風險和咱們做生意?你以爲我求的那些人又是什麼簡簡單單的嗎?”
被收回經營權這件事情,王文是知道的,只不過他卻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九龍莊這麼大的莊園若是一次性全部收回,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損失。
“咱們現在這境內的生意早就已經做不下去,只能找原先外部番族的那些小生意做一做。”
而九龍莊這麼大的開銷之所以能夠支撐到現在,也不過是靠着這些微弱的利潤,還有先前的老本。
若是有一天這老本被吃光了,他們也不可能坐吃山空,但是這背後的靠山此刻都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
說到這裡,柳邕娘更是覺得氣憤一股無名之火從心中升起來,看向王文眼神居然也帶了兩分犀利。
“夫君在京城裡的‘親戚’,此刻恐怕都不知道在哪裡喝花酒呢?又能給夫君帶來什麼呢?如今夫君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又能做些什麼呢?”
王文和魏王之間的關係柳邕娘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在京城有個厲害的大官,和他關係匪淺,很多生意都是通過他來做成。
所以她也只是派了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送書信過去,可是書信送過去這麼久了,卻半點都沒有迴應。
到底是個不成事的,一旦出了事情連個鬼影都見不到,又有什麼可靠可言?
“不……不可能……”王文連連搖頭,他壓根就不相信這會是真的,“大人怎可能不理會?”
“大人?”柳邕娘嗤笑一聲,“夫君背後的那位大人到底管事不管事,這恐怕就要問夫君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