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事情就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這所有的生意都已經報團,價格上也有了最大的優惠,百姓當然是開心的很,從此也會逐漸傾向於別的店家。
而且同樣的價錢,不一樣質量的商品,同樣的商品,不一樣的價錢,舍誰取誰,他們心中自然也有數。
這首先獲益的就是九龍莊裡面的百姓,雖說他們都分別是九龍莊的老客戶,但是這利益纔是永恆的話題,纔是最能夠讓他們倒戈相向的把柄。
他們也不會傻到將白花花的銀子花出去,得到的就更少,這樣的選擇想必有個腦子的都不會做的。
而這其中由世子和世子妃的名聲打得最響亮。
因爲這對他們有好處的事情是由他們發起的,既然如此那麼對他們好的肯定也是這一方面呢。
一時間他們居然還在這偏遠的地方得到了不少的民心。
這事情忙忙碌碌的,居然也就這樣把日子過去了,一轉眼這裡都慢慢的開始轉涼了。
秋風掃落葉,那紅色的楓葉落了一地,吹了又吹。
約摸的算算居然也有半年了。
今日是個好日子,顧久檸依稀記得是程歡的生日,也不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他如今怎麼樣了,那生辰沒有他們的陪伴,會不會有些不開心呢?
時間過去這麼久,慢慢的形勢也已經定下來了,這些人集結起來的商鋪總算是有了和九龍莊分庭抗禮的能力。
而王文自從進到了那牢獄裡面就再也沒有出來,哪怕他在裡面歇斯底里的那麼久,也依然沒有能夠踏出那一步。
柳邕娘對於他們的抗爭,從一開始的想要奮力救出王文,一直到後來專注於九龍莊的生意。
再到後來她已經只能退一步把九農莊的生意慢慢的往下拉,拉到和他們這些集結的聯盟裡一樣的高度。
只是這些努力看着效用都不太高,畢竟大家夥兒都是靠着世子和世子妃的名聲支持聯盟的。
而且慢慢的他們也發現了這聯盟裡賣的東西做出來的樣子也和曾經的九龍莊沒有什麼兩樣,甚至在世子妃的治理之下還要更好,對他們來說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了。
而對於九龍莊,之前因爲生意的做大難免有些心高氣傲,其實明裡暗裡也是得罪了不少人的。
這牆倒衆人推,他們以後自然不會再去九龍莊做生意了。
馬上就要過冬了,就要迎來除夕了,這九龍莊到是半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
自家主子在牢裡生死不明,這家中被一女人掌了家權,其他的王家人連氣兒都不敢吭一聲,這怎麼半點大家族的樣子都沒有?
但如此讓他們心中此刻也明白得很,若是沒有柳邕娘在這裡坐鎮的話,他們九龍莊恐怕連半個月都撐不下去。
“夫人,天涼了,您還是回屋裡坐着吧。”老管家從走廊裡走過來,將手上厚厚的毛毯蓋在了柳邕孃的身上。
她已經在亭子裡坐了很久了,就到這天從白日變成了哈,傍晚這眼看着太陽就要落山了,她還是坐在這裡望着遠方,一動不動地發着呆。
也許是被老管家的聲音給打斷了思緒,柳邕孃的身子動了動眼神從遠方回來。
半晌,空氣中傳來了她的一聲嘆氣:“河伯,目前這個地方看風景是最好的,無論是朝霞還是夕陽都別有風味,怎麼今日我再看,卻總覺得哪裡不一樣了呢?”
這裡是賞景的勝地,從前她忙裡偷閒總會吩咐人泡好茶水來這裡坐坐。
雖然腦子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總是能讓她忙碌了一天的身子得到放鬆時刻,繃着個精神也能有片刻的遊離。
只是今日卻不知道怎麼了,她也像往常一樣累的很,所以纔來這裡想要尋求片刻的安靜。
可是坐在這裡,她滿腦子想着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模模糊糊的一團渾濁,也看不清楚輪廓和方向,只能這樣半點都放鬆不了,還越來越累。
“夫人,您只是累了,只要回去好生歇息一晚上,一日起來便會好的。”
老管家也看着柳邕娘日漸消瘦,他知道她爲九龍裝做出了多大的努力。
這些天她可是遭了不少的白眼,吃了不少的閉門羹。
這些閉門羹原本都是柳邕娘意料之中的,對她倒是造不成什麼打擊,不過這面前的風景驟然變緩,卻差點讓她徹底崩潰。
“你說說什麼叫做樹倒猢猻散……連這夕陽都欺負我,它是不是也像那些人一樣,半點都看不起我?”
或許是在和老管家說話,又或許是在和自己說話,總之柳邕娘念念叨叨的將這句話給唸了出來,眼神渙散沒有方向。
老管家連忙搖了搖頭:“夫人言重啦,不過是今日的夕陽有些涼意,這天馬上就要冷了,難免有些變化,讓夫人不開心了是它的罪過。”
“是嗎?”柳邕娘喃喃道,“真的是因爲它本身就具有變化,而不是因爲它懷着別樣的心思,又或者是別人做了什麼手腳嗎?”
她這話說的像是在指責什麼,不過老管家可是不敢多言的,只能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知道該搭什麼話。
知道她一個老人家在這裡也沒什麼用,無非就是和自己共享那些莫須有的哀愁罷了,柳邕娘也沒有爲難他,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明日的這個時候她恐怕已經去了牢裡了,不知道爲什麼,最近她越來越不想過那邊去了。
因爲壓根就不用過去,她已經猜到了,這個會迎來的無非就是無休無止的謾罵,還有源源不斷的抱怨。
更多的更是他惡毒的指責,還有不理解的那些齷齪想法。
他被鎖在裡面是很苦,但是他永遠都不會想到自己在外面走的有多艱難,一步一步一路一路的遭受到了多少的白眼。
或許一開始她還懷着滿滿的激情想要把他給救出來,可是日復一日,他給自己的只有那些露骨的嫌棄而已,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了。
以至於到了如今,她壓根連去那裡的心思都沒有了,往往只會讓人送些東西過去,然後再給那粥淮山一些好處,讓他好生的待着裡頭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