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去拿一下燙傷藥,你在想什麼呢?怎麼,手不疼了?”容墨低頭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清晰。
顧久檸小嘴撅了撅,撒嬌:“疼死我了。”之前她忙着挽留容墨,還真的不覺得很疼想,現在人也摟在懷裡了,這才感覺到了手上疼的厲害。
容墨聞言忙正了正神色,出去給她拿藥,顧久檸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癡癡的笑,冷戰這種事實在是太蠢了,自己爲什麼會蠢到要跟他分開,懷抱太溫暖,實在是捨不得啊……
不一會兒,容墨就拿着一個瓷瓶進來,拔了塞子,把她按在凳子上,蹲下來爲顧久檸上藥,冰冰涼涼的塗了一層,顧久檸舒服的眼睛都眯起來,尤其是容墨的手掌帶着溫熱,讓藥效發揮到極致。
然而擦了擦着,容墨手背一轉,手上已經拿着一枚戒指,還是之前那一枚,散發着光亮,他本是蹲在她面前給她上藥,此刻變作了單膝下跪。
“嫁給我。”
“嗯。”這次顧久檸毫不猶豫的點了頭,哪怕她活不到和他成親那日,若是真的成親了,她也會留下書信,這場婚約不作數,以便他日後找到良人。
容墨激動地站起來,彎腰吻在了她的脣上,態度虔誠。
等容墨爲顧久檸上完藥,面早就坨成一團,顧久檸滿是可惜的把面倒進了垃圾桶。
只是顧久檸沒有想到夜裡容墨就自己入宮面聖,並且求得了皇帝的聖旨,將她封爲安平郡主,作爲她爲瘟疫做出貢獻的獎勵。
並且還讓他們在三日後成婚。
顧久檸睡得香甜,早上親自將三個孩子送去了青山書院。
從顧久檸臉上的笑容上就可以知道她已經和容墨和好如初,面若桃花。
林毅默了默,林菀婉還不見蹤影,而容墨是林菀婉心愛的人。
還在路上,前路卻被人給圍堵了起來,很多人圍在那裡,密不透風,根本沒法讓馬車過去,顧久檸心中突然惴惴不安,眉頭一跳,讓舜華去看看。
舜華上前查看了一番,然後就面色不變的回來:“小姐,前面死了人,一個男人還有一個男孩子,可能是父子。”然後頓了頓,湊近顧久檸的耳朵,小聲道:“父子倆都沒了頭。”
她特意小聲的說,就是怕會讓幾個孩子聽到了,受了驚嚇。
可是小乖和林毅都在學武功,他們的師傅可是容墨,那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唯一不知道的是虎妞。
但是聽到說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孩子,她腦中就浮現除了魏健叔叔親切的笑容和石頭哥哥清秀的小臉。
虎妞臉色一白,小手握緊了顧久檸的手:“檸姐姐,是不是石……”
“不會的。”顧久檸語氣凌厲的打斷,隨即想到自己這樣豈不是會嚇壞了小孩子,忙又軟了語氣道:“他們都在山上好生的帶着呢,虎妞不要亂想。”然後轉頭跟馬伕說:“掉頭,換條路走。”
“是。”馬伕應了一聲。
沒成想虎妞膽子這幾年被下人慣壞了,直接就從馬車上跑了出去,好在馬車纔在掉頭,不過儘管如此,虎妞還是跌了一個跟頭,小丫頭也不在意,邁着小短腿就跑了出去,擠近了人羣裡。
虎妞個子小,進入人情輕鬆無壓力。
顧久檸連忙跟上去,臉色已經變了,她本想先把虎妞送去學院了再回來處理這件事情,不想虎妞現在膽子越發大了,直接跑了出去。
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羣自動爲顧久檸讓出了一條路。
虎妞看着面前兩具無頭屍體,臉色慘白,但是架不住膽子大,上去在小男孩的屍體上摸了摸,從懷裡掏出了一包飴糖和炒栗子,那是她離開前給石頭哥哥的。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覺得虎妞膽子太大,居然連死人的身體也敢碰,一下子都離虎妞八丈遠。
舜英皺着眉上來將人羣驅趕走,然後叫小廝拿了席子把兩個人的屍身裹住。
顧久檸上前用手將虎妞的眼睛捂上,不一會兒就感覺到了指縫裡溼溼的。
“檸姐姐,那是石頭哥哥,飴糖還有糖炒栗子,都是虎妞給,給石頭,哥哥的。”她泣不成聲。
她自然是認出來那兩人正是魏健和石頭,顧久檸原本喜悅的心情都被衝擊的煙消雲散,天氣也應景的變得陰鬱,寒冷。
顧久檸交代舜英將小乖和林毅先送去青山書院,至於虎妞,就說是感染了風寒,今日不去了。
舜英應了一聲帶着人離開。
小乖和林毅也看出來了這兩位和顧久檸虎妞是相識的,懂事的把馬車留下,跟着舜英走去青山書院。
虎妞一直在哭,石頭哥哥都還沒有來找她玩,就死了,而且自己給他的好吃的都沒有動,她的零食都是數了的,一共八顆,一顆未動。
不一會兒就烏雲密佈,下起了雨,噼裡啪啦,鋪天蓋地的打落下來,舜華上前給給兩人撐着傘,而虎妞忍不住心中的悲傷,聲嘶力竭的痛哭,還是個孩子,還不會掩藏心裡的悲傷。
顧久檸只能抱着她,在心裡說着,魏健,我已經原諒你了,這場雨想必是老天爺想要爲你洗塵,從此你都自由了,再也不用被任何人威脅去做不喜歡做的事情……
不知道什麼時候,容墨下了朝已經趕了過來,將自己手上的傘默默地遮在顧久檸的頭頂上。
之前舜華就一把傘,遮住了小虎妞就難免會漏了點在顧久檸身上,此刻突然沒了雨水,顧久檸擡頭看,髮絲都雨水打的扒拉下來,雨水順着劉海往下流,滴落在她的眼睛裡但是這都不影響她看清來人。
容墨的俊臉上此刻滿是心疼,沉默着給她撐傘,絲毫不顧自己已經被雨水打溼了身子。
“舜華,把小小姐送回府裡,叫大夫。”容墨看了一眼已經有些像是要暈過去的虎妞,對舜華吩咐。
“是,可是,您和小姐……”舜華看了一眼顧久檸,小姐身子弱,在雨裡久待,只怕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