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低着頭,聽了這話,咬着牙齒,狠狠的咒罵了他幾句。
他這是公報私仇呢,都向王妃稟告了,晚上要是不讓他抱,回頭他再告訴王妃,指不定會怎麼想她呢,哼,算你狠。
王妃也不知道如何接話了,新婚夫妻本就該摟摟抱抱的,若是故意讓人難受,卻是說不過去,可她總不能不讓兒子抱媳婦吧。
便打起了馬虎眼,“快些起來了,那些叔公叔伯嬸孃都到齊了,待會兒還得領着辛若認親,再不去,會連累媳婦捱罵,人家會說她不懂事的。”
展墨羽聽了立即就起了牀,明亮的鳳眼純純的瞥了眼辛若。
轟王妃道,“哦,那你走,我這就起來了,我待會兒多帶幾個珠子去,誰罵我砸誰,好不容易纔娶個娘子長大了,誰讓我變小我揍他。”
王妃聽的一愣,羽兒這是護短呢,看來是十分中意這個媳婦了,可是認親這麼大的事,可不能砸人。
王妃又是一通好勸,“媳婦聽話,就沒人罵她,可不能帶着珠子去,乖乖聽話。”
說了好一通,展墨羽才點頭,王妃的心總算是完全放下了,滿意地帶着周媽媽和貼身的丫環走了。
王妃一走,秋月和冬荷拿着衣服上前就要幫展墨羽換起來,辛若站在一旁,心裡有些堵得慌。
貌似那應該是她的活,現在被搶着幹了,要不要再搶回來。
雖然服侍人她是不大樂意了,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丈夫啊,以前怎麼樣她管不着,可是現在兩個丫鬟將她視若無睹,未免有些目中無人了吧。
正想着,就見展墨羽伸手擋住了她們,見辛若傻愣在那兒,半點爲人妻子的自覺也沒有,不由得沉了臉接過她們手裡的衣服扔給辛若,一臉理所當然的道,“給我穿衣服。”
秋月和冬荷站在那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以往都是她們服侍世子爺穿的衣服,今兒世子爺怎麼不樂意她們服侍了。
只得紅了眼睛退到一旁去了,那邊墨蘭和紫蘭兩個看辛若的樣子就有些擔憂,一個人怎麼服侍世子爺穿衣服啊。
正想要上前幫忙,那邊展墨羽就揮手趕人了,四個丫鬟只得退了出去。
辛若拿着衣服,認命地去服侍展墨羽起牀,展墨羽卻看着她似笑非笑,很順從地讓辛若幫她穿衣,卻漫不經心地問了句,“娘子,似乎很不樂意服侍我穿衣?”
“怎麼會不樂意呢,你是我相公,服侍你是天經地義的,”辛若一邊幫他套着衣袖,一邊說着違心的話。
狗屁的天經地義,去他的三從四德,三綱五常,穿衣服多大點事也得人幫,這不是給人揩油的機會嗎?
“那就是不樂意我抱着你睡了?”
展墨羽繼續問道,只是眼裡含着絲侵略,見辛若愣在那兒半晌不知如何回答。
一把拉過她,一個翻身就抱辛若壓在了身下,譏笑道,“看來是當真不樂意呢,一大早的就對我翻了七八個白眼了,這眼皮得多彈兩下。”說着,伸手去揪辛若
的睫毛。
辛若被他壓着,感覺到鼻子處有溫熱的氣息撲來,癢癢麻麻,便像有條蟲子在心坎上爬似的,那張美得令人窒息的臉離得如此之近。
辛若一時有些不適,但看他的大手靠過來,辛若忙抓了他,癟了嘴道,“誰讓你一前一後跟換了個人似地,你真是我相公,不是假冒僞劣的?我不是被騙婚了吧?”
展墨羽被辛若問的啞然,他也覺得在她面前裝傻很彆扭,方纔差一點就露餡了,只是她口裡的假冒僞劣。
展墨羽的手改道去揪辛若的鼻子,“你不是鼻子很靈嗎,聞不出來我是不是真的?”
辛若聽他說鼻子靈,忍不住撅了撅嘴,貌似從進了福寧王府起到現在鼻子就沒靈過,聽她話裡的意思,不會是說她是狗鼻子吧。
辛若氣的拿眼瞪他,展墨羽看着辛若瞪大了眼睛,眉毛微蹙,一張俊臉靠辛若越來越近,辛若被嚇到了,眼睛越睜越小……
眯着眼睛看着他,手防備的護在胸前,腦袋嗡嗡的直叫……直到又留了鼻血下來。
他又將臉逼近,看着辛若的鼻血,臉是黑了又黑,“才說過的話,又忘了呢,看來得幫你長長記性了。”
說着,朝辛若的脖子處咬下去,辛若吃痛,忙推開他,拿起元帕擦了起來,“你少臭美,我流鼻血又不是因爲你。”好吧,跟他也脫不了干係。
才說完,見展墨羽臉又黑了一分,忙坐起來,拽着他的手臂指着香爐,道,“那香裡面有一味蕪花,我不太適應它,能不能以後都不燃那個香了,我不想每天都流鼻血。”
展墨羽睜大了眼睛看着辛若,罵道,“笨蛋,既然你都知道不適應,還不讓丫鬟把香爐給搬出去,非得血流光了才說。”
辛若一聽,嘴就鼓了起來,“怎麼沒說啊,誰讓你的丫鬟忠心耿耿了,她們說你習慣了這個香,不讓我換。”
展墨羽一聽,直拿手去戳辛若的腦袋,“不讓你換你就不換了,你還真聽話。”
辛若鼓着嘴咬着牙,嘟嚷道,“她們可是相公你的貼身丫鬟,我哪敢得罪她們啊,沒將她們雕成菩薩供着,我都心愧難安。”
展墨羽聽了,當即翻了個大白眼,這小女人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呢。
連他都沒放在眼裡,兩個小丫鬟她倒是不敢得罪了,便道,“那香平素都是她們打理的,你喜歡什麼香就燃什麼香,我無所謂,只要別太濃就好了。”
辛若聽了忙翻身下牀,去把薰香爐子的香給拿出來扔了換上她自己制的淡香,原本早上味道都淡了。
王妃來了之後,秋月又把香給點上了,味道比先前濃了一倍不止,所以辛若才止了血的鼻子又流起了血,回頭得吃些好的,補補纔是。
辛若換香的功夫,展墨羽已經將未穿好的衣服都穿好了,正扶着牀坐到輪椅上去,辛若見了就有些心疼。
不過看他速度很快,應該是做慣了的,他的腿到底是怎麼受的傷,還能有救麼,應該說以她的醫術能治嗎
?
辛若原是想上去問問的,可想着那些傳言,只要提他的腿,他會生氣的翻臉,少不得就忍了,晚上等他睡着了,再幫他把個脈就是了,今晚可不能再忘了這事了。
辛若拿了帕子浸了水,就幫他擦起來,頭一回幫人洗臉,辛若有些無措,展墨羽見她的動作,臉都黑了。
她這哪是洗臉啊,丫鬟擦桌子纔是這樣的,少不得自己拿過擦起來,這女人真笨,之前怎麼覺得她機靈來着。
洗漱完畢,辛若再幫他梳理頭髮,別說,髮質真的很好,比她的都好,摸上去就跟摸綢緞似的。
辛若還在犯傻,眼角瞥到沙漏,想着時辰已經不早了,忙斂了心神,快速的幫展墨羽把頭髮束好,佩戴上紫色玉冠,是越看辛若越滿意,看的展墨羽暗罵花癡。
辛若給他束着玉冠,隨口問道,“相公,你明明不傻,爲什麼要裝傻?”
展墨羽怔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習慣了吧,慧海大師也讓我傻着。”
這回答讓辛若無語,還有人習慣傻着的嗎,連清不清醒也聽個老神棍的,她這相公估計是真傻,辛若初步鑑定完畢,只待下一步鑑定。
準備妥當,辛若這才推着輪椅出了屋子,正屋裡已經擺好了早膳。
蘇媽媽見辛若他們半天才出來,早過了時辰,便拉着辛若道,“還是先去請了安再回來吃飯吧,不然太遲了。”
辛若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展墨羽卻自己推了輪椅去吃飯,她總不能一個人先去吧,便在他身邊坐下,道,“時辰不早了,先去請安敬茶回來再吃吧。”
展墨羽夾了個水晶蝦餃放嘴裡,聽了便道,“你想活活餓死啊,先吃飽了再說,巴巴的跑去做什麼,她們纔不樂意見你。”
辛若被他的話弄的一哏,什麼叫不樂意見她啊,王妃之前不都還說叫他們早些去的嗎,他不是應的好好的,怎麼才一轉眼就變了卦。
這是打算將傻進行到底呢,辛若見他完全沒把請安的事放在心上,雖然心裡有些着急,可是也不能違拗他不是,總不能她一個人去吧。
不按時敬茶是錯,違逆丈夫也是錯,總歸逃不了一個錯就是了。
辛若暗自翻了個白眼,看着桌子上的早飯,算了,她還是聽他的好了,一屋子的丫鬟看着呢,不是她不去的哦,她也是逼不得已啊。
再說了,她確實也餓了,只好拿起筷子吃起來,不得不說,真的很好吃。
辛若坐在展墨羽身側吃着,蘇媽媽見了就有些着急,世子妃怎麼只元自己吃啊,好歹給世子爺夾一點兒啊,嫁進王府之前,三姨娘也教了不少,怎麼就沒聽進去呢。
展墨羽見辛若吃的歡暢,不由的住了筷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辛若,蘇媽媽見了,不着痕跡的在辛若背後慫了她一下。
辛若這才擡頭去看展墨羽,見他沒吃了,反而眼睛盯着她的碗,妖媚而哀怨,好似辛若搶了他東西似地,辛若忙低下頭去看,碗裡只一個水晶蝦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