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子的小廝傻眼了,別啊,別坐門檻上哭啊,來來往往人雖然不多,可也不少呢,這要是傳揚出去,他們十三皇子的臉面往哪裡擱啊。
那幾個守門的互看一眼,一排擋着,裡面的小廝求爺爺告奶奶的請宛凝別哭了。
雖然她才八九歲大,後臺很強硬,不愁將來嫁不出去,可好歹也是個姑娘家,別哭了啊啊啊!
小廝正愁着怎麼辦好呢,他不是十三皇子,氣極了,可以直接把人敲暈了扛回來。
現在想一想,自家主子和六姑娘可真有緣分,纔想到這裡呢,大門外有說話聲傳來,“給九皇子和默世子請安。”
來的世子五歲大,小眉頭扭着,“父王,十三王叔不給進王府,你又得罪他了?”
九皇子扭着眉頭,跟他兒子默兒一個樣子,“沒吧,給他找媳婦是好事,至與攔着不給進嗎?”
九皇子咕嚕完,蹙緊眉頭看着那幾個人,幾個守門的慌忙的把路讓開。
九皇子就瞧見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宛凝,不由得挑了下眉頭,問小廝安年,“這又是鬧哪一齣啊,這不會是福寧王世子妃的六妹妹吧?”
安年腦袋搖的跟波浪鼓似地,可不就是她了,要命了。
十三皇子府已經兩個月沒安生日子了,依着自家主子的性子,還有十個月呢,那叫一個熬啊。
九皇子挑眉瞅了眼宛凝,自家十三皇弟這輩子總共才扛過兩回人,沒想到都是一個人,那邊默兒跑宛凝跟前蹲着了,“姐姐哭什麼?”
九皇子一聽姐姐二字,原本沒覺得什麼不大對勁,可是一想,貌似輩分不大對了,但也沒糾結,宛凝紅着張臉擡頭,就看見一張肉呼呼的笑臉。
情不自禁的大訴苦水起來,“我想回家,我想吃肉,我不想再吃饅頭了。”
四下那麼多人啊,聽見前面想回家的話還同情不已,再聽想吃肉不想啃饅頭的話,想笑又同情,憋的臉都紅了。
九皇子搖搖頭,邁步往前走,十三皇弟就是閒慣了,父皇就該派他出去視察民情纔對,那邊默兒牽着宛凝的手,拍着胸脯保證一會兒給肉給她吃。
宛凝愕然,她是想回家吃肉,十三皇子府上的肉跟十三皇子一樣,臭!
默兒一路瞅着,詫異不已,指着前面的蓮花池道,“前幾天我還瞧見有好些蓮花呢,怎麼就沒了?”
安年翻白眼,剩餘這麼多已經不錯了,還好六姑娘沒有武功,不然一池子蓮花肯定一個不留。
安年瞅着花園裡那些原本應該開的很貌勝的花,這會兒一個個少半邊,真是不忍側目啊,正替那些花傷心呢,那邊一個小廝急忙來稟告道,“安總管,老李頭病了。”
安年一愣,“好好地怎麼就病了,一園子的花還等着他來修理呢。”
小廝耷拉着個臉,“是被氣病的,這會兒趟牀榻上捶足頓胸,他自詡世上沒有他修理不了的盆栽,今兒一早進園子……”
說着,眼睛四下一掃,一個你懂的表情飄過來,再有本事也沒法讓沒了一半的花復原不是,安年頭疼,他見過辣手摧花的,沒見過六姑娘這麼狠的。
什麼叫
殘缺也是一種美?他是沒看出來,就算慘那個一點算美,她這都鬧得面目全非了,原諒他沒那個審美能力吧。
那邊默兒咯咯的笑,每回來十三皇叔府上都看一樣的東西,今兒總算有點不一樣了,好似來的不是十三皇叔府上似地。
默兒問宛凝,“姐姐,這真的是十三皇叔的府上嗎?父王沒帶錯路吧?”
宛凝重重的哼了一聲,“這是我最討厭的地方,全天下都找不出來第二個,錯不了。”
默兒眼睛眨了下,這個姐姐對十三皇叔有很大的偏見,其實十三皇叔人很好的。
父王訓斥他,他還幫他訓斥父王呢,默兒想到什麼,訝然的睜大了嘴巴,宛凝瞅着他那表情,眉頭輕扭,“怎麼了?”
默兒糾結着要不要告訴她好,最後想了想,讓宛凝附耳過去。
小風吹的宛凝耳朵癢癢的,卻是心頭大火,想不到她兩歲的時候就被他給訛上了,還差一點就扔了她!
當年十三皇子不算訛上宛凝,而是被訛詐的那個,不過一旦有偏見了,那就不知道偏哪裡去了,就是他瞧她不順眼,處處刁難!
那邊九皇子直接就去了書房,敲門呢,十三皇子以爲是宛凝,暴口來了一個,“滾進來!”
九皇子蹙了下眉頭,推門進去,“十三皇弟火氣真大,讓你早些時候娶個王妃回來……”
十三皇子一個大白眼飛過來,“老調重彈,就不能換個說辭,母后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幫她不幫我。”
九皇子笑笑不語,他不說了,反正母后和父王就橫在那裡,逃不掉的,回頭再奚落回來也一樣,九皇子往前面走。
瞅着奏摺上一團黑還帶血,不由得驚訝,“至於麼,父皇讓你寫份奏摺而已,你直接吐血了,苦肉計沒用的。”
十三皇子奔潰,吐血?那是蝌蚪的血好不好,昨兒寫了一大半的奏摺,今天打算繼續的,結果沒看硯臺,直接就拿筆沾了墨。
一隻蝌蚪直接就掉奏摺上,他還以爲是水蛭,想都沒想,直接拿鎮紙給砸死了,然後,一本奏摺就給毀了。
十三皇子憋悶,“你說我是扒了她皮好還是扒了她皮好?”
兩個選擇有區別嗎?九皇子白眼暗翻,但還是對自己的皇弟表示同情,自家皇弟什麼性子他再瞭解不過了。
寫奏摺那叫一個苦逼,父皇又不喜歡他寫那大白話,哪怕是罵人都給他文縐縐的,不然捱罵的就是他自己了。
一想到前些日子十三皇弟的奏摺,父皇讓他親自朗讀出來給大傢伙聽聽,沒差點憋死一御書房的人,隱約記得是這麼寫的:
關於貪墨問題,兒子的看法如下,貪墨個一文兩文,兒子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見,貪墨三文,哼,斷他一根手指頭。
再貪,把他拉去苦力場給我掙回來,不掙?再剁他一根手指頭!
九皇子當時也在場,他沒忍住,這是他見過最奇葩的奏摺了,讓他讀,他還神情並茂,一不小心還指着哪位大臣了。
恰好說到五百兩砍他腦袋,嚇的大臣直表忠誠,這還不是最讓皇上氣憤的,誰遞給皇上的奏摺敢亂塗鴉,
咱十三皇子纔不像一般人那樣。
錯一個字重寫謄寫,直接塗塗改改就上呈皇上了,估計這還是他父皇第一次見到被塗的亂七八糟的奏摺,不稱呼臣直接兒臣兒子兩個字呈上。
最後近尾聲,還有抱怨:好好的問我貪墨問題做什麼?
怎麼不直接問二皇兄,他懂的比我多,父皇,知人善任,殺雞不能用牛刀,大才不能小用,還有紙上談兵有屁用。
您跟母后說說,讓我去明察暗訪給你找兩個貪官去,比寫奏摺來的有用的多。
等兒子有足夠的經驗了,再寫一篇,寫的粗淺,您就湊合着看看好了,別罵人啊,都是一些肺腑之言,不然下回兒子就讓人代寫了。
聽聽,真是讓人大開眼界的一本奏摺,顛覆了多少大臣的心肝啊,額頭汗佈滿了厚厚一層,笑出來的,忍出來的。
皇上氣的沒差點讓十三皇子給他把奏摺給吃下去纔好,這兒子沒事裝病不上朝也就算了,讓人傳話寫份奏摺就這麼糊弄他,還威脅!
最後這份奏摺以十三皇子捱了十板子告終,至於出去找貪官,親自實踐的提議因爲這奇葩的奏摺而夭折。
至此以後,十三皇子的奏摺就能要他半條命,所以九皇子很同情宛凝,犯了大忌了。
十三皇子把奏摺往桌子上一擱,離了桌子,“走,喝酒去。”
九皇子挑了下眉頭,“十三皇弟真打算把她扣一年,就不怕一年後,你的十三皇子府成一堆廢墟啊?”
十三皇子大笑,“九皇兄是看了花園子裡的花吧,剪了就剪了,天天起來都一個樣,正好可以換成新的。”
九皇子挑眉,他知道自家皇弟不是個吃虧的性子,這會兒是打算敲誰,額,福寧王世子妃?
十三皇子沒有命令吩咐,但是安年在外面全聽着呢。
當即招呼人去搬花,花園裡,默兒和宛凝兩個看着人前前後後的把花搬走,有些納悶,“還沒賞完呢,搬哪裡去?”
安年輕咳了下嗓子,“回小世子的話,這些是要拿去福寧王府找世子妃換了新花回來的。
十三皇子說了,以後皇子府裡壞些什麼,他直接就去福寧王府搬新的回來。
哦,還有一句,六姑娘弄壞了十三皇子的奏摺,要負責幫着謄寫回來,錯一個字,晚上就啃一個饅頭,不啃完不許睡覺。”
宛凝大怒,小小身板透着一股風出來,默兒嚇的退後好幾步,宛凝跑過去攔住那些小廝,“不許搬!”
那些小廝一個個都站那裡不動了,誰讓眼前這位不同尋常了,讓她啃饅頭不算什麼大懲罰,福寧王世子妃和元府不會找九皇子麻煩。
但是要是鬧大了,誰不知道福寧王世子妃那性子啊,還有那一家幾口個頂個的惹不起啊,所以,平素這些小廝看見宛凝搞破壞,都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反正也是自家主子自找的,但是像現在這般,宛凝正兒八經的喊他們停,他們也是不敢繞過去無視她直接走的。
其中一個看着宛凝道,“六姑娘,這是十三皇子的意思,奴才也沒辦法,要不你求他去?”
“那你們不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