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宜搖搖頭,眼睛看着遠方的雲,落下時,那邊路上正有一個尋找了許久的身影。
靜宜眼神微黯,“要不是太后這些日子身子不適,估計我的親事都定下了。”
躍林和靜宜打小一塊兒長大,基本是沒什麼秘密的,靜宜難受,她也不好受,這不,腦袋瓜滴溜溜的轉着,“要不私奔吧?”
那邊辛若走過來就聽見這麼一句,忍不住輕翻了個白眼,聘着爲妻奔則爲妾,這主意可真夠餿的。
辛若走過去,一根指頭直奔躍林的腦袋,半道卻是收了回來,嗔怪的看着躍林。
“要不是看在你身懷有孕的份上,看我不戳的你滿皇宮求饒,讓你想辦法,你就來這麼餿的主意。”
躍林也知道這主意有夠餿的,說完她就後悔了,要是靜宜真的私奔了,那她這輩子還能再回京都麼,她可就沒有再見到她的機會了。
再說了,誰知道溫大公子願不願意爲了靜宜拋棄一切,要是他不願意,那靜宜豈不成笑話了。
躍林撅着嘴爲自己不經大腦的話給靜宜致歉,靜宜搖搖頭,完全沒有將這事擱在心上,給辛若和君瑤行禮。
躍林湊到辛若一邊,小聲咕嚕着,“姐姐素來主意多,有沒有辦法幫幫她,軟的不成要不來點硬的?”
辛若聽得忍不住輕瞪了躍林一眼,“靜宜的事暫時還沒那麼急。
只要人沒出嫁就還有機會,等今兒過了再想吧,咱這麼一直耽擱着,送行宴都要開始了。”
躍林連連點頭,只要辛若姐姐答應幫忙,就肯定能成,實在不行,靜宜出嫁那日,讓人搶花轎去!
辛若幾個各自帶着丫鬟往前走,走了約莫百步的樣子,那邊一趾高氣揚的聲音傳來。
辛若瞥頭看過去,就見陵容公主一臉冷笑的擋着思容公主的路,思容公主身子半福給她行禮。
行完禮纔要起來,就聽陵容哼笑道,“怎麼,才這麼一小會兒就受不住了,妹妹受傷的是手腕,可不是腿吧?”
思容公主抿緊脣瓣維持半福的姿態,陵容公主呲笑一聲,“妹妹不是佔着靠上了皇后這麼個大靠山,氣焰囂張嗎?怎麼今兒沒了以往的氣勢?”
思容公主依然不語,陵容公主把玩着手裡的帕子,“今年的新科狀元妹妹聽說了麼?父皇有意招他爲駙馬,而這個公主……”
躍林聽得眼睛睜溜,今年的新科狀元不是已經撤了嗎,之前那個她見過,狀元遊街的時候她就在半月坊挑香。
在窗戶那兒看了一眼,長的真不是一般的難看,不過聽說是哪個地方的首富的公子。
光是瞧他那樣子,躍林就覺得這次科舉有問題,大有問題。
那邊思容公主也不是好欺負的,就算爲了一時口舌之快,回頭挨訓,她也認了。
“肯定是姐姐了,姐姐年紀只比顏容公主小半歲,她都出嫁了,接下來輪到的自然是姐姐了。
妹妹年紀尚小,手腕又有傷,要好至少還要一年多的時間呢。
妹妹在這裡恭喜姐
姐覓得良婿,也是,半月公子是福寧王世子,姐姐與他是半點可能也無,父皇早該爲姐姐另作打算的……”
思容公主話才說到一半,啪的一聲打斷她,陵容公主氣得臉都發紫了,“別在我面前提他,我與他勢不兩立!”
思容公主捂着臉,惡狠狠的看着陵容公主,“做人還是留點餘地的好,宴會要開始了,妹妹告辭。”
思容公主胡亂一福身,越過陵容就往這邊走,手一直捂着臉的,瞧見辛若一行人站在那裡看着,只是輕輕的瞥了一眼,帶着丫鬟就走了。
陵容咬牙的回頭,就瞧見了辛若,當下眸底寒氣更重了,一甩手裡的帕子,從那一邊走了。
躍林幾個都替辛若擔心,皇上不知道怎麼了,完全不顧辛若姐姐的感受就將陵容恢復了公主的封號。
以陵容公主的氣度,只怕會對辛若姐姐出手的,而且方纔她說的勢不兩立?
躍林忍不住提醒辛若,“姐姐還是小心點她,她現在又是公主了,宮裡又是她的地盤,溫貴妃才救過皇上的命,皇上肯定會偏向她的。”
辛若聽得笑笑,“我不會有事的。”
一行人去了崇德殿,纔要去偏殿,那邊就有宮女說,長公主她們都在正殿了。
辛若幾個就邁步進大殿,辛若走到王妃身邊坐下,看見皇上站在王爺後頭,辛若不知道行禮還是不行禮好。
那邊王爺舉了手裡的杯子,“倒酒。”
辛若語咽,瞅着皇上的臉色一點點變差,聲音壓低,“福寧王,你別太過分了,你還真當朕是你暗衛了!”
王爺瞥頭看着他,“你不給我倒酒,你傻站在這裡做木頭樁子呢?”
皇上氣的咬牙,彎腰要去倒酒,那邊十三皇子奔過來,“王叔,我給你倒酒。”
王爺伸手拍拍十三皇子的腦袋,“你現在討好他沒用的,他還是會給你重新找夫子,要王叔說,趁現在多報點仇纔是上上之策。”
十三皇子眼皮都在跳,那邊皇上臉青了,教壞他兒子。
十三皇子灰溜溜的站起來,那邊二皇子走過來,一把將他攬了過去,“在王叔家混了好些日子,你有沒有給王叔添麻煩?”
十三皇子呲牙,“我像是那麼不懂事的人嗎?我做事可比你沉穩多了,你可別在父皇面前詆譭我。”
二皇子啞然失笑,沉穩,“你辦事還用得着二皇兄詆譭你,回頭二皇兄把你那麼全是洞的衣服擺到父皇面前……”
二皇子話纔到一半,十三皇子拖着就將他拽走了,邊走邊道,“我那是代替父皇體察民情,是正緊事,我那身衣服呢?”
“那是把柄,隨便擱哪個那裡都能讓你乖乖的,二皇兄會傻到這麼輕易就拿出來?”
十三皇子直罵無恥,二皇子輕笑一聲,“好幾天沒給父皇請安了,還不快去。”
十三皇子白眼上翻,“我可不想憋屈自己,你忙去吧,我去御花園散散心去。”
二皇子聽得眼睛睜大,這小子也有需要散心的時候,“誰給你
難受了?”
十三皇子拽着二皇子,示意他轉身,然後把站在王爺身後頭,臉色不大好的皇上指給他瞧。
“就是他,記得離他遠一點兒,千萬千萬要記得不要讓他給你行禮,要記得哦,不然回頭你倒黴,我不會同情你的。”
十三皇子說完,把腰間的扇子一打,出大殿散心去了,留下二皇子站在那裡摸不着頭腦,王叔的暗衛換人了?
二皇子晃晃腦袋,到自己的位子上坐着,才坐下,那邊公公就扯着嗓子喊,皇上駕到。
二皇子關注着王爺後頭的暗衛,瞧見公公喊皇上駕到時,他俯身把酒壺拿起來給王爺斟酒。
二皇子蹙了下眉頭,有些鬧不明白,那暗衛似乎刻意不願意給皇上行禮?
不明白歸不明白,二皇子沒有多想,依然站起來給皇上行禮,皇上說平身才坐下去。
辛若瞧見溫貴妃一臉清雅的笑,坐在皇上左側,皇上坐下同時,外面繼續公鴨嗓子喉起,北瀚皇帝到。
璟蕭然璟浩然還有若芷公主邁步進來,滿殿文武大臣站起來行禮。
之前給皇上行的是跪禮,給璟蕭然行的便是作揖禮,兩國皇帝見禮後,璟蕭然兄妹落座,歌舞昇平。
辛若和展墨羽坐在那裡,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
那邊皇上和璟蕭然說着兩國相交一事,隨意交談了幾句話,便對飲,很快的,一壺酒就沒了。
一旁的溫貴妃嗔怪的看着皇上,“皇上腿才受過傷,酒多傷身,宮裡的御酒太烈了,以往皇后都會親自釀一些桂花釀在,要不,皇上喝那個吧?”
皇上聽得點點頭,直誇溫貴妃考慮的周到,然後就是看着皇后。
皇后每年都會準備不少的桂花釀,然後邀請皇上共飲,或者在後宮擺宴邀請一些妃嬪對酒作樂。
只是今年皇上受傷了,又是立太子一事鬧得她頭疼,這事就沒再提了。
沒想到溫貴妃還記得呢,這會兒皇上要喝,她還能藏着不拿出來麼,皇后瞥頭去吩咐嬤嬤,嬤嬤點點頭就起身下去了,沒一刻鐘就拿了幾壺來。
這邊辛若瞧着溫貴妃笑面如花,瞥頭用眼睛餘光去看皇上,皇上那臉色,很正常,掩藏的很好,但是周身寒氣外冒,有七分暗衛的氣質了。
辛若眼睛輕眨,那邊一個宮女上前倒酒,是皇上讓她給璟蕭然倒酒,然後輪圈過來的。
辛若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只見她轉身瞬間手指輕動,而且在那一瞬間,神色有些怪異。
辛若瞧得眼睛直眨巴,那宮女和辛若的眼神對上,有一抹慌亂。
辛若眉頭忍不住蹙緊,宮女上前給展墨羽倒酒,展墨羽要伸手去拿,辛若擡手止住他。
“相公,前些日子皇上可是賞賜了你十罈子御酒,你也該喝夠了。
你不是要喝我釀的桂花釀嗎?今年我忘記了,咱嚐嚐皇后釀的如何?那樣,我也能喝上兩杯。”
展墨羽不知道辛若好好地怎麼阻止他喝酒,目光落在酒杯上,“那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