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猜老太爺叫元老爺將孫尚書請來大概也是爲了這個原因,大夫人謀害元府孫兒的事還是當面審個清楚明白的好,免得孫尚書說元府不公允,寵妾滅妻。
辛若自然樂意,只要認定大夫人有錯,將來等冤案得到翻審,三姨娘升位大夫人孃家也無話可說,元府唯一的孫兒身份不能低了,平白讓外人笑話。
辛若還在思岑着,那邊紫蘭溜過來,扯了扯辛若的衣袖,道,“三姨娘醒了。”
辛若點點頭,真相這麼多人都看着呢,又有老太爺親自出馬,定不會讓大夫人討到便宜去。
在這裡除了看大夫人父子虛以爲蛇之外,她根本就插不上半句話,只能做木頭莊子,還是去看三姨娘的好,辛若跟老太太說了一聲,便帶着紫蘭去了三姨娘屋裡。
墨蘭正在喂三姨娘吃東西,三姨娘見了辛若,嘴角溢出來一抹笑來,辛若坐到牀邊,嘴鼓得老高的,三姨娘就納悶了,“誰惹着你了?”
不會是大夫人給辛若氣受了吧?除了這個猜測,她還真猜不出了有別的可能。
辛若繼續鼓着嘴,幽幽的抱怨道,“三姨娘也太偏心了點,好歹我也是您生的,不把我生成龍鳳胎也就算了,還不把我生的漂亮點兒。”
三姨娘被辛若說的一愣,墨蘭隨即笑道,“三姑娘這是吃醋了,一屋子的醋味呢,不過也難怪三姑娘生氣了,您把六姑娘和小少爺生的也太漂亮了點兒。”
三姨娘自醒來還沒見過孩子呢,這會子一聽,眼睛就含了笑意,故作爲難的道,“這可怨不得我,誰叫他們有個好姐姐呢,每日裡尋些好吃的來,不長漂亮都對不起你這個姐姐。”
辛若一聽,嘴鼓的更高了,幽幽怨怨的道,“他們也太對的起我了吧,都把我給比下去了,這會子他們還小呢,就把我的風頭給蓋過了,長大了那還了得。
老太太老太爺的眼睛就跟定在弟弟身上似的,老太爺看我的時間這麼多年加起來都沒弟弟今兒多呢,連爹都沒能從他手裡抱來弟弟,我就更別提了,到現在都沒抱過他。”
紫蘭一聽,直掩嘴笑,看辛若嘴鼓的就跟沒要到糖的小孩似得,笑道,“三姑娘可不能再說了,屋子裡已經夠酸了,奴婢都酸的有些牙疼了。”
說着,就做起了捂嘴的動作,辛若自然知道她不是牙疼了,睜大了眼睛瞪着她,氣呼呼的道,“酸死了還不去外面透透氣。”
紫蘭眼睛一挑,轉身就走,才一步就回頭笑道,“奴婢去看看奶孃可喂好了奶,讓她們將六姑娘和小少爺抱來給三姨娘瞧瞧。”
完全不說給辛若瞧,故意氣她呢,辛若回頭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她到底是誰的丫鬟啊。
不一會兒,紫蘭就領着奶孃抱着孩子進了屋,辛若忙湊上去瞧着,小鼻子小眼睛的好可愛,奶孃將孩子放在三姨娘牀榻一側,辛若也沒醋意了,伸出食指逗弄着他們。
三姨娘看着孩子眼睛就溼潤了起來,墨蘭見了忙道
,“三姨娘可不能哭,穩婆走之前還說不能讓你落淚的,會壞了眼睛的。”
辛若低着頭,沒見着,聽了墨蘭的話忙拿帕子給她擦臉,“好好的哭什麼。”
三姨娘笑着接過帕子自己擦拭起來,哽咽着聲音道,“我是太高興了,不哭了不哭了。”
說完,又擡眼去看兩個奶媽,笑道,“還是你說的對,準備了兩個奶孃,不然這會子肯定手忙腳亂。”
辛若看着三姨娘,就知道她肯定是猜她是不是早知道她生的是龍鳳胎了,縱使辛若會醫術,可以看不出生的是龍鳳胎啊,那是多大概率啊。
肚子大一些,大家也只會說孩子能吃,長的稍微大些罷了。
辛若笑着,“我可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只是想着,小孩子跟奶孃也要看緣分的,備兩個也是讓他到時候可以自己挑,現在好了,沒得挑了。”
辛若給他們提供的第一次自己做主的機會就這麼沒了。
三姨娘笑着,左右看着屋子,半天沒見着趙媽媽,就有些奇怪了,問道,“趙媽媽人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辛若一邊逗弄着弟弟妹妹,聽了便道,“姨娘放心,趙媽媽她人沒事,老太爺這會子正在正屋問話呢,應該要不了一會兒就回來了,也不知道舅舅這會子在哪兒,不然還可以送個信去讓他也高興高興。”辛若轉移話題道。
三姨娘點點頭,“上回來信說是有了些眉目,也不知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回來。”
辛若卻是不急,笑道,“這事急不得,時間畢竟隔的有些久了,查起來會費些事兒,等給外祖父伸了冤,到時候三姨娘就可以升位了。”
三姨娘看辛若自信滿滿的樣子,便放了心,兩人一起逗弄起小孩子來,好一會兒後,趙媽媽才笑着進了屋。
辛若一看就知道大夫人肯定沒討到好果子吃,便問道,“趙媽媽心情不錯,前頭的事可了了?”
趙媽媽點頭笑道,“幸虧三姑娘發現了參片,不然三姨娘這回罪可就白受了,老太太這回是真生氣了,老太爺當着尚書大人的面審理的案子。
大夫人哪有辯駁的機會,最後,尚書大人慚愧的向老太爺賠了罪,說他教女無方,老太太當即提出孩子不養在大夫人名下。
尚書大人也無話可說,老太太還罰了大夫人一個月的緊閉,打了紅袖二十大板,梅兒和她的弟弟一起賣了。”
老太太禁足大夫人一個月,怕的就是她賊心不死,在三姨娘坐月子的時候下黑手吧,這樣的懲罰雖然輕了點兒,可長子不養在當家主母名下,已經駁了她的面子。
現在又有孫尚書在場,老太太還是要給他三分薄面的,如此給面子,孫尚書怕也是無話可說,大夫人殘害的可是元家的獨苗啊,就算是休了她也是不過份的。
孫尚書對大夫人也是失望之極,巴巴的請他來主持公道,竟讓他面臨如此難堪,辛柔雖不是他親孫女,可好歹是他外孫
女。
這一個月來他在朝堂也沒少受那些流言的苦,她就不能寬厚些,沒參片的事,元老太爺看在他的面子上也會讓孩子養在她身邊的。
現在倒好,他不但沒了來時的氣焰,還得給人家賠不是,元老太爺請他留下來吃飯的時候,孫尚書以身子不適提前回府了。
大夫人提出去送他的時候,孫尚書應下了,不過在路上將她一頓狠狠的訓斥了。
大夫人回去就發了好一通的脾氣,更是習慣摔東西泄憤,紅袖捱了罰回去,大夫人冷眼瞧着她,“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不許給她上藥。”
紅袖當即紅了眼睛,她盡心盡力的伺候大夫人,到頭來竟這麼對她,不由的心寒,三姑娘時時刻刻的盯着竹苑,她能逼迫梅兒那已經是用盡辦法了。
可不是,梅兒本性不壞,要不是大夫人逼迫,她也下不去手,當時給三姨娘喂參片的時候,手就顫抖的慌,三姨娘又疼痛亂晃,這纔打落了她手上的參片。
許是因爲做賊心虛,梅兒把參片餵給三姨娘後就跑遠了,忘了找回掉的參片,這才讓辛若發現了,不然還真瞧不出來。
那邊元老爺進了屋,見一屋子人歡樂的笑着,心裡就暖暖的。
辛若見元老爺進屋,忙站起來,元老爺難得的伸手摸了摸辛若的頭,“那些準備都是你派人做的吧,做的很好,讓你娘少受了不少罪。”
三姨娘一聽,眼睛就溼潤了,他讓辛若認她叫娘,不再是姨娘了,辛若也很高興,她早就想叫三姨娘一聲孃親了。
就是怕萬一傳揚出去,不當是她就連三姨娘也是要挨罰的,如今有了元老爺這一句話,那以後辛若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喊她娘了。
辛若高興的回頭喊了三姨娘一聲娘,又道,“爹和娘照元着弟弟妹妹,我先回院子了,晚上再來。”
說完,福着身子轉身離開,眉眼彎彎的,想着這一聲娘傳到大夫人那,絕對能將她氣個半死,她還禁足着呢,她有一段時間可以不用去請安,做木頭了。
趙媽媽也是喜極而泣啊,她最清楚三姨娘等這一聲娘等了多少年,今兒終於如願了,忙擦了眼淚轉身出去了,今兒真是個好日子啊。
辛若回了院子,頭一件事就是睡覺,昨晚沒睡好,今兒一整天神經都蹦的緊緊的,這回子一鬆弛,睏意就上來了,倒牀就睡。
蘇媽媽看着就笑了,幫辛若蓋了被子,就拿着繡簍子出了屋,墨蘭紫蘭兩個正在院子裡調笑着呢,精神雖然好但是難掩眉間疲色。
便笑道,“你們昨兒也沒睡好,都下去歇會兒,有南兒和北兒伺候着呢,姑娘醒了,就去喊你們起來。”
不說還好,一說兩人還真就困了,也不再推脫,交代南兒和北兒兩句,就回屋睡下了,閉眼前還感嘆了一句:今兒真是大起大落啊。
晚飯辛若也沒吃,起來時屋裡已經點了燈,蘇媽媽端了水進來,見了就笑道,“姑娘可是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