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到王府門前停歇,辛若先下的馬車,然後扶着王妃下來,倒是沒什麼異樣。
辛若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覺,進了王妃的屋子,饒過屏風就見王爺青黑的臉色。
辛若心咯噔一下跳着,那邊王妃瞧見了王爺,沒有上前行禮,而是直接往內室走,王爺略帶寒氣的站住二字讓王妃止下了腳步。
王妃淡淡的眼神瞥過來,辛若當即聞出來屋子裡有一股火藥味纔剛剛點燃。
當即上前一步,行禮,然後把綁在手上的血玉吊墜解了下來,遞到王爺跟前的桌子上,“父王可認得這個?”
王爺瞅着桌子上的血玉項墜,眉頭扭了下,拿起來看着,那邊王妃已經邁步進屋了,王爺瞥頭問辛若,“溫貴妃給你的?”
辛若啞然,難道王爺只派了暗衛跟着王妃。
小心她別跟旁的男子見面,都不把這事告訴王爺嗎。
辛若不知道暗衛是飛鴿傳書回來的,等候王爺的命令呢,所以還沒來得及把這事告訴王爺,畢竟先完成王爺的吩咐纔是首要之事。
辛若輕搖了下頭,“溫貴妃掉的,辛若撿了就沒還給她了,要是父王覺得這個該給溫貴妃,明兒我進宮還她去。”
王爺瞅着血玉項墜,搖搖頭,“不必了,父王一直想要回來,沒好意思張口,既然你拿回來了,這個給羽兒,早在他出生的時候就該給他了。”
辛若上前雙手接過血玉項墜,心裡通明瞭一大半。
這血玉項墜估計是當初王爺給溫貴妃的承諾,娶她,然後把這個傳給將來的世子,算的上是私下定親了。
只是被皇上突然殺出來,先王爺橫插一腳看中王妃,這事纔不了了之。
這血玉吊墜就一直在溫貴妃手裡,直到她無恥的行徑纔拿回來。
只是這血玉項墜在溫貴妃手裡握了二十年,展墨羽會要纔怪呢,回去得好好殺毒去病。
好好的一整套血玉,王爺王妃戴同心環佩,繼承爵位的世子兒子戴血玉項墜,很完美的設計,結果因爲溫貴妃一私藏,二十年沒有團圓啊!
辛若拿着玉佩,王爺眸底都是質問。
辛若先他一步開口,“今兒這事不怨母妃,母妃她知道這血玉項墜是父王您當年送給溫貴妃的,溫貴妃又口口聲聲稱這是她的最珍愛的東西。
母妃傷心了,纔會失落,肅王勸了她兩句,而且,母妃還讓辛若打了溫貴妃一巴掌。”
辛若說着,眼睛緊緊的盯着王爺。
聽見辛若說王妃傷心了,王爺眸底有一絲的高興,聽見辛若打了溫貴妃一巴掌,王爺的眉頭扭了起來,“真是你母妃讓你打的?”
辛若聽了沒差點吐血,不是王妃讓她打的,她還敢主動還手不成。
且不說她沒有那麼暴力了,真是她打的,溫貴妃不得扒了她的皮啊。
溫貴妃怕的是王妃泄露秘密,可不怕她,辛若點點頭,王爺就沒說什麼了,“你回去吧。”
辛若準備福身,卻是站直身子來了一句。
“父王,你不會跟母妃吵架吧,母妃現在還在很大的猶豫,一吵架,沒準母妃就下定決心不要相公不要你了。”
王爺扭緊了眉頭,他心裡的確有氣,只是不知道是因爲血玉項墜導致的,說來好像還是因爲他當年草率惹出來的。
才第二次見面,他就把那麼重要的東西給了溫貴妃,揚言要娶她過門,結果各種原因加在一起他食言了。
後來被先王爺問及時,溫貴妃都出嫁了,害的他不得不撒謊,還捱了頓狠批。
想起來,王爺都有些後悔。
要真的因爲一個血玉項墜就破壞了他好不容易纔得來的地板,他不鬱悶死纔怪呢,王爺點點頭,“我不跟你母妃一般見識。”
辛若聽着王爺那自認大度的語氣,有些些的無語。
這不是你見不見識的問題,而是王妃在心底開始牴觸你啊父王。
辛若扯吧下嘴角,壯了膽子道,“都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相公的臉皮夠厚,母妃都習慣了,父王也應該不差纔對的?”
辛若說着,眼睜睜的看着王爺眉頭隴起,辛若心那個突突。
她這輩子還沒教過誰應該厚臉皮呢,辛若對自己有些無奈,對王爺更是無奈。
你能直接賴上王妃的牀嗎,捆住她,不管王妃怎麼氣,先讓她習慣了再說啊,這是N多小說裡男主勾到女主必用的絕招啊。
辛若想着,她是不是應該回去寫本薄一點的小說,來送給王爺用作談情說愛的啓蒙讀物?
可似乎對王妃不大厚道,怎麼說她也是站着王妃那一邊的。
辛若糾結,她不應該做牆頭草的,她都覺得自己像鐵帽子靠齊了。
不支持王妃,不支持王爺,旨在維護福寧王府的和睦,爲了王府的和睦,爲了氣死溫貴妃,辛若決定豁出去了。
辛若打定主意,就跟王爺行禮退下了,回道觀景樓,瞧了眼兩個睡的很熟的兒子,一頭咋進書房,手裡拿了把扇子,想劇情。
可這事想的容易,做起來卻是難比登天,最後折中了,讓墨蘭執筆,她報,墨蘭寫。
墨蘭寫一條嘴角抽一下,抽的嘴角都自動打顫了,且不說別的,這在沒人處,有事沒事就先親一口,偷襲都成,條件,厚臉皮。
再一條,晚上死賴上牀,拿棍子打都不能妥協,挨瞪捱罵,頂住了,條件,厚臉皮。
在一條,拽了去逛街,不願意去,就抱着璃兒去,被阻攔,堅持住,條件,厚臉皮。
寫到最後,墨蘭覺得這不是教人談戀愛,而是教人如何養成鐵釘都穿不透的厚臉皮啊啊啊!
最後,墨蘭手裡着筆瞧着還在苦思冥想的辛若,弱弱的來了一句,“少奶奶,這是專門爲王爺量身打造的厚臉皮養成計劃嗎?”
辛若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寫完了,等墨跡幹了給王爺送去。”
墨蘭一聽,臉耷拉了,“少奶奶,您說笑的吧,這個給王爺送去,王爺還不得活颳了奴婢,奴婢情願挨板子也不去。”
那邊辛若蹙緊了眉頭,墨蘭是連着搖頭,打死她都不去,這不是把脖子往刀上面送嗎。
墨蘭低頭吹着墨跡,然後離了桌子,“小少爺們差不多該醒了,奴婢瞧瞧去。”
辛若翻着白眼,走過去拿着紙瞅着,字寫的很漂亮,滿滿兩張呢,她苦死冥想了許久的勞動成果,難不成就這樣在誕生的時候夭折了?
辛若撅了嘴,肚子咕咕的叫着,外面飯菜飄香,辛若輕嘆一聲,墨蘭都寧願挨板子也不願意,那幾個就更不用說了。
要她親自去送,不可能,回頭她哪有臉去見王爺啊
。
辛若對着紙張狠狠的翻了三個白眼,隨手一折,拿了桌子上一本倒扣的書,當做書籤塞了進去,出去,吃飯。
墨蘭進了臥室瞧了悠兒然兒出來,瞧辛若沒再提那事了,忍不住鬆了口氣。
就怕辛若異想天開,王爺王妃的事,原本就曲折的厲害,只能感慨不知道如何處理好。
估計只有把溫貴妃滅了才能徹底好轉,墨蘭去那邊桌子上拿了兩張請帖來,遞到辛若跟前道。
“這是洛親王府送來的請帖,四太太府上是二十二迎娶洛親王府的城綺姑娘,該着手準備賀禮了,這送給顏容公主的添妝?”
辛若吃着飯,接過喜帖瞅着,這添妝還真的不大好準備。
顏容公主在皇宮裡長大,什麼沒見過,辛若扭着眉頭吃着菜思岑着。
最後道,“還有三天,也準備不了什麼精緻的物件,你把梔子香裝八小盒,明兒早上再採兩朵新鮮的擱裡面,我帶進宮。”
墨蘭點頭應下,“明天去正好,之前宮裡有公公來傳話,新來的東冽公主兩日後就到了。
宮裡舉行了個小宴會給她接風洗塵,三品以上的大臣要挾夫人蔘加,您也是要去的。”
辛若揉着額頭記下了,然後拋開這事,繼續吃飯。
一會兒後,樓下有噔噔噔聲傳來,紫蘭上來稟告辛若道,“少奶奶,這回王爺沒有生王妃的氣。”
辛若點點頭,紫蘭就把剛剛玉苓跟她說的事給辛若一一道來。
辛若走後,王爺就進了臥室,臉色有些僵硬但也沒有對王妃怎麼樣。
就問了王妃一句,會不會不要羽兒不要璃兒不要他了,然後拋夫棄子跟着肅王跑,讓他成爲全天下的笑柄。
王妃先是沒有回答,在王爺目不轉睛窮追不捨的眼神下,王妃說話了。
她不會讓他成爲全天下的笑柄,那樣跟着受到傷害的不只是展墨羽辛若還有璃兒。
她就算要走,也會堂堂正正從王府大門邁出去,拿着他給的休書。
王爺聽了就笑了,他就知道王妃不會顧及他但是不會不把展墨羽擱在手心裡。
但是,讓他寫的休書,他可以斬釘截鐵的告訴她,他不會寫的。
王妃沒再說話,不管王妃在不在聽,王爺說起了血玉項墜的事。
那是他出生時,先王爺先王妃共同給他繫上的,算是護身符了吧,也是世子之位的象徵。
後來他遇見了溫貴妃,秉承了先王爺喜歡就先下手的稟性。
當時身邊沒準備什麼別的東西,他就把脖子上掛着的血玉拽下來給了溫貴妃,回來就求先王爺去國公府迎娶她進門。
當然,沒敢把血玉給了溫貴妃的事跟先王爺交代,那是將來傳給他兒子的,豈能隨隨便便就給了人。
辛若如果當時王爺說了,或許又是另一樣情況了。
先王爺要麼中意王妃,直接向溫貴妃要回血玉。
要麼薄臉皮不好意思,卻是逼的王爺去要回來,依着王爺的性子,也不大可能,反倒理直氣壯的說迎娶溫貴妃,血玉不就回來了。
但還有另一種,那就是爲了能讓血玉回來,先王爺不用逼也主動娶溫貴妃了。
辛若想王爺沒敢說,估計是因爲第一種可能太大了,又或者是第二種演變成第一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