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王府伺候也有一段時間了,玉苓也打聽了不少。
王妃和王爺關係急轉直下是從先王爺下葬後便開始的,在這之前,王爺要是不出門,基本都住在王妃的屋子裡。
可先王爺死後,王妃就讓王爺別逼自己了。
王爺什麼性子,要是先王爺真逼他,他要是心不甘情不願,不定更寧願常住祠堂也不願意多看王妃一眼的,應該是心裡有幾分王妃的。
可王爺性子拗,認爲王妃不願意他住她的屋子,就搬出了王妃的屋子,這一來,就是六七年啊!
那時候,王爺雖然搬出了王妃的屋子,可王妃畢竟是他的妻子,話還是要說的。
可後來世子爺進宮給七皇子做了侍讀,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後,王妃對王爺的態度完全變了,以前是水,乾脆就變成了冰。
王爺經常在王妃屋子裡待到晚上,就想王妃出言留他,可王妃從未有過,倒是聽說過王爺醉酒了賴在王妃牀上不走的。
可王妃就在屋子裡給世子爺做衣裳,也不上牀,當初聽到這些的時候,玉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真是一對夫妻,性子都一樣。
她都着急,要是她早就是王妃的丫鬟,不定去大街上買一包藥,讓兩人早點生個小郡主。
玉苓倒是不擔心王爺和王妃兩人的關係會一直這麼僵硬着,王妃不過就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嘛,想當初王爺不也還接受不了。
那時他心裡就隱隱有些懷疑了都那麼詫異,王妃完全就沒想過會是王爺,估計沒個幾天是緩不過勁來,誰受的了這樣的落差。
自己擱在心裡藏了二十年的人就活在自己的跟前,枕邊人啊!
時時告誡自己不要對王爺動心,最後心整個的還是在王爺身上,好烏龍。
不過現在王爺王妃都知道自己心裡最想愛的人就是彼此,遲早有融合的一幕的。
再說了,不還有小郡主在麼,她是每天都要見到兩個人的,缺一個她就哭的。
玉苓想着,起身去找小郡主了,那邊王爺進宮去了御書房。
皇上扭着眉頭問王爺,“外面都在傳羽兒不是你親生的而是當初送王妃鐲子的那個人的,你倒是一言不吭,抓了人就吊在城門上,你到底想幹嘛?”
王爺蹙緊了眉頭,“我還不至於糊塗到羽兒是不是我親生的都不知道。”
皇上瞥了眼王爺,繼續翻看着奏摺,直接就扔到了王爺跟前。
“睜大眼睛瞧仔細了,這不是朕說的,你糊不糊塗,京都的人都看着呢,當初暄兒不也是你兒子,結果呢?”
王爺脖子一哏,瞅着奏摺,王爺掃了兩眼,直接就給扔了。
“那是先王爺糊塗,人是他逼着娶的,誰要質問我送他找先王爺去,羽兒的的確確是我親生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皇上聽着王爺的回答,忍不住有些無語,他就不能稍稍表現的對先王爺有點敬意,都說死者爲大,不能去打擾,他倒是一點都不避諱。
“你就不怕
先王爺氣極了,把你也帶下去了?”
王爺瞅着皇上,“你覺得他會想見到我嗎?”
皇上嘴角抽了又抽,難怪他無所顧忌呢,要是有這麼個兒子,他估計也不想。
皇上搖搖頭,“你自己認定朕就不多說什麼了,但是掛在城門口那個人你讓人給撤了。
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多少雙眼睛都瞧着,東冽和北瀚的人都在,你就不能讓朕省點心?”
王爺扭着眉頭,“不過就是掛個人,礙着誰什麼事了,傳流言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怕了,就掛在那裡,皇上用心處理朝政就是了,我的事不用皇上掛心。”
皇上聽得直拍龍案,“福寧王,你別太不識擡舉了,你以爲朕閒的沒事願意爲你操心。
你自己去城門口瞧瞧,一個身無一物的人掛在那裡,你讓來來往往的行人怎麼辦?”
王爺聽了身無一物,眉頭蹙了又蹙。
最後來了一句,“那皇上賜他一件衣服就是了,臣下的命令不能更改,還有別的事嗎,沒了,臣要回王府處理別的事了。”
皇上覺得自己能心平氣和不發脾氣的跟福寧王說話就是對自己殘忍。
“王府,王府,說到底不就是個鐲子的事,一個鐲子也值得你花兩天時間去找個送鐲子的人,要是一輩子找不到,你是不是打算都不上朝了?!”
皇上近乎吼完,身側的公公忙讓皇上息怒,勸道,“皇上,送王妃鐲子的人已經找到了,王爺明兒就能上朝了。”
皇上蹙緊了眉頭,隨即挑了下眉頭。
“就是那被扒光的人?朕倒是想瞧瞧讓福寧王妃放着福寧王不愛,心心念念送她一個鐲子的人長的是個什麼模樣,去把他帶來。”
公公嘴角抽着,“他就在御書房裡呢。”
皇上聽了眉頭又蹙了起來,眼睛挨個的掃過去,二皇子就不用提了,那時候還沒他呢。
靜寧侯連着搖頭,左右兩位丞相連着搖頭往後挪,還有壽王和睿王。
皇上眼睛就盯着這兩個了,嚇的壽王和睿王都跪了下來,額頭都有汗了,“那碧玉鐲不是臣送的。”
皇上扭了眉頭看着公公,公公抽着嘴角,指着王爺給皇上瞧,“皇上,碧玉鐲是王爺自己送的。”
皇上凌亂了,一屋子的人都凌亂了。
知道王妃的碧玉鐲是王爺送的只有王府的人,也就是那個宣旨的公公把這個消息帶給皇上貼身公公知道的。
皇上眼角都再跳,額頭黑線都在打捲了。
那邊壽王和睿王趕緊的站起來,頓時鬆了一口氣,只是腿有些軟,皇上盯着王爺,上上下下的瞄着,“你是不是太悠閒了,沒事找事?”
王爺耳根子微微紅,不回答,之前就一直避過誰送碧玉鐲的問題。
沒想到最後還是被捅了出來,公公幫着王爺回道,“王爺也不知道那鐲子是他送的。”
皇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自己送的還能不知道,他又不是傻子。
朕倒是聽說你滿京都找送王妃碧玉鐲的人,想要活颳了他,這樣的人的確是該死。
把堂堂福寧王妃都勾到手裡,把你的面子擱在地上死勁的踩,的確要千刀萬剮才能解恨,要不要朕賜你一把刀?”
皇上這話說出來,御書房好些人都憋不住了,憋笑憋的肩膀都抖的厲害。
王爺隱隱有想挖地洞的感覺,臉大紅着,皇上心情好的不行,不能每回被打擊的總是他一個是不是,那邊幾位大人憋不下去了,都跟皇上福身去外面小解。
出了門,嘴角都弧了起來,忍不住感慨道,“福寧王糊塗的時候的確有夠糊塗的,鬧的這麼大的笑話,結果卻是他自己送的。”
左相大人嘴角也是笑,但是明顯淡多了,“那也不一定,王爺自己都不記得了,是不是他送的還不一定呢,畢竟外面的流言需要平息。”
左相大人的話不無道理,流言要平息,碧玉鐲是王爺送的是最好的理由,這不都笑不出來了,可轉念一想,王爺的表情也不像是作假的啊。
他也不像是個在乎流言蜚語的人,不由的有些搖頭,“福寧王府的事有皇上幫着操心就足夠了,連皇上都拿他沒辦法,我們看着就是了。”
御書房裡,皇上也是這麼認爲的,畢竟還沒人傻到這樣的地步,見人一走,就發問了,“碧玉鐲到底是誰送的?”
公公翻着白眼站在一旁,他這輩子還沒欺騙過皇上呢,可這一回皇上不信他了,也是,的確不夠有說服力,福寧王真是……
他都不知道怎麼說他好了,只得化爲一聲輕嘆,那邊王爺很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不回答怕是要被笑很久的。
只得哏着脖子道,“是我送的怎麼了?二十年前的事誰有事沒事就擱在腦子裡記着。
當初先王爺逼我娶親,我也煩,把盒子送出去就當是完成了任務,我只知道盒子裡是鐲子,誰知道裝的碧玉鐲。
當初我翻牆從寧王府出來,不就被你拉着去喝酒了嗎?因爲滿身酒味的回去,還被先王爺罰跪,我都沒找你算賬了,戴面具的餿主意還是你出的。”
皇上聽得啞然,當初那事他倒是知道,王爺一臉苦惱的拿着盒子找他喝酒。
因爲先王爺下了死命令,要是不送出去,他就別回王府了,主要就是把盒子送出去了事。
王爺不想惹桃花,畢竟那張臉還是很能惹桃花的,送鐲子給人家姑娘不是擺明了是對人家有意嗎?他不想那麼早娶妻,就想辦法抵抗先王爺。
就一直想輒,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他們在酒樓上喝酒呢,見着底下有賣面具的。
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隨口來了一句,戴個面具溜進去,找個人把盒子給了,完事,出來繼續喝酒,王爺一拍即合。
下樓挑了個銀色的面具,就溜進寧王府,一進去就遇到那事了。
那時候王妃的脾氣不是很好,王爺沒簪子賠王妃,就想着這隨意給人的盒子,直接就給王妃了,然後出來,喝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