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這回是真的鬆了口氣,臉上也綻開一抹笑來。
翻看着玉佩連連說着活着就好,把玉佩給了辛若,“你趕緊找人把這玉佩給大太太送去,免得她擔心。”
辛若沒有接玉佩,神色有些凝重,搖頭道,“母妃,國公府裡混亂一團,大老爺死的消息只怕要不了兩天就能傳到大太太耳朵裡。
除了大老爺死的消息,旁的消息只怕很難傳到大太太耳朵裡。”
王妃聽得臉色很差勁,整個人像是蒙罩着一塊冰。
辛若這話什麼意思,王妃都明白,又是兄弟相殘。
以前她還沒出嫁爭鬥就不休,那還是口頭上,暗地裡,現在已經開始謀害人命了,難道要所有人都圍着那個位置打轉嗎?!
王妃把玉佩遞給辛若,辛若接了,“這事相公會處理的,母妃放寬心吧。”
王妃擠出來一抹苦澀的笑,點頭讓辛若回去處理這事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辛若還在想方纔來王府傳消息的那個丫鬟,大太太傳個消息出來,還得將自己的貼身丫鬟給趕出家門。
在國公府裡她的處境可想是到什麼樣的境地了,這玉佩福寧王府的人給大太太送去怕是不大可能了,又得饒些彎彎了。
辛若走在半道上,想着誰給大太太把這玉佩送去最合適,算來算去也就衡郡王合適。
只是他們的婚期已經定下了,在古代好像是不大能見面的吧?可未來岳母病了,按理該去探視一番的?
辛若回到樓上,展墨羽已經把信寫好了,讓辛若把玉佩給他,直接就擱在了信封裡,讓嵐冰親自給衡郡王送去,算是和辛若想到一塊兒去了。
嵐冰將信送到莫子衡手裡,莫子衡有些怔住,他這身子也不是一直差,只是碰到時候了就得臥病在牀。
展墨羽凱旋而歸那日他也去迎接了,曾見過嵐冰,所以有些訝異。
福寧王世子東征大將軍給他寫信,怎麼有股受寵若驚的感覺從腳底心升上來?
嵐冰挑了下眉頭,“我們世子爺有件事拜託衡郡王幫忙。”
莫子衡眉頭一扭,有些不大明白,他能幫到他什麼?
帶着疑惑,莫子衡接過信,打開瞧了兩眼,當即眉頭緊蹙,臉色冷沉,“還請冷將軍幫我多謝世子爺。”
嵐冰身子一閃,人就從屋子裡閃了出去,屋外,恆老王妃由着丫鬟扶着進來,“衡兒,我聽有客來,人呢?”
莫子衡扶着恆老王妃坐下,笑呵呵的道,“孫兒要去一趟國公府,祖母有什麼傳家的寶貝要孫兒帶去的?”
恆老王妃怔了兩秒,隨即笑道,“還是你懂事,身子好了些,的確該去給未來岳母問個安,要不是她你這身子還不知道得吃多少苦頭。
至於傳家的寶貝,的確是有,可是還得等孫媳進門了才能給,這就等不及了?”
莫子衡臉有些微微紅,“那換個,孫兒總不能空着手去吧?”
恆老王妃嗔了自個兒的孫兒一眼,把手上一羊脂玉的鐲子拿了下來,“這個是你母妃生前孝敬祖母的,拿去送給君瑤也
算是你母妃的一番心意。”
莫子衡接過,回頭吩咐丫鬟準備禮盒來。
那邊恆老王妃已經吩咐丫鬟去準備去禮物,畢竟是頭一回去見岳母,岳母身子又不大好,得帶些好東西才成。
這一準備就耽擱了好些時間,看外面的天色,到國公府時都快落日了。
恆老王妃覺得傍晚去探親不吉利,死活一定要莫子衡明兒早上吃過早飯再去,恆老王爺也不贊同。
莫子衡還能怎麼辦,晚上在牀上輾轉反側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就醒了,還被恆老王妃取笑了一回,匆匆吃過早飯這纔出門去,生怕晚了些出點什麼事他罪過可就大了。
等到國公府時,沒聽到旁的什麼消息這才稍稍安心了些,先是去給國公夫人請了安,然後再去的大太太屋子。
大太太正在喝藥呢,君瑤隨在一旁,眼睛一直就紅的。
聽見衡郡王,自己未來的夫君登門探望,大太太心裡很高興,還讓丫鬟幫她梳妝,一副病態着實不大好見女婿啊!
大太太的身子經過這麼些天的折騰,在昨晚又一宿未眠,動一下都甚是費力。
君瑤不想她爲難自己,就陪在一旁,衡郡王身子裡雖然蛇毒未清除乾淨,可瞧着跟尋常人沒什麼區別了。
見了君瑤,腦子就自然而然的就想到幫他脫衣服的場景,臉色忍不住有些紅。
腳步頓了一下,繼續從容的邁步進去,大太太病了不能招呼客人。
二太太又是當家的,自然要送衡郡王過來,這會兒瞧見衡郡王一表人才,從容有禮,心裡真是要多後悔就有多後悔。
這麼好的一樁親事硬是被她生生拱手讓人了,這些天她沒少捱罵,就是孃家人都沒少說她眼皮子淺。
衡郡王給大太太行禮問安,那話怎麼說的,丈母孃看女婿是越看越滿意,心裡更是對辛若感激的不行。
若不是有她在,君瑤只怕連衡郡王的臉都見不到,衡郡王當着大太太二太太的面道,“這是來之前,祖母讓我轉交給君瑤姑娘的禮物。”
衡郡王說着,身側的丫鬟補充了一句,家傳寶貝。
君瑤怔愣了一下,突然臉就大紅了,走過去接過禮盒。
手都發燙的像是被火烤了一般,差一點就掉在地上了,這一句家傳寶貝是讓君瑤好生收着,不許給外人看。
給岳母行禮問安了,莫子衡就走了,二太太親自送他出門。
君瑤當着大太太的面打開漆木盒子,大太太瞧裡面還有張紙,眉頭扭了一下。
讓屋子裡的丫鬟出去,方纔莫子衡給君瑤使眼色,君瑤低着頭怕是沒瞧見,但是她瞧見了,這盒子裡怕是有些什麼。
所以二太太笑着說瞧瞧這傳家寶貝時,大太太裝病。
君瑤到牀榻邊來了,莫子衡也適時的提出回去,把二太太給支了出去,這一切都有些不大尋常。
大太太拿起紙來,君瑤以爲是寫給她的信,臉更是大紅,眼睛一眨間,立時叫了起來,“娘,是爹的隨身玉佩!”
君瑤拿着玉佩翻開着
,大太太也是激動,迫不及待的拆了信。
瞧着信上的內容眼淚吧嗒的掉下來,“你表兄表嫂一家可是咱家的大恩人,娘這輩子怕是無以爲報了。”
君瑤連着點頭,大太太把信上的內容熟記下來,讓君瑤把信燒了。
這屋子裡的丫鬟也沒兩個可以相信的了,並囑咐君瑤不許泄露有她爹消息這事。
君瑤都應下了,接下來的日子,大太太都臥病在牀,沉浸在大老爺生死不明的悲痛中。
幾天後,一支箭帶着一個包袱直接就射在了國公府大門上。
裡面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面目全非,但是發冠和髮式都是熟悉的,國公府一時陷入混亂,這是大老爺的人頭啊!
國公夫人一度陷入昏蹶,國公府流言四起,君瑤陷入克父的流言中。
大太太臥病在牀,聽着外面傳的那些流言,心都死了。
若不是事先知道大老爺沒事,只怕她這會兒真的隨着去了。
她現在最擔心的事是外人不知道大老爺還安全的活着,君瑤的親事只怕會往後拖,時間越長,她的心就更是惶惶不安。
大太太全然不管外面那些人什麼作爲,就算將那顆不知主的人頭當成大老爺在哭,她也不關心,不阻攔,就在屋子裡待着。
外人也曾不起疑,悲痛欲絕的人表現有多種。
大太太怕是瘋了,連哭都不會了,怕是眼淚早就流乾了吧,看不見,就能自欺欺人的當大老爺還活着。
國公爺將這事上報了皇上,要幫自己的兒子討公道,親自去事發地點找證據。
這邊,國公夫人臥病在牀,二太太一手把持國公府,親自去了恆老王府說明情況。
這親事怕是有變,恆老王爺手一揮,只要不是大太太親自來退親,這門親依着約定三日後舉行,半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二太太也沒辦法,去找大太太,大太太就一句話,君瑤出嫁,她會隨着大老爺去該去的地方。
言外之意,退親是萬萬不可能的,恆老王爺都不在乎那些世俗,她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可在乎的,這種完全豁出去的態度二太太壓根就沒輒。
大太太院子四下全都是喜綢,大太太院子之外全都是白綢。
兩個極端,國公府的下人膽子都經受了錘鍊,但還是會避着大太太的院子走,真當大太太是個瘋子處理了,君瑤還在大太太跟前繡她的嫁衣。
不知道二太太在國公夫人面前說了,國公夫人要大太太去她跟前,大太太壓根就不去。
她病了,當她瘋了也成,只要她不去恆王府,君瑤就得按時出嫁。
臨出嫁前一日,溫君帆趕了回來,畢竟那時是視察,大老爺回來了,他還得留下,這就和大老爺錯開了,不然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在了。
溫君帆不信他爹已經死了,回去就讓人把白綢拆下來。
結果可想而知了,等着他的就是一頓罵,二太太一肚子火氣呢,全都撒他頭上了。
罵的正歡暢的時候,外面小廝進來稟告道,“大老爺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