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輕聳了下鼻子,回頭就瞅到國公府的溫君嬡帶着小丫鬟疾步往這邊來,見了辛若和展墨羽便福身請安道,“表哥表嫂,祖母有請。”
辛若無奈啊,先是丫鬟,現在是溫君嬡了,一會兒她不去,還不知道出動誰呢。
辛若瞅了眼展墨羽,展墨羽點點頭,辛若便和他一塊兒隨着溫君嬡往前走。
溫君嬡帶着辛若便往溫貴妃的寢殿走,辛若原先在皇上寢殿裡還納悶呢,國公爺都在,這麼大的事國公夫人怎麼沒有進去勸說。
只怕還是公公說的溫貴妃尋死,把國公夫人喚走了,辛若和展墨羽邁步進去,正殿裡就國公夫人和辛冉在。
辛冉正殷勤的端茶給國公夫人,辛若瞧見這一幕嘴角一抹弧度勾起,她倒是會獻殷勤,就是不知道挑了多少的禍事來。
辛若上前福身給國公夫人請安道,“辛若給國公夫人請安。”
展墨羽也是一樣喊的國公夫人,這個稱呼讓國公夫人皺了下眉頭。
一旁的辛冉斂眉看着辛若,“福寧王妃是國公夫人的女兒,按理你該喊外祖母纔是,怎麼叫的這麼見外?”
辛若擡眸看着辛冉,輕笑道,“母妃和國公府斷絕關係的事,京都人人知曉,二姐姐會不知道?
辛若是母妃的兒媳,自然隨母妃,何時母妃與國公府消除誤會,辛若再喚國公夫人外祖母。”
辛若說完,直勾勾的看着國公夫人,笑的無害。
就幾次的接觸,辛若對國公夫人很是瞭解,要是擱在平時,她喊她國公夫人她絕對不會蹙眉頭的。
可是現在不同,巴巴的把她找來,不該縱容辛冉揪着她一個稱呼糾纏不已,只怕一會兒想拿長輩的身份壓她和展墨羽吧。
辛若瞥頭掃了展墨羽一眼,展墨羽卻是扶了辛若坐下,“別累着了,先坐下。”
一旁站着的溫君嬡上前握着辛若的手,“表嫂,王嬸是跟祖母鬧着玩的,母女間哪有隔夜仇,要是王嬸在這裡,一準要批評你的……”
辛若淡淡的笑着打斷溫君嬡的話,“一個稱呼罷了,國公夫人也不會那麼計較的,這要一直這麼耽擱下去,豈不是耽誤時間,不知道國公夫人找辛若和相公來是有何事?”
國公夫人瞅着辛若,眸底一抹不悅,顯然不滿辛若剛剛說的話。
國公夫人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辛冉又張口了,“還不是你逼着皇上把貴妃娘娘嫁去北瀚的事,要不是你多嘴多舌,皇上早把北瀚的使者給殺了!”
辛冉話一出口,展墨羽冷淡的眼睛掃向她,眸底越來越冷。
辛冉瞧得渾身都有些打顫,瞥頭看向辛若的瞬間,展墨羽眸底的冷意盡數化去。
辛若站起來笑道,“二姐姐,你才嫁進皇家,怕是有些規矩還沒學,這頭一條便是後宮不得干政,胡言亂語可是要被拔舌頭的。
天子之尊,是我可以隨意逼迫的嗎?那麼些的大臣都跪下求皇上收回賜死北瀚使者的話
,那些理由二姐姐都沒聽見嗎?
難不成二姐姐當真想爲了一己之私讓大御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辛冉聽辛若這麼說,心裡更是來氣,見國公夫人沒說話,辛冉也就仗着膽子了。
不管怎麼說,今兒受委屈的是溫貴妃,可是國公夫人的女兒,她得幫着溫貴妃出口惡氣,那樣在國公夫人心裡的分量能重不少。
這可是個在溫貴妃面前說話舉足輕重的人物,辛冉咬緊了牙口,哼聲道,“北瀚提北瀚的要求,要你在一旁添油加醋了,還差點把皇上氣暈掉。
你惹怒皇上,可知道回頭皇上沒準就把怒氣撒在爹頭上了,你想元府從此就沒落了嗎?!”
辛若冷冷的看着她,瞥頭望着國公夫人,“不知道國公夫人找辛若來所謂何事?”
國公夫人放下手裡的茶盞,“你可知道方纔要不是宮女發現的及時,你姨母差點就沒命了。
她爲皇上生兒育女,在後宮一住二十年,你卻口口聲聲逼着皇上把她送去北瀚,你這是成心的逼死她!”
辛若聽得忍不住從鼻子裡呲出來一聲,堂堂貴妃要是真想尋死還能被人發現,一口毒藥悶口喝了,誰能攔的住。
一旁的展墨羽心有靈犀的問了一句,“她也是用麪條上的吊撞的豆腐牆嗎?”
辛若聽得直掩嘴,也不管旁人聽不聽的懂,擡眸望着國公夫人,冷笑道,“皇上還未下旨將貴妃娘娘嫁去北瀚呢,她就急着尋死了。
難道貴妃娘娘不認爲爲大御犧牲是件何等光榮的事嗎?她今兒還和皇上讓皇后娘娘勸服我出嫁。
怎麼臨到她頭上了,就把生兒育女擺出來了還尋死覓活的,有損她堂堂貴妃的臉面,更有負皇上這麼多年對她的寵愛!
生兒育女有多了不起,難道辛若不會生孩子,不嫁去北瀚辛若就不會在福寧王府住個二十年了?
辛若不願意嫁去北瀚,貴妃娘娘和皇上想盡辦法,現在北瀚不要我了,要貴妃娘娘,那還不是皇上和貴妃娘娘一句話的事。
辛若知道以皇上的深明大義,爲國爲民的作風肯定會把貴妃娘娘送去北瀚的,到時候貴妃娘娘也會在青史上留名,辛若會給貴妃娘娘雕像建座貴妃廟,以供萬民朝拜!”
辛若雲淡風輕的說着,國公夫人氣的手都打顫了。
辛冉忙幫她撫着後背,瞪着辛若,“你就不能少說兩句,非得把誰都氣死纔好是嗎?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妹妹,我都想以死謝罪了!”
國公夫人拍着辛冉的手,辛冉又把茶給國公夫人遞到了跟前,國公夫人胸脯劇烈起伏着,不想看着辛若了,瞥頭看着展墨羽。
展墨羽跟她們素來話不多,若非不得已,國公夫人也不會跟他張嘴,實在是辛若太不給臉了。
“羽兒,你就這樣縱容着她,得罪皇上與你有什麼好處,就算現在福寧王就你一個兒子,可是旁支多得是,皇上要是下旨撤了你的世子之位另封他人,你還有什麼前
途可言。”
展墨羽欣賞着茶盞蓋呢,聽了擡眸瞄了眼國公夫人,“皇上要封誰是他和父王的事與我無關,與國公夫人您,也無關,要是您把我和娘子找來就是想說這事,我已經知道了。”
展墨羽說完,把茶盞蓋往牡丹紋茶盞蓋上一放,站起身對辛若道,“出來半天,該回府休息了。”
辛若站起來,客氣的對國公夫人行禮告辭,國公夫人臉青黑的厲害,被兩個小輩當着下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給面子。
國公夫人怒火中燒,咬牙吩咐丫鬟道,“去把福寧王找來。”
辛若和展墨羽轉身要往外走,一旁的溫君嬡就過來阻攔了,眼眶紅紅的,手臂張着,“表哥表嫂,你們兩個就不能說句軟化。
看把祖母氣的臉都青了,王嬸可是最孝順的,要是知道你們這麼氣祖母……表哥,皇上不是也沒把表嫂嫁去北瀚嗎。
爹不過就是說了句話,你就狠狠的打了他一頓,到現在臉上的淤青都沒消退,祖母還爲了你說了好話求情。
你們爲何一定要逼得皇上把貴妃娘娘嫁去北瀚換什麼精兵,我們是一家人啊,胳膊肘豈能往外拐,祖母還病着呢,你們趕快給祖母道個歉,嬡兒求你們了。”
溫君嬡說着,當真就那麼跪了下去,咚咚的磕起頭來,展墨羽牽過辛若的往旁邊一站,溫君嬡便是給國公夫人磕頭了。
辛若悶着嘴,怎麼盡遇到些難纏的人,用軟的,用硬的,用親情打不動他們,該用權利誘惑,還有說是一家人的。
辛若真的好想回過頭問國公夫人,她有當王妃是一家人過嗎?逼的王妃隱忍了二十年,口口聲聲說疼愛王妃,最後說斷絕關係的不還是她!
只是溫君嬡攔着,他們兩個也不能一手拎起她的衣領往一旁扔,只得坐下來,外面奉命去請王爺的宮女一會兒就回來了。
王爺也來了,見屋子裡氣氛怪異,有些蹙眉,溫君嬡哭着道,“王叔,你快讓表哥表嫂給祖母道個歉,他們兩個把祖母惹生氣了。”
王爺一聽這話,額頭就疼的厲害,剛剛進門他瞧見辛若和展墨羽在,國公夫人那青黑的臉色,就知道在他來之前屋子裡發生了什麼事。
肯定是國公夫人讓辛若和展墨羽收回之前在皇上跟前說的話,給皇上賠禮道歉,並不贊同把貴妃嫁去北瀚的話。
可是羽兒什麼脾氣,皇上和貴妃對他不仁,他會那麼容易就讓皇上舒坦了嗎?找他來有什麼用。
再有半個月羽兒就得去戰場了,到時候只怕是皇上都得倒過來求他,還得看他心情,爲何偏偏在這關頭惹毛他,這不是成心的讓他爲難嗎?
王爺給國公夫人行了婿禮,這才瞥頭看着展墨羽,小蹙了下眉頭,“府裡那麼多事,你怎麼還辛若在這裡?”
展墨羽坐在那裡,聳了鼻子道,“府裡的事關我什麼事,我惹毛了皇上,遲早有一天這世子之位得被剝去,我當然得守好娘子,這纔是緊要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