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上把香爐賞賜給辛若,不少人眼睛都睜大了,皇上素來賞賜起人來大方,今兒卻賞了個香爐給世子妃,看來當真是將世子妃給記恨上了。
大家的目光都瞅着辛若,辛若還是一臉無辜的看着那香爐,擺手道,“辛若救皇上理所應當,不敢要什麼賞賜。
辛若知道有錯,明明有更好的辦法卻挑了這麼極端的辦法讓皇上生生從疼痛中醒來。
辛若只想藉此告訴皇上,皇上不過就是戳傷了個指頭,邊關的戰士多少人連胳膊腿都沒了,卻依然頑強的護衛着大御的國土。
受了傷沒有藥,能有一把菸灰可能都是奢望,皇上乃天子,也該切身體會一下這樣的待遇。
而不是因爲受了點怒氣就怒火攻心,讓羣臣百官焦灼不安。
萬一今兒這事傳揚到邊關,讓那些士兵知道,他們心目中的一代明君因爲北瀚要拿貴妃換二十萬精兵,皇上就氣的纏綿病榻了,誰還有那個士氣去抵抗東冽?”
辛若說着,屋子裡不少人頭都低下了,沒辦法,辛若說的在情在理,可不少人心裡都再犯嘀咕。
他們敢肯定,對皇上下手時,她心裡肯定不是這樣想的。
寢殿裡一陣靜謐,王爺也沒提讓辛若走的話了,外面一個小公公疾步進屋來,“皇上,不好了,貴妃娘娘要尋死!”
皇上聽得大驚,掀了被服就要下牀,那邊皇后還有淑妃等人臉色都變了。
皇上都病成這樣了,還惦記着溫貴妃呢。
皇上才站起來,頭有些暈眩,扶着公公站穩了,這才氣道,“北瀚使者呢,去把他們抓來,朕今天要活颳了他們!”
公公領旨便下去了,完全就不給大臣勸誡的機會啊,辛若就知道這公公是溫貴妃的人。
小公公一走,屋子裡的大臣就開始勸誡了,那些太醫的職責雖是負責皇上的健康,可是國家大事他們也是有勸誡的職責。
這不一個個的開始輪番的勸說起來了,都知道溫貴妃是皇上心尖人,一個個閉口不提,但是北瀚使者不能殺。
哪怕要求再無禮,也不能殺了他們啊,兩國相交不斬來使。
且不說這是規矩了,現在大御還有抵抗東冽呢,萬一在這個時候惹惱了北瀚,那豈不是雪上添霜了,皇上三思啊!
一個個的都跪下來求皇上收回成命,殿外的大臣也一窩蜂的擠了進來。
這是皇上的寢殿,大的那是沒話說,一二百人站進來都不嫌擠,右相爲首,又是一輪轟炸,讓皇上收回成命。
北瀚使者殺不得,辛若站在皇后後面,瞅着正大光明進來的展墨羽。
辛若眼睛直眨啊,然後往他身邊挪,一般誰家的世子站誰後頭,所以展墨羽站在王爺身側,辛若站他身側。
無論那些大臣們怎麼勸,皇上就是一意孤行。
北瀚的使者必須得殺,態度異常的強硬,就是那些大臣今兒跪死在這裡他也不會收回成命,王爺也勸了,不過他沒有跪。
福寧王有免跪的特地,整個大御就福寧王和洛親王見了天子可以不行跪禮,但是今天王爺說話都不管用了。
王爺見皇上固執,給展墨羽使了個眼色
。
那樣子,瞧得辛若都咋舌,王爺眸底寫了些什麼?以下是她看出來的:可勁的氣皇上,把他氣暈掉算了,出了事,有他擔着。
展墨羽聽了挑眉睃了眼辛若,辛若咕嚕了兩下嘴,“相公,方纔來之前,皇后囑咐我要少說話。”
辛若說話聲不小,說着,還擡眸去看皇后,皇后看着辛若的眸底有笑意,顯然是辛若想怎麼樣便怎麼樣啊。
那邊淑妃也笑道,“辛若,你有什麼話便說吧,皇后之前是說着玩的,哪能不讓你說話?”
辛若知道淑妃的意思,之前王爺讓她和展墨羽回王府,淑妃卻適時的站出來讓皇上賞賜她,賞賜是假,將她趁機留下來纔是真的。
皇宮這羣人懼怕皇上,沒有那膽子提溫貴妃出嫁的事,可是辛若和展墨羽不同,皇上之前有逼迫她出嫁,她也把皇上氣的差點暈掉,可見膽子不小。
皇宮裡缺的就是這樣的人,別看淑妃時常跟溫貴妃攪合在一起,可是皇宮裡的女人哪個簡單,還不是私底下鬥個你死我活。
皇上獨寵溫貴妃,她們心裡能沒有怨言,只怕做夢都想着把溫貴妃弄死吧。
可是她們心有餘而力不足,要是能趁這個機會把溫貴妃弄走,豈不是皆大歡喜。
就算這是奢望好歹也能狠狠的氣一氣溫貴妃和皇上,誰讓他獨寵溫貴妃的!
縱觀大御上下,能擔此重任的只有福寧王,可是他畢竟是臣,原先就不贊同與北瀚和親之事。
再說了,他與溫貴妃的關係原就詭異的很,她們也不多加寄望。
可是展墨羽跟辛若不同,展墨羽的腿是在皇宮斷的,要不是溫貴妃提出讓他進宮給七皇子做侍讀,他的腿也不會斷,心裡那份恨意肯定小不了。
辛若就更是了,陵容公主往她茶裡下毒,皇上死活偏頗,要不是半月坊幫着她,皇上最多也就懲治一下那些丫鬟也就揭過了。
前些日子,展墨羽不還氣的將朝堂上一半的大臣給打了嗎,陵容還唆使他們的女兒來大殿門前跪着給那些大臣討公道。
雖未正式交鋒,但是煙火味道可不小,初生牛犢不怕虎,又是福寧王府唯一的兒子,不過就是氣下皇上。
那日王爺護短時就說過,不過就是被嗆上兩句,反正死不了,讓皇上忍着了,有福寧王護着,他們可是放開了膽子。
那邊展墨羽不知道從哪裡弄了把扇子,吧嗒一下展開,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皇上看見展墨羽在眉頭緊蹙,“朕不是下令沒有特詔,不許他進宮的嗎?!”
展墨羽瞥頭淡淡的看着他,“皇后將我娘子召進宮,我怕人家把我娘子賣了,特地來看着點的,不過現在放心了。
北瀚不要我娘子了,改要貴妃娘娘了,皇上放心,以後皇上就是下詔,我們也不一定會來。”
展墨羽此話一出,一屋子人譁然啊,皇上下詔,他們也不一定會來?那豈非是抗旨了?
大臣們一個個的看着展墨羽,那位也不顧皇上青黑的臉色,輕捏了下辛若的手。
“前些日子,貴妃姨母特地找皇上賜了個側妃給爲夫,雖然沒嫁成,可爲夫心裡感激她。
之前北瀚要你換二十萬精兵的時候,爲夫就知道皇上心意已決,現在北瀚改了主意,要貴妃姨母了,想必皇上初衷不改,勢必要拿到那二十萬精兵。
原本娶側妃時,不是準備了十里紅妝嗎,咱就送於貴妃姨母做嫁妝吧?”
辛若讚歎的點點頭,“貴妃姨母知道你如此孝順,怕是要感動的落淚了。
今兒皇后娘娘勸說了我好些呢,是皇上和貴妃娘娘囑託她的,可見貴妃娘娘對爲了大御江山社稷犧牲是贊同的。
辛若欽佩她,要不是她,出嫁的勢必是辛若,不當相公感激她,辛若對她更是感激涕零。
十里紅妝怕是不能表達妾身心裡的感激之情,再給她加上十里紅妝如何?”
展墨羽扭了眉頭思岑了下,便答應了辛若的提議。
辛若擡眸看着皇上,方纔說話聲不大不小,彷彿就是他們兩個小夫妻在咬耳朵,只是聲音不那麼隱秘,該聽到的人都聽到了。
辛若瞅着皇上冒火的眼睛,呀的一聲叫的屋子裡一夥人心都跟着提了起來,要是心臟不好的估計都要被嚇的抽過去了。
一個個直勾勾的看着辛若,就見她拽了展墨羽的,“相公,皇上的臉好黑,他不願意捨不得拿貴妃姨母去換二十萬精兵。”
展墨羽擡眸掃了皇上一眼,搖頭否決辛若,“娘子瞧花眼了,皇上是因爲病了才臉色不好的,他怎麼會不贊同拿貴妃姨母去換精兵呢。
就是貴妃姨母自己也會主動嫁去北瀚爲皇上分憂解勞的,咱把二十里紅妝準備好就是了。”
辛若和展墨羽就那麼自說自話,皇上也沒那好意思開口阻止,王爺就那麼看着他呢,身旁站着的端鈺和二皇子腮幫子都憋紅了。
世上怎麼會有一對配合的這麼好的無良夫妻,這根本就是不氣死皇上不罷休啊。
辛若和展墨羽說完,那邊王爺上前一步,“皇上,北瀚使者斷然不能殺,就算皇上改變主意不要那二十萬精兵了。
可殺了使者便是與北瀚撕破臉皮,到時候東冽北瀚合作,大御危矣!”
七皇子捏緊拳頭,幾次欲言又止,可辛冉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溫貴妃一旦真被送去北瀚,那七皇子豈不是失了庇佑,皇位可就連一半的勝算也沒了。
辛冉咬着牙對駁斥辛若,“貴妃娘娘豈是你能比的,皇上讓你嫁去北瀚,你還不是諸多推卸,還挑撥世子爺把那麼些的大臣湊成豬頭臉,現在還跑來幸災樂禍!”
辛若冷冷的看着辛冉,“我有那自知之明比不上貴妃娘娘,不然北瀚也不會要貴妃娘娘了,我是不願意嫁去北瀚,這一點大家都知道,可不代表貴妃娘娘不願意。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二姐姐不知道嗎?我幸什麼災樂什麼禍?
或許你該去問問貴妃娘娘的意思,難不成在二姐姐心裡認爲我爲大御犧牲是理所當然的,讓貴妃娘娘犧牲就不成?!”
辛冉被駁斥的啞口無言,可她知道,溫貴妃不能嫁。
辛冉昂着脖子瞪着辛若,“你根本就是記恨貴妃娘娘,當初你不是有諸多理由不嫁嗎,怎麼換成貴妃娘娘,你就沒有了,你根本就是乘機報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