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這麼說,那歉算是道過了,七皇子坐回原位。
溫貴妃對身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退下去,不一會兒,外面就是七八個宮女進來。
每個人手上都端着托盤,裡面是一些金銀珠寶,全都是賞賜給辛若的。
還有筆墨紙硯鎮紙什麼的全是賞賜給展墨羽的,辛若和展墨羽這回不得不道謝了。
賠了禮,也賞賜了,這事算是揭過了,估摸着就沒辛若和展墨羽什麼事了。
但是溫貴妃沒說要走,辛若便和展墨羽規規矩矩的坐下了。
不是恭謹守禮而是看她鬧什麼把戲,只見溫貴妃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張大紅請柬來。
辛若瞧得白眼暗翻,就知道她不會簡單的爲了道歉親自登門。
受到她和展墨羽這般輕怠都忍了下來,只怕接下來的纔是重頭戲吧,第七份請柬出現了!
溫貴妃把請柬拿出來,讓貼身宮女遞到王爺手上。
溫貴妃道,“明兒就是岐兒搬出宮的日子了,特地在新府裡設宴款待王爺和羽兒,王爺可不能不賞臉。”
王爺手裡拿着請柬,眉頭稍蹙,神色莫名。
辛若擡眸看着展墨羽,用眼神詢問王爺會不會答應?
展墨羽卻是拿起糕點吃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那邊王爺開始踢皮球了,把請柬遞給了他。
這纔回貴妃道,“邊關戰事緊急,本王已經約了北瀚兩位大人商議二十萬精兵之事,怕是去不了,讓羽兒和辛若去吧。”
王爺此話一出,溫貴妃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雖然王爺是商議要事沒時間,但是卻是拒絕了她,這還是頭一回,商議要事什麼時候不成,偏偏是明天!
可王爺說了讓展墨羽和辛若去,她總不能讓王爺放下手裡的公事去吃酒宴吧,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溫貴妃有些問不出口,只得點頭淡笑。
溫貴妃啜着茶,眼睛掃着屋子,不知道再想什麼。
辛若看着她再看着這屋子,辛若記性不差,三個多月前,她可是把王妃的屋子能砸的全給砸了,說讓她拿銀子來賠的。
好像她把這事給忘記了,辛若想着是不是該提醒提醒她纔是。
那邊溫貴妃卻是祝賀起王爺來了,“前些時候聽辛若說雲謹懷了身子,怎麼還不見她回來?”
王爺聽了笑道,“她喜歡在外面散心,至於什麼時候回來本王也不知道。”
辛若聽着王爺說後話時那無奈的口氣,倒是跟某人有幾分相似。
只是王爺全聽王妃的,她卻得聽展墨羽的。
辛若突然覺得王府的老大不是王爺了,王爺聽王妃的,王妃聽展墨羽的,她也聽他的,他不是老大是什麼?
屋子裡從王爺那句話後一陣靜謐,那幾位太太訝異不已。
方纔問辛若這話,辛若說不知道,她們都當辛若是在敷衍她們,讓她們來問王爺。
沒想到王爺也說不知道,再看那神色語氣,當真是不知道。
王嫂這一回不是真的離家出走一時半會兒不會來了吧。
那王府的大小事宜當真全交給辛若打理不成,她
們有事還得麻煩王妃才成呢,這下可怎麼是好?
溫貴妃啜着茶,眸底遍佈寒芒,盯着青花瓷茶盞裡浮浮沉沉的茶葉愣愣出神。
外面,南兒邁着步子進來,饒過後面湊到辛若耳邊嘀咕道,“少奶奶,玉苓姐姐來信了。”
辛若聽得怔住,玉苓竟然給她來信了,別是出了什麼大事纔好。
辛若忙問信在哪裡,南兒瞅着屋子裡別的人在,原是想等辛若回去了再拿出來的,可就是怕有什麼耽誤不得的事。
這才把信送到這裡來的,這會兒見辛若問信,忙從袖子裡把信掏了出來。
那邊南兒進屋來,王爺是不曾注意的,可是屋子裡寂靜,習武之人耳朵又靈,聽見玉苓二字,眉頭就蹙了起來。
再看辛若急迫看信,王爺的心也提了出來,玉苓是辛若和展墨羽派去保護雲謹的,要不是雲謹出了什麼事,玉苓好好的寫信回來做什麼。
王爺越想心裡越是不安,見辛若拆信,王爺手一伸,“信,拿過來。”
辛若聽得手上動作怔住,嘴角忍不住撅了起來。
不要每次都搶她到手的東西好不好,就不能等她看完啊。
辛若把信捏了捏往王爺那邊遞,半道展墨羽手一截,眼睛都沒掃王爺,自己就先看了起來。
信自己拿了,見王爺手還伸着,把信封塞王爺手裡了,繼續看信。
辛若看的無語望着天花板,一旁王爺滿臉不慍,要不是顧及着不好罵他,私底下估計都忍不住出手了,辛若都給他了,他卻半道給劫了!
一屋子人都看着展墨羽和王爺兩個,忍不住暗自搖頭。
羽兒當真是無法無天了,王爺也不管着點,就這麼縱容着他,以前是傻心裡愧疚,現在羽兒早好了,怎麼還這麼由着他。
難怪跟自己的父王都敢動手了,那邊溫貴妃起身,“王爺還有事,本宮就不打擾了。”
溫貴妃起身了,七皇子和辛若還有那些太太都站了起來。
溫貴妃走了幾步便沒讓王爺相送了,辛若也沒讓。
溫貴妃不許相送,辛若傻了纔會堅持送她出門,人家還有事要問那些太太呢,她去不是耽誤人家事嗎?
出了王妃的院門,七皇子就率先走遠了,餘下溫貴妃臉色刷的一下沉了下來。
一眨眼,嘴角又掛着笑了,問二太太,“羽兒在王府裡就這樣待王爺?”
二太太嘆息一聲,“可不是,王爺因爲心裡愧疚,這些年怎麼樣都由着他,他就是砸人王爺也不罵他半句。
原以爲羽兒腿好了,王爺會待他嚴苛一些,沒想到羽兒比之前更無禮了。
前些時候還聽說羽兒在皇宮和王爺打了起來還當着衆人的面離家出走,王爺還親自去找他回來,半句苛責沒有。
就這麼不了了之了,現在王府裡可沒人敢惹他。”
溫貴妃聽得臉色冷冷的,“說來還是本宮連累了王爺,當初若不是本宮執意讓羽兒進宮,也不會連累他摔斷了雙腿,性情大變。”
二太太搖頭道,“貴妃娘娘無需自責,羽兒打小就被先王爺養在身邊,性子比較像他一些,小時候羽兒頑皮,王
爺也會責罵的。
只是先王爺一個勁的護着反倒責罵王爺,王爺也就由着他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現在羽兒武功又高,王爺想教訓他還真不容易。”
聽到二太太提起先王爺,溫貴妃手裡的帕子都攢緊了,眸底一片冰凌,那邊六太太瞧了眸底淡笑,“我倒是聽到點別的消息。”
溫貴妃蹙眉看着她,六太太小聲嘀咕着,其餘兩位太太聽得啞然。
二太太睜大了眼睛,眸底卻是幸災樂禍的笑意,難怪王嫂這麼些年都沒消息,原來是盧側妃在背後搗的鬼。
王爺這些年雖然依舊的進王嫂的屋子,卻是沒有同過房,這一回純屬意外。
王嫂這一回估計是死心了,怪不得王爺都沒法讓她回來了,王嫂什麼性子,被王爺這麼對待,能有好臉色纔怪。
溫貴妃卻是緊蹙眉頭,不過臉色鬆了不少。
福寧王暫時可就羽兒一個獨子,雲謹肚子裡的孩子很重要,也難怪王爺這麼慎重了,想着,溫貴妃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王妃屋子裡,溫貴妃一走,王爺瞥頭就去搶展墨羽手裡的信,展墨羽怎麼可能給他呢,他還沒看完呢,“玉苓的信,又不是給你的,你看什麼。”
王爺狠狠的瞪着他,拿展墨羽沒辦法,只得望着辛若。
辛若早料到了,所以眼睛一直就沒瞅着王爺都跟着信打轉呢。
王爺只得坐在那裡等着,好半天,展墨羽才磨蹭的看完,主要是辛若在一旁瞄着,耽擱了時間,看完了就直接當暗器扔給了王爺。
王爺眼睛橫掃,眉頭緊蹙,“你寫了什麼給你母妃,害得你母妃夜裡都睡不安穩?”
玉苓來信說王妃連着兩天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了,早上起來還有一些黑眼圈。
玉苓擔心王妃一直這麼失眠下去影響胎兒,這不來信問辛若可有什麼辦法幫着點。
王妃從什麼時候反常起這些都是要告訴的,好讓辛若對症下藥。
辛若算了算該是展墨羽把王爺的情書送去那日王妃開始反常的,打那以後,玉苓就經常看見王妃出神,昨天更甚了。
去外街散心的時候,馬車都朝她過來了,王妃都還在想事,還是暗衛把馬車給踢倒纔沒撞到王妃。
看到這裡,辛若心裡都忐忑,要是沒有暗衛護着,王妃在外面可怎麼活啊,逛街時也想事,多難得的機會啊,什麼能浪費呢。
這兩日,王妃還不時的問及可以信送來,玉苓擔心可是王府裡出了什麼事,弄的她心裡惶惶不安的,捱了兩天終於忍不下去了,這不飛鴿傳書回來了。
辛若越往後看越是滿意啊,果然言簡意賅的情書能有奇效。
尤其是王爺這樣的,平素跟王妃呆在一塊兒,看着王妃話都說不出來兩句的突然寫了情書送給王妃,不把王妃嚇着纔怪呢。
第一天疑惑,可是第二天還有信傳去,王妃接受能力就要強上不少了。
三五日連着,效果就更好了,最奇的就是這信連着送了三五日,準確的說是七封,突然就斷了,王妃心裡不忐忑瞎猜纔怪呢。
這胡思亂想莫不是再想王爺可是出了什麼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