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老夫人撥動着手裡的佛珠,神色不明所以。
屋子裡誰都不敢大聲出氣,半晌,伏老夫人站起來道,“走,去她那兒。”
紫桃聽了忙扶着她出了院子一路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至於說了些什麼外人就不得而知了,辛若只擔心元媽媽的病,昨兒逼不得已將她挪了個地方,別將病情弄的更重一些纔好。
等收到半月坊傳回來的信,辛若這才鬆了口氣,元媽媽無礙了,不過,這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辛若聽了心情大好,想着今兒是展墨羽送信回來的日子。
吃過早飯後,便帶着紫蘭去了王妃屋裡,那邊正遇上心蓮手裡頭握着兩封信,腳下的步子邁得很小,手捏的緊緊的。
估計是因爲想事太入神了,沒發現辛若瞧着她呢。
只見她往旁邊樹下一躲,拿起信封就要拆開。
辛若輕咳了下嗓子,心蓮嚇的手一抖,信封就掉地上去了,忙蹲下去撿起來,臉青白青白的。
在辛若面前,她哪裡有什麼秘密,只得硬着頭皮站出來。
辛若伸手拿過她手裡的信,轉身就往王妃屋子裡走。
幾米遠處,冰嫺郡主由着丫鬟百合扶着她走近,瞧了辛若手裡頭的信,再看心蓮的臉色,笑道,“二弟又給你來信了呢。”
辛若舉了舉手裡的信,點點頭,看她氣色比前幾日好了不少,辛若笑道,“大嫂今兒氣色不錯。”
冰嫺郡主聽着,手撫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點頭笑着,“這幾日他沒鬧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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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若笑着,拿起手裡的信,“母妃怕是等着急了,辛若這就把信給她送去,大嫂慢走。”
說完,福了福身子,邁步就往王妃屋子裡走。
紫蘭隨後追上,湊到辛若身邊小聲嘀咕道,“方纔奴婢瞧見了老夫人身邊的春紅呢,不過她見着信被你拿了,就轉身回去了。”
辛若笑的眸底有光芒閃爍,老夫人最怕的是什麼,就是展墨羽送回來的信了。
怕是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趕來,到她手裡的信豈是個丫鬟就能拿走的。
她就不想想,偔水離這裡多遠呢,就算是千里馬,日夜不歇也纔剛剛送到偔水的樣子,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回信送來呢?
辛若饒過屏風進屋,王妃的眼睛可不是就望着門口的,瞧這樣子怕就是等着他的信呢。
王妃沒等辛若行禮,就伸手招呼辛若過去,先看信上寫了些什麼再說。
王妃拆着信,一旁的心蓮眼睛睜得圓圓的直往上面瞟,外邊幾位太太來請安來了。
王妃瞅着信,眉頭就蹙了起來,拿眼睛望着辛若,問道,“羽兒讓心蓮去偔水伺候他的事可跟你說了?”
辛若把信摺好,懵懵懂懂的搖搖頭,那邊心蓮一張臉刷白的,二太太幾個疑惑呢。
羽兒好好的怎麼來信讓心蓮去伺候他呢,別是有別的什麼想法纔好,三太太直接就道,“羽兒莫不是想收了心蓮吧?”
辛若聽了沒差點被口水給嗆死,三太太可真能想,她以爲誰都是三
老爺呢。
要個人一準就是收作通房小妾,還同情的看她。
辛若瞅着手裡的信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紫蘭更是聽得白眼連連,低頭不語。
二太太瞅着辛若主僕一模一樣的表情,也覺得三太太說的有理。
心蓮長的不差,收作通房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王妃那麼寵愛羽兒,只要羽兒開口,別說是送個心蓮去,就是辛若,王妃也給送去。
王妃聽了心裡也打鼓呢,摸不準展墨羽這是打的什麼盤算,一封信回來也不問問辛若,開門見山的就要心蓮去偔水。
王妃想聽聽辛若的說法,可她一個勁的低頭,王妃就知道她是沒什麼意見的,便把目光投向心蓮。
眉頭蹙了兩下,她去偔水倒是沒什麼,就是最近毛手毛腳了點,小錯不斷。
王妃又瞥了眼手裡的信,半晌,才吩咐心蓮道,“你去收拾下包袱,一會兒我就送你去偔水,好好伺候少爺。”
心蓮聽得臉更白了,慢吞吞的站起來,眼睛瞅着辛若往那邊挪。
走了沒幾步,倏然跪倒在王妃跟前,哭得梨花帶雨。
連連磕頭求道,“王妃,奴婢不要去偔水,要奴婢去偔水的不是少爺,是少奶奶,是少奶奶要奴婢去偔水的,奴婢不要去偔水。”
王妃聽得眉頭微蹙,一屋子的人眼睛都睜大了,讓心蓮去偔水的不是羽兒而是辛若。
那方纔王妃問她她怎麼搖頭,擡頭去看辛若。
辛若正好整以暇的瞅着心蓮,笑問道,“我倒是想聽聽,我有什麼理由非送你去偔水伺候相公不可的?”
心蓮一時愕然,什麼理由,她能說嗎,說了別說是去偔水了,連王府的大門都出不了。
心蓮抿着張嬌豔的薄脣恨恨的看着辛若,辛若沒搭理她。
一個奴婢而已,要不是不想打草驚蛇的換掉她,她用得着多此一舉嗎,送她偔水,有人樂意呢。
可不是,老夫人聽說展墨羽來的信上只讓心蓮去偔水伺候他,正發愁呢。
要是信真送到羽兒手裡頭了,少不得得想法子拿回來,他瞧沒瞧的不打緊。
幾十年前的事他一個半傻子知道什麼,說出來也得有人信不是。
只要信不落在伏老夫人和王爺手裡頭她就不擔心,所以老夫人當即肯定送心蓮去偔水,比王妃還急。
這回心蓮是不走都不可以了,辛若手裡拿着信,笑道,“相公在信裡說要了您一個丫鬟,讓辛若買一個來伺候您呢。”
王妃聽了美麗的眼睛閃出來笑意,不過就是要了個丫鬟,怎麼還想着賠她一個呢。
不過既是羽兒的一片心意,她哪裡能拒絕呢,便點點頭,辛若笑着,想着什麼時候把人送過來好。
約莫一兩刻鐘的樣子,心蓮就被送走了。
辛若頓時覺得王妃的屋子輕鬆了不少,不然一個眼線在跟前溜達着,多煩人呢是不是。
輕鬆了沒兩分鐘,外面就有丫鬟進來稟告道,“少奶奶,宮裡來人說讓你即刻進宮一趟。”
辛若
眼角的笑意頓時隱去,下意識的拿手去撫額。
等了這麼多天,總算是來了,她的事今兒該塵埃落定了吧,辛若拿眼睛去望王妃,王妃蹙着眉頭,點頭道,“你先去吧,別擔心。”
辛若也沒換身衣裳,帶着紫蘭往門口走,那邊一隻雄鷹在空中彷徨着。
辛若拿衣袖擋着手,踩着凳子上了馬車,等馬車緩緩的跑起來,辛若把手伸出車簾外。
四葉草的戒指在陽光下折射出光芒,雄鷹落在車窗上,辛若解下它腳上繫着的信,鷹就振翅高飛了。
辛若瞅了眼信上的字,嘴角輕弧,把信裝在隨身的荷包裡,安心的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御書房門口站着好些的大臣,有大御的,也有上回對她橫眉冷眼的北瀚大臣,更有好幾個錦衣暗衛,辛若邁步進去,首先見到的是誰,冷魂!
雖然,帶着面具,可辛若認得他,他對面坐着的可不是北瀚皇子,一臉欠扁的笑。
辛若當初還以爲自己救的是個冰冷的人,沒想到完全猜錯了。
辛若站在那裡也沒給皇上行禮,人家都要把她賣了,她還給人家行禮。
皇上也沒追究辛若,反倒是覺得辛若那視線讓他有些無所遁形,治國安邦是男子的事,不該她一個女子承擔。
北瀚皇子見辛若面不改色的站在這裡,笑道,“既然人都來了,皇上還是快些賜婚吧,早日完婚,本皇子也好早日帶她回北瀚。”
二皇子見着璟蕭然那傲慢的態度,眼底寒芒閃過,拿眼睛瞅着辛若。
辛若呲牙道,“北瀚皇子是不是該問問我的意思?”
璟蕭然瞅着辛若,一把玉扇輕輕的扇着,“沒有這個必要,本皇子知道你不願意。
可那些庸脂俗粉本皇子瞧不上,你又救過我一命,我就以身相許了。”
辛若聽得嘴角直抽,她是不是該謝謝他沒把她放在那羣庸脂俗粉一類,以身相許不應該跟着她嗎,還帶她回北瀚。
不知道是不是他語文沒學好還是啥的,那邊二皇子皇上還有其餘的人都睜大了眼睛瞅着辛若。
難怪北瀚皇子怎麼樣都要娶她呢,敢情救過北瀚皇子呢。
正揣測什麼時候救的,就聽辛若挺直了腰板朝皇上作揖道。
“既然北瀚皇子要以身相許給救他的人,那請皇子下旨把他賜給半月公子吧,救人的不是辛若,是他。”
冷魂在一旁瞅着辛若睜眼說瞎話,那個理直氣壯的樣子,嘴角是抽了又抽。
這話要傳到主子耳朵裡,有她好受的了。
主子明明就不讓她救人的,她自己要救,還把這水拖到少爺身上,看主子回來不懲治她纔怪。
一屋子人聽着辛若的話,額頭黑線直個往下掉。
莫不是半月公子有龍陽之癖吧,不然她怎麼敢大着膽子這麼說。
皇上眼睛瞅着璟蕭然,璟蕭然嘴角也在抽,難不成救他的不是她?上回那丫鬟可不是這麼說的,明明說救他的就是她!
璟蕭然蹙眉,“上回那個丫鬟可不是這麼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