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扯了扯嘴角,她哪裡知道該怎麼辦好啊。
這麼熱的天那些宮女太監自然是能不出門便不出門的,不用說也不會在御花園碰到那些后妃了,找誰問路去啊。
辛若深呼一口氣,指了左邊道,“一直往前走,總能碰到人的。”
說着,辛若就拿着帕子擦擦額間的汗珠,往前頭走。
走了約莫一刻鐘的樣子,這纔看見御書房三個字閃閃發光啊。
辛若那個激動啊,下回不給她弄個專門帶路的,八臺大轎請她她都不來了。
辛若忙提着裙襬上了迴廊,迫不及待的就走到了御書房。
守門的公公瞧見是辛若忙進去稟告了,辛若才走到門口,皇上身邊的老公公就迎了出來,不等辛若說話就把辛若又給迎進去了。
二皇子眼睛瞅着辛若,很疑惑,不是才走了大半個時辰嗎,怎麼又回來了。
但是不可否認心裡有一絲的欣喜,皇上也納悶呢,問辛若道,“你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辛若臉有些微微窘,頭低低的,實在是不大好啓齒啊。
半晌,才擡頭,聲音小的可以跟蚊子有的一比,“可以找個人給我帶一下路嗎,我出不去了,在御花園饒了半天也沒找到個帶路的。”
皇上聽得眉頭有些顫,二皇子肩膀直抖,那老太監忙揮了一下手裡的佛塵出去訓斥守門的小太監了。
小太監很無辜,方纔瞧見洛親王世子和送信的公公撞一塊,一打岔就把這事給忘記了。
辛若聽得那個氣啊,要是洛親王世子在這裡,辛若都得瞪他了。
怎麼誰都喜歡撞他,就不知道避着點麼,害的她這麼大熱的天在御花園瞎溜達了半個多時辰!
老公公忙叫另外兩個公公拖那個失職的公公出去打板子,那小公公抿着脣瓣可憐兮兮的瞅着辛若,也沒求情。
的確是他失職了,害的二少奶奶都來找皇上指個人給她帶路了,他雖未求情,辛若聽得卻是心有不忍。
之前迎她進來的也是他,態度很是恭謹,再說了,誰能沒點好奇心,便求情道,“算了吧,他也不是故意的,一會兒讓他送我出去就成了。”
老公公回頭瞅着皇上,皇上揮揮手,老公公便對小公公道,“還不快好好的謝謝二少奶奶,不然少不了你一頓板子!下回好好長點記性。”
小公公感恩戴德的朝辛若道謝,辛若下意識的就往旁邊挪了一步,忙示意他快起來,這纔回頭向皇上道謝。
皇上含笑的點點頭,辛若忙福身退下,身後一道視線直接送她出門。
辛若纔出御書房,就撞到將她害的這麼悽慘的主了,莫城謹啊!
莫城謹轉過來,差一點就又和辛若撞上了。
莫城謹眉頭蹙了蹙,明明瞧見她從那邊走了的,怎麼又出現了在這裡,難怪找她半天沒瞧見人呢,莫城謹嘴角攜笑道,“你當真喜歡撞人呢。”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辛若火氣就上來了,連這是御書房門口都忘記了,“你才喜歡撞人呢!”
莫城謹嘴角的笑當即就僵硬了,被辛若訓斥的有些摸不着頭腦,聲音有些吶吶的,“我不喜歡撞人。”
辛若無語,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卻是被一雙手臂擋住了去路,“我有話要問你。”
辛若微蹙了下眉頭,總覺得沒啥好事,把柄在他手裡呢。
除了那件事他能問什麼問題,辛若憋着嘴,就算她真的紅杏出牆也不礙着您老什麼事啊。
您老抓着我幹嘛,辛若悶悶的擡眸看着他,“你要問什麼問題?”
莫城謹瞅着辛若那無辜清澈的表情,突然就從心底生出來一絲憐惜的感覺,想伸手去摸摸的她的額頭。
等回過神來,用眼神示意小公公站一邊去,墨蘭自動的站到小公公一塊兒去了。
二皇子在書房裡聽到辛若的聲音,眉頭蹙了一下就站起身子往外走。
才走到門口,就聽到一個小聲音問道,“上回在客棧遇到的面具男子就是半月公子?”
二皇子聽到眉頭微蹙,止了腳步,就聽辛若道,“誰說的?”
莫城謹就把畫軸的事跟辛若說了,辛若努努嘴,只得點點頭,問道,“你找他也有事?”
莫城謹點點頭,有些拘謹的道,“的確有事,他在偔水接手了水匪的寨子。
上回我打聽到洛親王府的琉璃失竊後就是一路向北的,所在的船隻在偔水被劫了,那琉璃沒準就在水匪手裡頭。”
辛若聽得直鬆了口氣,還以爲多大的點事呢,嚇死她了。
辛若回道,“這事我幫你說一聲就是了,在的話肯定會給你,還有,麻煩大哥你下回有話就直說,不要攔我的路,我膽子很小誒。”
莫城謹聽得直拿手去碰了下臉,嘴角直抽。
他長得不至於給人這樣的感覺吧,拿眼睛鎖着辛若,辛若無語的把話補齊了,“看見你我就想到紅杏出牆幾個字,誰知道你還威不威脅我了。”
莫城謹一聽就想到上回幫城吟治臉的事,臉上也有些火辣辣的。
那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威脅人呢,還是個女子,忙作揖道謝,“上回多謝了,城吟的臉如今已經大好了。”
辛若撅撅嘴,威脅了她這會子再來謝她,誰稀罕啊。
好在是狠狠的坑了一筆,也不算虧了,辛若指着墨蘭道,“不關我什麼事,人是她們治的。”
莫城謹不管辛若說什麼,把禮行完,辛若搖着頭轉身往前走,那邊小公公忙扯着嗓子道,“少奶奶,走這邊。”
這麼不看路悶頭就走,不迷路纔怪呢,不過少奶奶很心善,還幫他求情了呢。
辛若臉大窘,這話怎麼聽着那麼的耳熟,貌似皇宮裡的公公跟她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了,忙轉了身。
莫城謹站在一旁瞅着辛若直笑,辛若不搭理他,直接走了。
墨蘭忙上來打扇子,辛若見了便道,“下回出門記得帶把傘。”
墨蘭連着點頭,莫城謹就站在那裡看着辛若走遠,嘴角掛着淡淡的笑。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嚇他一跳,耳邊就是個逼問的聲音,“你早認識半月公子了,是不是!”
莫城謹回頭就見到二皇子,他這一問就知道方纔的談話被他聽見了,撇過頭就沒見到辛若的身影了。
二皇子也是往辛若走的方向瞅着呢,辛若的話說的更小,但是不妨礙他聽着,尤其是那句紅杏出牆,爲何看到莫城謹她會想到紅杏出牆?
半晌才聽莫城謹點頭道,“有過幾面之緣,不過那時候還不知道他就是半月公子。”
莫城謹如今心裡的疑惑更是大了,她若是紅杏出牆到半月公子那裡。
怎麼還會讓他幫福寧王世子治腿,依着他上回見到的半月公子,脾氣可不是很好呢。
他不過才扶了她一把,他都要卸他胳膊了。
福寧王世子還是她相公呢,不得卸他幾層皮纔好啊,想着,莫城謹一個激靈襲來,冷汗涔涔的。
不過上回在福寧王府,福寧王世子和她關係很好啊。
她瞧着也不像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再連想着她身邊的丫鬟都有如此醫術了。
那她自己呢,醫術豈不是超羣,那治好福寧王世子的腿也不是沒這個可能,那半月公子……豈不就是她相公了?
可有一點他又想不通,如果腿都治好了,爲什麼不站起來,爲什麼不奪回世子之位。
世上沒誰喜歡坐輪椅裝傻裝無辜啊,再者,兩人他都見過,很難聯繫在一起。
一個無辜絕色美豔不可方物,一個冷冽強勢世上難有人可與之比擬,會是同一個人嗎?
若福寧王世子真的站了起來,城吟的臉也好了,那與洛親王府世代的婚約怎麼處置?
辛若拿着皇上給的二品誥命的聖旨回了王府,王妃屋子裡沒什麼人,主要是沒那個幾個太太在,就顯然的異常安靜。
王妃手裡頭拿着展墨羽送回來的信,挨個的瞅着。
桌子上是個小檀香木的信箱子,裡面裝的都是他近來送回來的信,辛若估摸着王妃每日都會瞅個七八回吧。
原來還不怎麼想他,這會子瞧王妃的樣子真是想的不行,信還寫得那麼抽象。
上回就他那踩螞蟻的舉動就把王妃樂個半死,踩螞蟻啊,那是得用腳的。
可是看到後面纔有些神色哀傷,辛若估計是信上寫他腿沒什麼大的氣色,只能踩個螞蟻什麼的。
不過就這樣王妃都很開心了,跟辛若說了好一通某人小時候的事呢。
辛若現在就在想,要是王妃知道她心疼想的跟個什麼似地兒子踩的壓根不是什麼螞蟻而是人,不知道會怎麼樣。
還是踩的水匪呢,朝廷派了那麼多人去圍剿都沒能成功。
他倒是不聲不響的就給一窩端了,那麼多的水匪呢,他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啊?
王妃瞥頭就見辛若站在屏風處,忙招手示意辛若過去。
瞅着辛若額間的細密的汗珠,王妃心疼的道,“怎麼傻站在那裡,今兒天氣熱,你去一趟皇宮怕是累着了,早些回去歇着纔是,怎麼還來母妃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