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貴妃雖是拍着辛若的手,辛若卻感覺不到她的誠意,什麼叫算是有個嫡出的身份,那就是嫡出的身份好不。
如今太子尚未冊立,後宮爭鬥定是你死我活,她於皇后娘娘有恩,得蒙她看中,可不就是與她爲敵了。
要是當初她沒救活十三皇子,與她來說不是一大喜事是什麼,皇后娘娘痛失愛子,可不是一大打擊麼。
還說對不住她相公,她就想不通了,皇宮那麼多的人誰不能做她兒子的侍讀,偏偏挑中她相公,可別跟我說是爲了他更好的接受教育,鬼才信這話呢。
福寧王府什麼身份,雖說是臣,那也是頂頂的臣,放眼大御王朝,誰敢小瞧了去,要是王爺開口,什麼書沒有,什麼樣的學上不起。
明明王妃不同意,還非得要他去,結果出了事,再心愧難安,鬼才信呢。
要是在皇宮裡,七皇子和她相公相處和睦的話,至於在鎮國公大壽的時候打起來麼,去皇宮做侍讀,那是人家的地盤,肯定沒少受他們欺負。
辛若心裡雖是這麼想,臉上卻是一副乖巧的樣子。
還未接話,那邊二太太已經笑着開口了,“貴妃娘娘心愧個什麼,當年的賽馬之事也不是你的過失,那麼多人都無事,偏偏他出了事,能怨……”
二太太的話還未說完,二老爺氣的一扯她的袖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不說話,沒人當她是啞巴,沒見着貴妃娘娘是想與福寧王妃和解關係麼,她這麼一幫腔,不是壞了貴妃娘娘的打算麼。
二老爺想着,心裡就有些擔憂,如今朝堂上立儲之事日日被提及,福寧王爺也不像當初那般堅持的支持七皇子了,倒有一絲保持中立的姿態。
雖說有鎮國公府在後面撐着,貴妃自己也得寵,可二皇子纔是嫡出,又有太后幫着,這立儲之事久久不定下來,怕是難成啊。
他原先就猜,王爺是因爲羽兒的事纔不參與皇儲爭鬥的,只要王妃和貴妃和好,王爺定然會支持七皇子的。
他們是貴妃娘娘的孃家父兄,七皇子若是在他們的幫助下登位,將來的前程定是不可限量,也就這無知婦人的豬腦袋,纔會在這檔口想着逞些口舌之快,沒得誤了大事。
王妃臉色有些僵木,王爺臉色也難看,二太太那話裡的意思不是說羽兒武藝不精纔出的事麼,可要真是這樣才奇怪了。
羽兒那時年紀雖小,可打小就跟在老王爺身邊,武藝也都是他親授的,能差到哪去。
要真是這般,那餵養馬的小廝爲何事後就死了,那馬也死了。
雖然他事後查了不少,可總覺得不那麼簡單,這事一日不查清,雲謹怕是要記恨他一日。
可他也有自己的擔心,若是那個猜測是真的話,他該怎麼辦,她還是當年的那個她嗎,他永遠記得那純美的笑容,就像天山上初綻的雪蓮。
辛若真是無語,她發現無論走到哪兒都能遇上一兩個的極品,嘴異常的刻薄,可是國公夫人怎麼也不責罵她兩句,只是瞅
着王妃不語,是等着王妃遞臺階過來嗎?
半晌,王妃也沒擡頭,只是看了展墨羽兩眼,見他自己玩自己的,沒有發飆的跡象也就放了心。
國公夫人忍不住嘆了口氣,都怨她因爲私心才害苦了她。
當初馨兒進宮,不得已毀了福寧王府這門親事,她想着馨兒進宮了,雲謹無論如何也不會進宮了。
就想法子跟福寧王府定了她,有福寧王府支持着,馨兒在後宮裡的依仗就更大了。
皇后是太后的內家侄女,太后肯定是偏疼她的,要是她的依仗不夠大,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能有命在嗎?
當初雲謹知道福寧王中意的是雲馨後,是拼了命也要退親的,是她以死相逼才逼她同意的,結果因此離了心。
早先幾年還好,後來漸漸的就很少回來了,羽兒在皇宮裡出了事後,她就更是很少回來了。
雖然那賀禮什麼的從來不缺,可是她只想瞧瞧女兒啊。
看她活的這麼痛苦,她也後悔啊,她也沒料到王爺用情至深,可是人都嫁了,還能再重來一回嗎?
突然之間,大廳裡氣氛有些怪異了,啜茶的啜茶,看好戲的看好戲,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外面有人喊,“七皇子到。”
辛若擡眸看去,就見一少年走進來,十七八的年紀,一身天水藍的織錦掐絲袍,腰束玉帶,佩着白玉鏤空螭龍佩,髮束着烏金玉冠。
飛眉橫鬢,眼鎖黑玉,正是少年風流俊俏,遺傳了幾分貴妃娘娘的容貌,瞧着與展墨羽也有兩分相似。
只是跟她妖孽相公沒法比了,不是她偏心,而是實話實說。
就像王妃和貴妃一般,一瞥之下真是驚爲天人,讚歎不已。
細細打量之下,就覺得王妃氣質出塵若仙,而貴妃娘娘卻是五官更爲精緻玉潤,氣質高貴清然,雍容端莊,威嚴天成,令人不敢逼視。
估計是在皇宮待久了的緣故,練就了一雙懾人的威眼,少了幾分親和力。
而辛若喜歡清和溫婉的眼睛,沒有爭鬥,只有淡然,所以辛若理所應當的喜歡王妃,排斥貴妃。
七皇子進屋,恭謹的給鎮國公行禮,然後挨圈的福身拱手。
那些舅老爺哪裡敢接啊,忙福身,貴妃娘娘瞧了就笑道,“你們都是長輩,這禮就該受着,這裡是鎮國公府,不用守那些個虛禮。”
大老爺一聽,連着搖頭,“君是君,臣是臣,怎麼能因爲換了地方就廢了規矩呢,若是傳揚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不懂規矩,所以,這君臣之禮不可廢。”
說完,結結實實的給七皇子行禮,溫貴妃聽他們這麼說,也不再說什麼了,只是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七皇子行完禮,辛若才行禮,七皇子別有深意的瞅了辛若兩眼,嘴角掛着高深莫測的笑。
那邊老夫人就把他喊了過去,辛若才走到展墨羽身邊坐下,外面一陣叮嚀悅耳的聲音傳來。
緊接着,辛若就瞧見兩個姑娘走進來,其中一個她認
識,是陵容公主。
鎮國公府得蒙聖寵,皇帝特許貴妃攜子來祝壽,所以七皇子和陵容公主一併來了。
另一個不認識,長着一副姣好動人的瓜子臉,晶瑩賽雪的肌膚,猶勝芙蓉,長長的黑色睫毛晃動間不斷地上下撲閃,秀氣的瓊鼻可愛地翹挺着。
薄嫩如玫瑰花瓣的柔軟紅脣還掛着一絲頑皮可愛的笑意,嬌巧得人人見之心喜。
一身淡紫色對襟連衣裙,袖口與衣領處繡着繁複的花紋,輕紗籠罩在身上,盡顯玲瓏的身段,三千綠雲鬆鬆的挽了起來。
一根綠寶石玉簪襯得如雪的臉龐那麼柔和,如玉的耳垂上是水綠色的纓絡吊墜。
風一吹,纓絡隨風晃動,曼立遠視,一肌一容,盡態極妍,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
只見她行過禮後,就往二夫人身邊竄,應該是二夫人的女兒溫君嬡了,只是二夫人皮膚微黑,沒想到生出來的女兒倒是白皙如玉。
只見她說了兩句話後就往國公夫人身邊靠,清靈之聲如深谷鶯啼,“祖母,外面來了好多千金小姐,我特地安排了表演臺呢,待會兒您陪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國公夫人聽了臉上笑意深深,拍了她白皙的笑臉,笑道,“你們幾個孩子有心了,正悶得慌呢,一起樂呵樂呵也好,怕是不少貴夫人都到了,得出去迎客去。”
大太太二太太一聽,忙笑着站起來,福身出去了。
不一會兒,就差了小丫頭進來稟告說一切準備妥當了,大家就往爲壽宴特地搭建的宴會臺走去。
遠遠的就瞧見大太太和二太太笑臉會客,不少太太夫人們都被逗樂了,幾個國公府的姑娘也忙着招呼那些小姐姑娘們。
客人的丫鬟都被留在園外了,場中只有鎮國公府的侍婢來回穿梭。
聽着一旁閨秀們議論着誰家小姐的衣飾新奇,誰家的珠花樣子好看,妝容如何,又議論起剛進園的世子妃如何花容月貌,高貴大氣。
辛若不動神色地打量着在場貴婦名媛,心中無趣,但覺這園中景緻不錯。
展墨羽畢竟是男子,不好呆在內院,出了門便由嵐冰推着跟在王爺身後走了,她則跟在王妃身後走着。
一路走一路打量園中景緻,正對上鄭雲姿的打量的眼神,眼裡還有一絲的譏誚。
遠遠的就聽她指着辛若對那羣閨秀們道,“還記得她不,那個當了半天世子妃的福寧王府的二少奶奶?”
認識辛若的忙附和着點頭,“記得,上回躍王妃過壽的時候,還聽元四姑娘說她無才無藝,一竅不通呢。
結果根本就不是那樣,那日她一幅畫可風光了,梅花宴上更是大放異彩,聽說得的梅花只比兩位公主少一朵呢。”
鄭雲姿一聽,心裡直冒酸水,哼了鼻子道,“明白了讓她寫字的,她倒是會投機取巧畫了幅畫代替。
梅花宴上那種唱歌的法子你們以前可聽過,唱不是唱,說話不像是說話的,好聽到哪去了,大家閨秀不會寫字,可真是丟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