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搖搖頭,那些可都是墨蘭和紫蘭縫製的,她是半根針都沒碰過。
三太太見辛若搖頭臉上就帶了抹失望之色,她還以爲她會呢,敢情是買來的啊,白高興一場了。
王妃見了就笑道,“既是能買到,何苦讓箏兒去學那個,半月坊如今都貼出通告了,七日後就開張了。”
三太太一聽要她花銀子去買,當即冷了臉,端了茶杯輕啜,訴苦道,“王嫂說的輕巧,雖然老夫人是把那八百畝田和三間鋪子劃給了西府。
可西府人多,哪裡夠花銷,弟妹我整日裡都在盤算着如何節省開銷,一個銅板恨不得掰了當兩半花,又哪來的閒錢去買那些東西。”
辛若一聽三太太話裡有話,藉着這個由頭趁機訴苦,怕是想讓王妃再劃點東西給她。
可是三太太也太過蠢了點吧,既是想讓王妃給她,就該念着王妃的好纔是,那八百畝田和三間鋪子可是王妃親手劃給她的。
王妃纔是福寧王府的當家主母,她卻是念着老夫人的恩,一邊怨恨王妃當初的執着不願,一邊卻還要伸手要東西,還理直氣壯的抱怨,真是極品。
可不,王妃聽了溫婉的臉龐也冷了三分,要不是念着都是妯娌,住在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好撕破臉皮,不然真不願意虛以委蛇。
只得端了茶道,“弟妹素來持家有道,只一間鋪子的收入,弟妹也能將西府打理的井井有條,我倒還要向弟妹多學學纔是。”
果然,三太太聽了臉龐就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
可不是,當初那些莊子鋪子都被三老爺敗的乾乾淨淨的,只餘下一間鋪子,她也撐了兩個月,把西府裡裡外外打理的僅僅有條。
要不是三老爺將那間鋪子給敗了,她也不至於伸手要錢。
辛若看着三太太沾沾自喜的樣子,無語望天,再將後院打理的僅僅有條又如何,三老爺還不是照樣的吃喝玩樂,小妾一個接一個的往府裡擡。
她還當真以爲自己賢惠呢,聽說爲了西府的生計,她連自己的嫁妝都敗的所剩無幾了。
王妃不過誇了她兩句,她當真恨不得飛上天才好呢,怕是真當自己是當世女子之典範了。
不過,只要能讓她息了那小心思,辛若不介意奉承她兩句,辛若一臉崇拜的看着三太太,“辛若未嫁進王府前就聽說三嬸賢惠有加,更是持家有道。
方纔聽母妃也這麼說,更是對三嬸欽佩,如今三叔的債務也還清了,西府也有了自己的田和鋪子,想必以三嬸的賢惠,用不了兩個月,定能掙個滿鉢。
辛若和相公也想學着做生意,到時候還請三嬸教教我們。”
三太太更是被誇的找不着北,連誇辛若實誠,站在辛若身後的墨蘭聽的一臉黑線,低頭無語。
少奶奶睜着眼睛說瞎話,當真還有人接了,王府的人還真是奇怪的很啊。
王妃也是暗自搖頭,三太太最是喜歡人家誇她賢惠了
,辛若倒是懂得如何奉承她。
三太太誇過辛若後,才一板一眼的言傳身教起來,從女戒、女訓到王府的家規再到做生意,辛若只得硬着頭皮接了。
說了好一會兒,才聽三太太總結道,“你們小孩家家的,有你母妃幫襯着,學做什麼生意。
羽兒是王府嫡子,就算承不了爵位,但也不會虧待了你們,你既是入了半月坊的股,就等着分銀子就成了。”
說完,端起茶喝起來,神色也頗爲不耐,大有懊惱跟辛若說話費口舌的感覺,辛若擡頭望着天花板,貌似從始至終她一句話都沒說呢。
三太太提到半月坊,心裡就有絲不耐煩,要是能入半月坊的股,那不是等着分銀子了。
半月坊買的雪花膏京裡誰不喜歡,昨兒才和幾個貴太太一塊閒聊,大家可都巴巴的等着半月坊開張買雪花膏呢。
不單是雪花膏就是賣的香價格也是貴的嚇人,不過聞起來心情舒暢,在王妃屋裡聞過後,回去再聞自己屋子裡的香,能嗆的死人。
一想到這本該是她的香,三太太心裡就疼的慌,昨兒她們炫耀得了什麼稀罕香時,她真的好想說她也有,可就怕牛皮吹破了,到時候她們要來聞,她的臉皮掛不住。
這麼想着,三太太就舔了臉皮朝王妃道,“王嫂屋子裡薰的是什麼香,聞着心情愉悅,在你這兒聞過後,回去再聞我屋裡的,心情就煩躁的很,弟妹都恨不得搬你這兒住了纔好。”
王妃聽了,眉頭微蹙,正奇怪最近三太太沒事就往她這兒跑,原來是因爲這香的原因。
聽她話裡的意思,倒想是讓她把香讓出來給她呢,王妃聽了便笑道,“是三勻香,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這兒還剩有一大半。”
三太太被說的臉一窘,上回嫌棄辛若的香可不是她做出來的麼,她也沒料到那不起眼的盒子裝的香竟這麼好。
半月坊老闆當真是個怪人,上回的玫瑰精油是,這回又是,羽兒媳婦也是個愚笨的,也不知道換個包裝。
三太太尷尬的笑着,“王嫂說的哪裡話,你都讚賞的香,弟妹又怎麼會嫌棄呢,倒你讓你忍痛割愛了。
不過,你這兒奇香原就多,辛若又是個孝順的,你想要什麼香,讓她尋來就是了。”
還好沒說順帶尋點給她,怕是記得上回展墨羽警告辛若的話,不許送香給幾位嬸子,不過既是嫌棄了兩回了,她也沒臉沒皮的再開口不是。
三太太雖然自己不提,倒是滿懷期望辛若接口,說送點與她,可惜了,辛若只是淡笑不語,三太太也就作罷了,王妃素來好說話,人也大方,找她要也是一樣的。
那邊心蓮拿了木盒子遞到三太太手裡,三太太見了臉皮再次掛不住,羞紅了臉接了,但是立即揣袖子裡去了,臉色也漸漸的恢復起來。
辛若見了就想笑,好在展墨羽將她們堵死了,不然依着她,估計三不五時的就找她要香也說不準。
王妃也不
裝大方,讓辛若送她,既是送了兩回都被嫌棄了,辛若不送,她也無話可說。
小輩的送禮,原就是一份心意,她自己擺着長輩的譜,不給辛若面子,實在沒必要上杆子巴結,西府可是匹喂不飽的狼。
三太太得了香,臉色雖然不大好,但是心情可實在不錯,京都的奇香可都出自半月坊,擁有的人都尊貴異常,她是其中之一呢。
除了王妃用過外,就屬她有了,回頭得趕在半月坊開張前好好炫耀一回纔是,要是能入半月坊的股,那這香要多少沒有。
聽說辛若才入了一千兩銀子的股呢,得的那些香怕是值幾千幾萬了吧,這半月坊老闆怕是腦子有問題。
隨便賣一些不就有本錢了,哪裡還需要借銀子,側妃說的不錯,半月坊借銀子是假,趁機靠上福寧王府這棵大樹纔是真。
既是藉着福寧王府的名頭,那得的銀子該算公中的纔是,那樣豈不是人人有份了。
京都裡數一數二的店鋪哪個王府沒參上一股,獨獨這半月坊如今連個老闆是誰都沒人知道,入股的也獨獨羽兒夫妻,當真奇怪呢。
這麼一塊肥肉,不少人都盯着呢,半月坊要做大簡直輕而易舉。
跟老闆談不上話,但是和辛若可以啊。
三太太笑的溫和,辛若瞧了心裡直突突,八成又是因爲半月坊的事,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給他找個靠山,這哪裡是靠山啊,簡直就是找了個麻煩回來嘛。
辛若還沒想好應對之策,三太太就開口了,“半月坊如今還未開張就已經聞名京都了,估摸着臨近幾個城鎮都有耳聞了,要是半月坊想要做大的話,三嬸想要參上一股。”
辛若眨巴着眼睛看着三太太,搖頭道,“辛若不知道半月坊作何打算,三嬸要是想入股的話,半月坊也不多天就要開張了,三嬸可以讓三叔找他去。”
至於找不找的到,可就與我無關了,她這是提個建議罷了,你們平日裡一個個瞧不起我相公見不得他好,也不待見我。
半月坊要銀子有銀子,要人有人,要你們參合一腳做什麼,沒得弄的一團糟,要是讓你們參合進來。
萬一哪一天知道半月坊是她和展墨羽的,他們又都入了股,沒準兒會把半月坊變成公中的,到時候大家都有份。
辛若在心裡冷笑,如今她相公沒了世子之位,等展流暄繼承了王府,他們遲早是要搬出去的,何必爲他人做嫁衣,銀子還是揣在自己荷包裡保險。
要是三太太好說話,人也溫順不刻薄踩着她,辛若也不至於這麼做,或許會把那一千兩銀子的股分與她也說不一定。
但是經過先前那兩次,辛若纔不願意這麼做呢,人家也得承你這個情纔是啊。
辛若這麼說,三太太也無話可說,既是有意入股叫三老爺去找人家也在理。
辛若一個婦道人家總不好讓半月坊老闆進府來吧,那樣她們不就都知道了,他們的面子還能沒她大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