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聽得咧了嘴笑,“謝元媽媽了。”
說着,湊到蕪花上輕輕嗅了嗅,等覺得鼻子有些癢了,才站起來。
果然,府裡有高手呢,對蕪花的藥性知之甚深。
看來展墨羽早些年聞的蕪花,吃的甘草跟伏老夫人脫不了干係呢,想不到今兒一天得到這麼多有用的消息。
元媽媽領着辛若馬上臺階,就聽屋子裡傳來伏老夫人氣憤暴戾的聲音,“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許你給他做衣服,你沒聽見嗎?!”
辛若聽了眉頭蹙了蹙,元媽媽就在外面道,“老夫人,二少奶奶給您請安來了。”
元媽媽說完,就福身請辛若進去,辛若就當沒聽見伏老夫人的話,進了屋。
撇了一眼六太太,她正抹眼淚呢,見了辛若淡淡的笑了笑,辛若福身給伏老夫人請了安,又給六太太請安。
伏老夫人啜着茶,擔憂的問道,“聽說今兒你們去南禪寺遇到了刺客,可受了傷,我原還打算去瞧瞧你呢,沒想到你就來了,羽兒怕是擔心壞了吧。”
辛若微福了福身子,恭謹有禮的回道,“多謝老夫人的關心,辛若和母妃沒什麼大礙,只是想着一直沒來給老夫人請過安,辛若有些過意不去,還望老夫人見諒呢。”
伏老夫人聽了,伸手招呼辛若過去。
辛若忙上前幾步,伏老夫人拍了辛若的手道,“無礙,平素你還要忙着照顧羽兒呢,只要把羽兒照顧的好,給不給我老人家請安都沒關係。”
辛若聽得一臉感激,六太太也在一旁幫着腔,辛若就坐在屋子裡跟她們聊着天。
半晌,伏老夫人惋惜的道,“羽兒那孩子打小聰明,我是打心眼裡喜歡,怎料去皇宮做侍讀,落得……我在外許久,也不知道他的腿怎麼樣了?”
伏老夫人一說,辛若就拿帕子抹眼睛,抽噎着道,“相公的腿怕只能是這樣了,今兒母妃還問起我,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
都說半月坊老闆醫術超羣,也特地請他看過,他只說相公的腿被人接歪了,怕是這輩子也難……”
說着,辛若就說不下去了,帕子遮着眼睛。
紫蘭在一旁瞧着,眼睛直眨,少奶奶那眼淚是咋來的,也沒見她用辣椒水啊,不會是真傷心了吧。
想着,紫蘭的臉也憋了下來,少爺的腿明明就好了,偏生府裡這麼多的人都巴不得他永遠的坐在輪椅上。
要是這些人不除乾淨,呆着總是讓人心裡發慌。
光是今兒一天就遇到三回刺客呢,要不是她們事先知道暗處有人保護着,還不得嚇的腿發軟啊,紫蘭想着,心裡還發毛。
辛若啜泣着,伏老夫人自責的勸慰着,六太太也安慰着,好半天才止住。
辛若抽噎着道,“辛若也就敢在你們面前流兩滴眼淚,要擱在母妃屋裡,辛若可不敢,沒得惹的母妃更傷心。”
說着,擠出來一抹慘淡的笑來,一副她已經對展墨羽的腿不抱啥希望的樣子。
辛若說完,深呼一口氣,拿帕子擦擦眼睛,又眨了兩下,一副方纔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又閒聊了兩句。
外邊一陣環佩叮鈴悅耳聲傳來,辛若瞥頭望去,正是莫流夏呢。
她娉娉嫋嫋的進屋,先是給伏老夫人請安,再就是給六太太請安,方纔繞過來給辛若請安,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
“二嫂也在呢,我可有幾日沒瞧見二嫂了,昨兒聽說二嫂要去南禪寺上香,原是想跟去的,可是娘不許我跟着去礙事,還好,方纔聽說遇到了刺客嚇壞我了,二嫂沒事吧?”
辛若搖搖頭,莫流夏就靠着辛若坐着,大眼睜得圓圓的,“聽說今兒慧海大師請二嫂去了,還送了副畫給二嫂呢,是不是真的?”
辛若聽得一怔,嘴角輕弧,看來王妃屋子裡當真什麼消息也瞞不住啊。
王妃瞅着她手裡的畫軸問的時候,身邊可只有心蓮在呢,其餘人只知道她進了南禪寺,可不知道畫軸是哪裡來的。
辛若點點頭,莫流夏就睜大了眼睛,閃着興奮的光,“慧海大師可是得道高僧呢,那畫定然也不尋常,二嫂可以借我看看麼?”
辛若眼角掃了屋子一眼,伏老夫人啜茶不語,倒是六太太嗔了她一眼。
“胡鬧,自己都知道慧海大師給的不是尋常之物,哪裡能隨意的給你瞧,萬一弄壞了可怎麼辦?”
莫流夏小嘴撅着,辛若搖搖頭,“六嬸言重了,不過是一副畫而已,相公正拿着臨摹呢,回頭畫的和畫軸一般時,讓他送一副一模一樣的給流夏就是了。”
莫流夏聽得直咧嘴,連連點頭,見六太太瞪她,還回頭嗔了她一眼,直嚷嚷着辛若不可忘記了。
辛若淡笑不語,又坐了一會兒,就帶着紫蘭回到絳紫軒。
書房裡,嵐冰正跟展墨羽說着刺殺的事呢,辛若也在一旁聽着,王爺也插手了,更是直接將事情上報到了刑部。
展墨羽揉着額頭思岑着,辛若卻是乾脆將在王妃屋子裡的事跟展墨羽說了。
展墨羽是王妃的兒子,理當知道母妃隱忍了二十年的事,“相公,母妃不許我們查,我們怎麼辦?”
展墨羽也沒料到王妃知道是誰要殺她,還直接就說不許他們查,更沒料到背後的事情竟然這麼多。
展墨羽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令牌,左右翻看了一下,嘴角劃過一抹妖冶的笑。
“母妃不讓就不查了,可以偷偷的查嘛,回頭把這個令牌給父王送去,讓父王查,我們查出來他不一定信,只有他自己查出來,由不得他不信。”
展墨羽想着,帶着辛若就去了王爺的書房,王爺一個人在書房裡,手裡拿着一畫卷瞅着,不知道再想什麼。
門口的小廝展墨羽直接就讓嵐冰給點暈掉扔遠了,王爺見展墨羽推着輪椅進去,忙將畫卷收起來,有些躲藏的意思。
瞥眼見展墨羽撅着嘴生氣的樣子,手上的動作就止住了,放下手裡的畫卷,饒過書桌過來,問道,“羽兒怎麼來了?”
展墨羽沒有理會他,推着輪椅往前頭走,好奇的拿過畫卷展開。
辛若嘟嘟嘴,王爺都準備藏起來了,他還正大光明的瞅,那嘴撅的王爺要是不給就是有貓膩,弄
的王爺侷促的站在那裡。
辛若想着這事估計也就他能做得出來,等見到畫卷上的人辛若就怔住了。
是一個少女,年紀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面上罩着薄紗,手上拿着的是一朵殘破的雪蓮,頭上沒什麼飾物,只一根簪子,可不就是芝蘭珠麼!
辛若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就見薄紗一角寫着一個字,馨。
辛若扯了扯嘴角,貌似貴妃娘娘的名字叫溫雲馨,這到底是不是王妃啊。
正想着,就聽展墨羽睜大了眼睛瞅着王爺,“你看母妃的畫像,爲什麼不給我看?”
王爺聽着更是尷尬,“這……不是你母妃,羽兒乖,把畫給父王好嗎?”
展墨羽鼻子一橫,“怎麼就不是了,這簪子就是母妃的!娘子,拿出來比比看。”
王爺聽的怔住,辛若就將簪子拿了出來,王爺瞥了一眼,又細細的瞅了瞅畫卷,“你真覺得這畫像你母妃?”
辛若聽得嘴角直抽,長眼睛的都覺得像好不好。
只是貴妃娘娘跟王妃長的有六七分的相似,這畫像自然也像她了,這簪子是王妃的無疑,可這薄紗上的馨字,作何解釋?
這畫像是誰畫的,眼神好的都瞅見薄紗上繡的字了,就沒瞧見面紗下的人?
“這畫就是母妃,”展墨羽一錘定音,三兩下就把畫卷好了,遞給了王爺,“不信你自己去問母妃。”
王爺接過畫卷,神色有一絲的猶豫,隨手把畫卷放在了書桌上,問展墨羽道,“羽兒甚少來父王的書房,今兒來可是有什麼事?”
展墨羽這才把袖子裡的令牌拿出來,“這是今兒暗衛在刺殺現場找到的令牌,或許和刺殺有關。”
王爺疑惑的接過令牌,眼神就凝了起來,展墨羽卻是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將那隻獨有的箭從輪椅後頭取出來。
“刺殺的不止兩隊,這是第三隊人射的,差點就害死娘子和母妃了,母妃不許我們查。”
王爺接過箭一看,臉色更是沉了,這不是當年消失的那一隊暗衛專用的箭嗎?
當年父親手裡一共三隻暗衛,主要的那一部分給了他,一小部分給了羽兒,還有一隻消失了,他找了許多年都沒找到,當年父親將它給了誰?
展墨羽見王爺瞅着箭只發呆不已,眉頭微蹙,和辛若對視一眼,辛若也詫異呢,王爺這樣子,像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就聽展墨羽問道,“父王,這箭?”
王爺伸手摸摸展墨羽的頭,“以後去哪裡,身邊多帶幾個暗衛,刺殺你母妃的怕是王府裡的人,這箭是你祖父手下的暗衛專用的。
已經消失有幾年了,乖乖聽你母妃的話,這事父王會查。”
展墨羽這才點點頭,推着輪椅出了書房,那被扔遠的小廝,瞅着展墨羽就往牆角挨。
辛若卻是詫異展墨羽和王爺的反應,展墨羽也陷入了沉思,王府當真不大安全了。
當年消失的那一隻暗衛人數不少,有四十四人呢,經過這些年的發展,還不知道壯大的如何了,當年祖父將它給了誰,怎麼也沒人提過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