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從何而來?”楚今朝問道。
“回陛下,臣檢查了公主的酒壺,裡面的酒是沒有毒的。這毒是塗抹在喝酒的杯子上,這種毒藥發作快速,臣判定,毒藥是剛剛塗抹的。”
“楚凌天,你還有什麼話說?”連暮揚死死地盯着諸葛靈隱,“現在該把她交出來了吧?”
“滾!”看着走近的連暮揚,楚凌天眼裡迸出冷意。
“三丫頭,你有何話可說?”楚今朝看着諸葛靈隱,問道,“若真是你做的,朕感到十分痛心。”
“皇上明鑑,”諸葛靈隱從容地說道,“臣女絕對沒有對暮芸公主下毒,若臣女有如此心思,爲何要在大庭廣衆之下下手?臣女自問還沒有這麼愚蠢。”
“哼!”連暮揚冷哼一聲,“定是你看到皇后娘娘和太妃娘娘爲暮芸指婚,心生嫉妒,才顧不得這些,想毒死暮芸。”
“太子殿下分析很對!”諸葛靈隱淡淡地笑了笑,“只是七爺已經表明不娶她,我還妒忌她什麼呢?反過來,我是否可以猜測,是她妒忌我,想要陷害我!”
“真是巧舌如簧!”周貴妃冷笑道,“三小姐的意思,是暮芸公主下毒害自己?想想也不可能!”
“貴妃娘娘難道忘了,那日在宮裡,公主的丫頭不是自己打自己,反而冤枉臣女嗎?這件事,皇后娘娘也是清楚的。”說着,諸葛靈隱看了看皇后。
皇后點點頭,道:“確有此事。”
“上樑不正下樑歪,想必那丫頭也是跟公主學的。”何暢婉不屑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連暮芸,“沒想到暮芸公主對自己也能下狠手,暢婉自愧不如!”
“暢婉公主此刻說什麼風涼話?”連滄海冷着臉,不悅地看了看何暢婉,“事情沒查清楚前,還請不要妄自揣測。暮芸一向膽小善良,朕絕對不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三小姐,你還是老實交待吧!否則,朕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諸葛靈隱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陛下口口聲聲說我加害公主,太醫說公主所中的毒爲夾竹桃,大可搜搜我身上,是否有這東西?”
“朕當然要搜!”
一個宮女走過來,在諸葛靈隱身上仔細搜了好幾遍,都沒有任何發現。
“連兄,三丫頭身上並沒有毒藥,她可以排除嫌疑了吧?”楚今朝說道,他似乎更相信諸葛靈隱的說法。
“還有一種可能。”連滄海仍然不甘心,“她只帶了少量的毒藥,全部給暮芸服下了。當然搜不到。”
“陛下,”諸葛靈隱仍然氣定神閒,“剛纔暮芸公主與我都接觸過酒杯,公平起見,是否也要搜一下公主的身?”
“搜就搜!”連滄海氣歸氣,但也要做到公平。
於是,宮女又上前仔細搜了連暮芸,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哼!現在沒話說了吧?不管如何,你的嫌疑最大!楚兄,還不把這鬼女子抓起來,嚴加審問,我就不信她不招!”
“陛下別急!可否讓我親自搜公主的身?”諸葛靈隱說道。
“別想再耍什麼花招!”連暮揚一下躥到諸葛靈隱面前,攔住她,不讓她靠近連暮芸,“拖延時間是沒有用的,今天,你必須付出代價!”
“殿下,等我搜完公主的身,你再說這些也不遲!”諸葛靈隱面無懼色,鎮定地與連暮揚對峙着。
“暮揚,讓她搜!”連滄海揮了揮手,“正好讓大家都做個見證,以免他人說我東蘭國仗勢欺人!”
連暮揚冷冷地瞪了諸葛靈隱一樣,讓開了。
諸葛靈隱走到連暮芸身邊,蹲下去仔細檢查着。擔心她使壞,連滄海和連暮揚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看諸葛靈隱搜遍連暮芸的全身,都沒有什麼收穫,連暮揚臉上的笑容更冷了。這時,只見諸葛靈隱拔下連暮芸頭上的簪子,隨後站了起來。
“三小姐,你爲何拔了公主的簪子?”何秦不解地問道。
“因爲,這支簪子就是下毒的兇器!”諸葛靈隱說道。
“哼!真是天大的笑話!”連暮揚心中怒氣陡增,“這簪子怎麼會成爲兇器?簡直是狗急跳牆,胡說八道!”
聽連暮揚這麼說,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對啊,簪子怎麼會是兇器呢!”
“簪子一直在公主頭上,它又不是活物,怎麼去下毒?”
“就是!真是笑死人了!把我們都當白癡麼?”
“三小姐,你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何暢婉迫不及待地說道,不知道爲什麼,她是相信諸葛靈隱的。
“各位,請仔細看這簪子!”諸葛靈隱把簪子舉到燭火最亮的地方,“大家可以走近些。”
大家紛紛涌到諸葛靈隱周圍,想看看她到底怎麼無中生有。
“簪子從暮芸公主頭上拿下,再到現在,我沒有動過它一下,這點,大家可以爲我作證嗎?”諸葛靈隱問道。
“當然可以!”
“確實沒動過!”
“你快點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大家請看!”爲了使大家看得更清楚,諸葛靈隱把簪子靠近燭火,指着簪子的尖頭的部分,“這裡有一條細小的縫。”說着,她輕輕一擰,那尖頭便和簪子分開來,幾滴液體從簪子中滴了出來。
“咦?這簪子是空心的?”站在前面的人看清楚這一幕,不由得驚呼道。
“太醫,請驗一下這幾滴液體。”楚今朝急切地說道。
太醫上前,小心翼翼地查驗了從簪子中滴出的液體,頓時臉色大變:“陛下,這正是夾竹桃的汁液,與公主所中的毒一樣!”
“不知大家是否記得,暮芸公主喝酒前,這簪子忽然掉到地上,她撿起來後,才喝的酒!我斷定,她就是在這個時候用手沾了毒藥,然後再把藥塗在酒杯上,因此中毒!”諸葛靈隱朗聲說道,“東蘭國陛下,你覺得,小女子說得有道理嗎?”
連滄海的臉色早已黑了下來,他沒想到,自己心中善良至極的女兒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朝諸葛靈隱報了報拳,道:“是我魯莽了,還請三小姐見諒!”
“父皇,兒臣以爲妹妹不至於會害自己,定是被人暗算了。這簪子,說不定是三小姐早就準備好,送給妹妹的。”連暮揚不甘心地說道。
“太子殿下這麼說,我倒是還有一個辦法。不知大家是否願意配合我一下?”諸葛靈隱笑了笑,說道。
“三丫頭,需要我們配合什麼,你儘管說!”楚今朝說道。
楚今朝這麼說了,其他人自然不好再說什麼,紛紛點頭,表示願意配合。
不知道過了多久,連暮芸悠悠醒了過來,她躺在東蘭國行宮的牀上,微微轉頭,不由得一驚,諸葛靈隱正被五花大綁在牀邊的一張椅子上,臉上身上都是血淋淋的。
連暮芸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三小姐,你爲何會在這裡?”
“哼!”諸葛靈隱冷冷地哼了一聲,“陛下他們在討論怎麼處死我呢,你滿意了嗎?你不是中毒了嗎?你到底是怎麼中毒的?大家都以爲我給你下毒,你快幫我解釋一下。”
連暮芸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確定外面沒人時,她衝諸葛靈隱笑了笑:“毒就是你下的,怎麼解釋?想害本公主,代價可不小啊!”
“你到底想怎麼樣?讓我死也得明白!”
“好!”連暮芸得意地笑了笑,“我就讓你死得明白!人人都誇你聰明伶俐,還是逃不過我的算計!你還記得那支掉在地上的簪子麼?簪子其實是中空的,毒藥就藏在裡面,我撿簪子時,手上就沾了毒藥,再用手碰酒杯,你萬萬想不到吧?”
“我當然想不到。”諸葛靈隱冷笑道,“沒想到你竟然用自己的生命來誣陷我,真看得起我!”
“哈哈!”連暮芸大笑兩聲,“你以爲我和你一樣笨嗎?夾竹桃雖然是劇毒,但沾上一點,還不足以致命,況且,我知道凌月國的太醫有夾竹桃的解藥。”
“你爲何要這麼處心積慮地害我?”諸葛靈隱不解地問道。
“爲何?”連暮芸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表哥是我的,你爲什麼要搶走他?每次看到他對你好,我心裡都恨得要命,表面卻還要裝大度,裝堅強!剛開始,我還想和你一起服侍表哥。我送你在麝香裡浸過的血玉,是想讓你生不出孩子,這樣,我就有機會爲表哥開枝散葉,他就會疼我了。可是他的心裡只有你,處處待你與衆不同,無論我怎麼做,他都看不到我的付出!到後來,我就越來越恨你,分分秒秒都恨不得你去死!”
“所以不惜殘害自己來陷害我?”
“對!現在我不是成功了嗎?看你的樣子,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你百口莫辯,謀害東蘭國公主,死不足惜!哈哈哈!表哥,只能是我的!”
諸葛靈隱神秘地笑了笑:“多謝公主告訴我這些,不然,我真死不瞑目呢!大家可以進來了。”
“你在說什麼?”
“哐當!”房間的被用力地推開,一羣人走了進來,第一個走進來的,正是連滄海,只見他臉色陰得像暴雨前的天空,似乎馬上就會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