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夫人不肯鬆口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要等着平南王過來,可已是日上中天了,還未見了平南王的影子。
“珊兒,我明明將印章交到你手上的,讓你轉交給越明,爲何你會說沒有那印章?那麼印章去了哪裡?”太夫人不可置信,眼前的兒媳婦現在居然會狡辯,而且一開始就將事情推到了自己這個婆婆的身上。
“娘,兒媳真不知道你將印章給了誰。”簡夫人淚眼朦朧,我見猶憐,做的就是給簡越明的,可他在自己的家裡經歷一場生死,有些事情便不能草草了事了。
“也罷,”簡越明嘆了一口氣道,“來人,將夫人先鎖在院子裡,不得踏出一步。”
門外便進來四個護院,均是拱手應是。
簡夫人看到簡越明的眼神是冷酷的,根本瞧不出往日他所給自己的一絲情意,“爲什麼?老爺,妾身不曾做錯了事情,爲何你一來就給妾身難堪,爲什麼?”
簡夫人歇斯底里,她回想世七年前自己第一次見到簡越明的樣子,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見誰都是恭謙有禮,自己只見了一面便芳心暗許了,爲何這麼多年了還未捂熱他的心。
“你別逼我。”簡越明冷冷地吐出這四個字,讓簡夫人猶如置身冷窖之中。
“顏兒,勞你這孩子累心了,銀子失蹤一事爹爹會去查的,你先扶你娘好生回去歇着,”簡越明地清顏說話還算溫和,他都知道了,若不是清顏機智,自己恐怕現在仍然是個活死人。
“這。。。。”清顏猶豫了一下,她還想看看那箱子裡的東西,不過還未等她開口,太夫人便先說話了,“越明,她這般護着那箱子,說不準那印章就藏在裡面,何不打開看看?”
已經轉身的簡越明聽了太夫人這麼一說,滯了一下,就順手轉了輪椅過來。簡夫人死死地抱着箱子,“不要,不要動它。”
簡夫人如此樣子讓簡越明更爲疑惑了,原想容後處理的,這樣便不可放過,“打開!”現在他對簡夫人說的每一個字都沒有溫度可言。
“爹,你不能這樣對待娘。”簡玉庭上前抱住了簡夫人,臉上的紅印漸顯。
“沾花,紫玉,你們過去瞧瞧。”清顏吩咐了自己的丫鬟,雖然公爹在場,這樣做便是逾矩了,但是她還是冒着大不韙行事,原因是怕簡越明念及了舊情。
沾花拉開了簡夫人,招來簡越欣好幾下扭打,白淨的脖子上還流下一道指甲血痕,簡越明明顯地皺起了眉頭。
紫玉趁機打開了箱子,揚起的灰塵讓她趕緊捂住了嘴,辦好事情的兩個丫鬟乖巧地回到了清顏的身畔。
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堂屋一陣安靜,唯有簡越明的輪椅發出咕嚕嚕地聲音,也只有他上前去看箱子裡的東西。
看了一眼,他彎身抓了一把單子出來,對簡夫人吼道,“難道你成天都只想着這些嗎?”簡越明將那單子往簡夫人身上狠狠一砸,輕飄飄的單子都飛揚了起來,清顏包括侯夫人和太夫人都拿了一張,看過之後,大吃一驚。
“城南興旺米鋪轉權書。”侯夫人輕聲唸了出來,雖然聲音很輕,卻如雷貫耳,“老爺,你何時開始將家裡的產業轉給了玉臻,爲何我不知道?”
“我沒有,”簡越明光明磊落地回答道。
“那麼上面的印章?”侯夫人指着赤紅的印章說道,“這難道不是老爺蓋上去的?”
“我何時蓋過這樣的章,庭兒是家裡的長子嫡孫,這些東西都要傳給庭兒的,雖然當初我猶豫過,想要讓臻兒繼承爵位,可那到底是一時的想法而已。”簡越明看樣子有些急切,深怕侯夫人誤解他的意思。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簡夫人聽了連忙起身,走到侯夫人面前,伸手指着侯夫她嘶聲道,“這些年你故擒欲縱,讓老爺看着我時都想到你,憑什麼我也是老爺的妻子,就不能得到相同的愛,這到底是爲什麼?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你有完沒完?”簡越明抓住了簡夫人的手,往後一甩,簡夫人疼得哼了出來,“你當年讓我鑄成大錯,我也只能認命,我以爲你可以值得我愛,你做的很多事情我都可以睜一眼閉一眼,但是實在是太過了,早知這樣,我當初還不如納上十個八個小妾呢。”
“老爺,你好偏心,成親這麼久,妾身都不曾感受到你的愛,你知道嗎,妾身。。。。”簡夫人的淚珠一顆顆地墜落,“妾身看到你那手摺,說要將府裡的東西都傳給玉庭,你知道妾身的感受嗎?就好像一把刀一樣生生地戳進妾身的心,很痛很痛,你能懂嗎?你們能懂嗎?”
這一句話就好像是控訴,在控訴着簡越明的薄情和無義。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可知你那樣子進了門,我的心有多痛,被心愛的人遺棄,我難道就不痛,”簡越明沉了沉聲音道,“你好生在屋子裡待着吧,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說。”
“簡越明,你好寡情啊!”簡夫人幽怨不甘,“這麼多年我幫你打理整個簡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憑什麼我臻兒什麼都得不到?”
“妹妹,你別在說了,”侯夫人見簡越明額簡青筋跳動,“玉欣,先扶你娘進屋休息一下。”
簡玉欣挪了挪腳步,她何曾見過這種情形,“娘,您先。。。。”
“走開,今天我非要把話都說說清楚,”簡夫人發瘋似的推開了簡玉欣。
“娘,您別這樣,”簡玉欣看到了箱子裡的東西,雖然她很想自己的東西得到這府裡的一切,但是不是這種方法。
可簡夫人心魔上來,哪裡是簡玉欣攔得住的,那發瘋的樣子哪裡有個夫人的樣子,太夫人瞥開了頭。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清顏覺得簡夫人現在着實可憐,但是一想到她所做的事情,那心中有了隱隱的恨意。
“你夠了,”簡越明的怒氣剛剛沉了些,又被挑了起來,“你不要以爲你做了什麼我都不知道,十幾年前我知道,現在我依然知道,不是你的你強求不得,這麼一個淺顯的道理你不懂嗎?”簡越明輕輕戳破了那層紙,眼中被遮蓋的睿智一下子都回來了,“當年我只想維護你一個女子的名節,卻不想你貪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