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這般偷偷摸摸的?”清顏不解地擡起頭。
“福王有所動作了,去湘城要想說服綿王企圖謀事,可是綿王的忠心我早在三個月前就試過了,這次藉着你相邀惠姐姐,綿王混出了湘城,到了京城,福王也就不會貿然去晉王府找綿王了。”
看來京中的形式不大了樂觀,福王的小動作只會讓聖上更加心急於拔掉眼中釘肉中刺了,簡玉庭顯然是站在了聖上那邊。
今天簡玉庭休沐,得見了綿王顯然心情不錯,清顏順便又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查賬必定不會安耽,外邊兒的那些人怎麼料理?”
“放心吧,我自有主張,”簡玉庭猶如勝券在握,只要將事情都連起來思量的話,掌握全局的人便是聖上了,而他簡府這些年來被人算計,可算是那人的心思縝密了。
“嗯,”清顏點了點頭,哈欠連天,翻過痠軟的身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眼說道,“那我就當個清閒夫人了,相公什麼時候辦妥了,找人知會我一聲。”清顏打了個哈欠。
“娘子,我還要。。。”簡玉庭心中的星星之火被清顏那一轉身又勾了起來。
“事情辦妥了再說,”清顏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簡玉庭想要什麼就睡了過去,留下他一臉的幽怨。
沒過一會兒就天亮了,簡玉庭就眯了下眼睛翻身去了淨房,盥洗之後,才叫了沾花去堂屋說話,“少夫人這裡你得多長雙眼睛,將功補過,否則我真留不得你。”
“是。”沾花拱手說道。
“少夫人說五月初一要查賬,那法子我也覺着可行,那幾天你和追月貼身跟着,另外我會派人在守着的,如無必要,他們不會出來,免得嚇着了少夫人,你只要打口哨,他們便會出來接應。”
“屬下知道了。”沾花嚴正以待,眼前就好像有一道坎,過了纔會一馬平川。
簡玉庭去早朝了,等清顏醒了之後沾花伺候主子穿戴,“侯爺說您那法子極好,‘金艮’是否該讓白媽媽收拾一下,免得那些賬簿拿回來也無處安放。”
“這事兒交給白媽媽就好,讓春芽去說一下,順便探探夫人那裡是否有風聲傳過去了。” 兵法有云,凡是定要知己知彼,若不顯防範着點,便要落於後頭了,清顏深知這個道理,春芽這個小機靈,得了這種差事,自然歡喜得很。
用了早膳又去了霞光院,侯夫人面色極好,紅潤光澤,見了清顏便是拉着她說話,“那事籌備得怎麼樣了?要不要娘幫上一手?”
“多謝娘,”清顏笑着婉拒,“相公已着手了,兒媳不也清閒得到您這裡來坐坐。”
“你這孩子比娘有福氣,庭兒定不會辜負你的。”侯夫人算是變相誇了簡玉庭了。
“娘,爹的身子好了,您會不會與他重歸於好?”清顏試探地問道,這些日子,侯夫人衣不解帶地照顧着簡越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還未了的情意,而簡越明雖全身不能動彈,意識卻是清醒的,“娘就不懷疑當年那事情的蹊蹺?姑姑讓你賞花這麼巧就看到了爹爹和二孃的苟且之事?而爹爹與您這般恩愛,連其他女子都不曾帶進屋,何以會受不了二孃的誘惑?”
往事不堪回首,侯夫人將這些往事塵封在心十幾年,她不是沒有去想去,只是每每想起來便心如刀絞,唯一的生活信念便是對太夫人和簡夫人的恨還有對簡越明的怨,然後便是日日夜夜祈禱簡玉庭長大成人。
“往事已矣,等你正式掌了家,孃的心事便了了,去無涯山莊養老去了。”
養老?清顏難以置信侯夫人居然會有這種歸隱的想法,那一張保養得極好的臉淡淡的,好像不着煙火一般,心生了冷意,卻怎麼捂都捂不暖。
清顏本打算去看看簡越明,侯夫人搖搖頭,“等好些了他自會出來,庭兒不在,你現在過去只會招人耳目。”
以侯夫人的心思,倘若放在家事上,哪裡還有簡夫人的位置,只可惜她這些年萎靡了些,不願搭理那些瑣事。
簡玉庭早朝去了之後,便是一天一夜未回,清顏等得着急萬分,依他之前所言,外面的局勢遠比自己知道的複雜,而沾花也不知曉,只能陪着清顏等候。
第二天傍晚,簡玉庭撩着衫角興沖沖地回來了,不顧清顏在沐浴,將紫玉趕了出去。
清顏故作不搭理他,誰讓他也不讓人帶個信回來。
“顏兒,你要的東西我叫人都搬進了‘金艮’,你看。。。。”簡玉庭望着清顏姣好的身軀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秀色可餐啊。
“真的呀,”清顏一聽賬本毫無聲息地進了‘金艮’,高興地立刻站了起來,伸手將長袍披在身上,“沾花,紫玉,追月,春芽,你們都進來。”她一口氣叫了四個丫鬟的名字,有些事情神不知鬼不覺地纔好,而且據春芽回報,簡夫人早出晚歸的,病懨懨的樣子,根本沒有心思在丹桂苑這般。
簡玉庭見清顏出了淨房,連個笑臉也不給他,臉色鐵青難看,自己一天一夜不回,都是爲了她,她倒好,沒個好臉色。
他大步跨出了淨房,見清顏正利落地擦着頭髮,嘴上還吩咐道,“紫玉去叫毛媽媽去金艮,春芽去外院叫大芳和柳枝,沾花去綿王妃那兒接人,追月隨我出去。”
一番交待,利落不拖沓,整一個精明能幹的女子,哪裡還有晚間那個溫柔如水的影子,簡玉庭落了座,看清顏穿好衣裳,簡單地插了只玉簪,又問追月說道,“讓毛媽媽每餐的吃食都送過去,可別耽誤了,餓着了可沒人替我做事了。”
“是,那奴婢現在就吩咐下去。”追月出了內室,清顏才發覺屋裡還有人瞪着眼睛看自己,活生生要吞了自己一般。
“相公,你幹嘛?”清顏走了上去,全然沒有覺得自己哪裡做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