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婆子擡了腿使勁地朝許立的眼神招呼着,他只能抱頭閃躲,卻未能躲得過那如細雨般的拳腳,清顏看着這一切,她強忍的眼淚潰堤了,“別打了,別打了。”
天哪,誰能救救他,再打下去他要被打死了。
她苦求着,所有的人都冷眼看着她和許立,尤其是太夫人和簡夫人,雖然坐着不曾說話,但是那眼神裡透出來的恨意讓清顏那麼深刻地記在了心裡,尤其是太夫人自稱吃齋唸佛之人,做了這等事情居然連眼睛都不眨。
此時,簡玉欣已經一把抓住了清顏瘦削的左肩頭,那清瘦的身子似乎能都敢到那無影針已經刺到了她的骨頭,她噙着淚,忍着那蝕骨得巨痛,努力保持着清醒,那簡玉欣卻不滿足,企圖用另外一隻手上的無影針來傷害清顏,而清顏有所準備,赤手抓住了她的另外一隻手。
“你?”簡玉欣難以置信,她竟然徒手抓住了她的手駭人的無影針。
“怎麼?你怕啦?”清顏突然笑了出來,簡玉欣那副臉上的困惑和不甘實在讓她心裡大爲快意。
“你還是不是人?”簡玉欣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吼道,“果然是低賤的人,不會疼,我看你這樣還疼不疼”
簡玉欣放開了清顏的肩膀,高高地舉起後重重地甩了下來,沒有預期的清顏的叫聲,沒有預料中的滿臉血痕,卻感到手腕像被這段般的疼。她擡了眼,只見自己的手已經被人抓住了,那人便是簡夫人在府裡的密探王志。
侯夫人提裙三步做了兩步走上了臺階,看着清顏縮早在高高的臺階,身上不曾着了外裳,臉色已經和她的中衣一樣蒼白了。
“顏兒,”她抱住了清顏,清顏身上已經沒有一處是好的,被侯夫人這麼一抱,整個人疼得直髮抖,擡眼見是侯夫人,輕輕地喊了一聲,“娘。”話語中竟是酸楚。
“你放開我,你個刁奴,”簡玉欣認得王志,這個人就是當初查看他奶孃海媽媽屍體的人,只是那時候怎麼也想不到他是侯夫人的人。
而此時,沾花和紫玉春芽也都跑了進來,沾花見那些婆子在打着許立,一躍而起,提腿踢飛了那些婆子,許立只抱着頭,一動不動。王志甩開了簡玉欣的手,然後退出了祠堂大廳,交叉着雙手在門口守着。簡玉欣已經疼得落淚了。
“許大哥,”沾花輕輕抱起許立的頭,看着心愛的人被打得面目全非,沒能忍得住眼淚,滴滴滑落,難掩心痛。
太夫人和簡夫人都已經站了起來,侯夫人的到來讓她們兩個始料未及。
侯夫人見清顏害怕她的擁抱,不知爲何,疑惑問道,“孩子,你怎麼啦?”
“娘,”清顏侯夫人猶如天降一般,眼眸閃動着水光,“疼,兒媳全身都疼。”
侯夫人看不到她身上不曾有血,懸着的心便了下來,可她轉頭看到的許立卻已經傷痕累累,人也是奄奄一息了。她‘倏“地站了起來,快步走到簡夫人面前,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甩了一個巴掌過去,“啪”得一聲響徹大廳。
簡夫人的腦袋整個歪了下去,頭上的碧玉釵落地斷成兩段,高梳的如意髻瞬間散落了下來,五指印在簡夫人保養得極好的臉頰上極爲明顯。
“這一掌是替顏兒打的,叫你知道如何清醒做人。”侯夫人一字字清楚地說道。
“杜氏,你在我面前居然這麼囂張,你就不怕我治你一個大不孝之罪,告到皇貴妃面前,你吃不完兜着走。”太夫人氣鼓鼓地說道,眼睛心疼地看着簡夫人。
侯夫人卻不覺得這是威脅,在她的面前提皇貴妃的次數還少嗎?她那一次怕過。
“杜雨梅,你憑什麼打我?”簡夫人不服氣地說道。
“憑什麼?那我問你,你又憑什麼打了顏兒?傷了我的人?不要告訴我你就憑着沒有品級的夫人之名。”侯夫人反問道。
這一問便觸及到了簡夫人心底的痛了,“就憑她不知廉恥勾搭外人,這樣的大錯罰不罰得?我雖無品級但是幫着娘掌管後院,自然不能容忍這些事情發生。”
“你親眼所見了還是親耳所聞了?”侯夫人就不相信,她一個侯爺主母會這樣無所事事地守着丹桂苑的事情。
“我沒有親眼看見,卻又人親眼看到,欣兒,桂兒,你給你們大娘說說,都看到了些什麼?”簡夫人從地上拾起了那隻碧玉簪子,上面的珊瑚形狀極爲精緻。
簡玉欣因爲侯夫人的出現破壞了她的好事,便挺身站了出來,說道,“大娘,是我親看眼看到那個人,”簡玉欣指着沾花懷裡的許立,繼續說道,“數次進出丹桂苑,而且還都是那個丫頭陪着,門房的人看着是大嫂的人,便一直沒有阻攔,不僅如此,大嫂也是數次去了錦繡莊,被我碰上了,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真是荒唐,玉欣,大娘一直以爲你嬌慣了些,但是不知道今天你居然這般荒唐,難道一個管事兒的來回個事就有點什麼的話,那你娘豈不是揹着你爹爹與數位乃至數十位管事的有染?”侯夫人譏笑着說道,簡夫人的臉色都變了,又聽到侯夫人接着說道,“你自己不也是這樣嗎?大娘我若是沒有料錯的話,你的嫁妝裡面,有些鋪子的管事也是男的。”
侯夫人的話算是將這個問題上升到了更好的層次了,大凡當家主母都避免了面見了男管事。
“大娘,您別急,”簡玉欣並不爲此懊惱,她轉身看着孱弱的清顏,胸有成竹地說道,“大嫂與那俊俏掌櫃有了信物,這又算不算呢?”
信物?清顏聞言,在腦中思索着,她和許立不曾有了東西交換,更加談不上信物了,不過簡玉欣能這麼說,肯定是有所準備了,她內心突然悵然,自己居然有本事被人這般煞費了苦心惦記着,這算不算沒有白來這個世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