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清顏說道,便朝廂房的方向喊道,“許掌櫃,側王妃關顧,你那裡暫且放放先,別怠慢了側王妃。
說完,沾花手捧着一些絲線出來了,先是朝簡玉欣二人屈了屈膝後,對着清顏說道,“少夫人,這些都是更得的絲線,請您過目。”眼裡透着狡黠。
“挑幾樣帶回去。”清顏暗自好笑,這沾花確實很懂她的心思。
簡玉欣拉着許立東挑西選,最後定了一塊喜上眉梢的繡樣,清顏覺着奇怪她的風格什麼時候變了,居然會這個以前她爲之嫌棄的圖案,因爲最討厭的東西是梅花,這喜上眉梢,就是紅梅花,這個念頭,清顏一閃而過,不做多想。
“三日後我就要用了,繡好之後交予我大嫂手上便可,我自會去拿。”簡玉欣提到了清顏,讓她不得不擡眼看了過去,簡玉欣便問道,“大嫂不會介意的吧?”
清顏莞爾一笑,算是不介意,只是對她今日的和善和陰晴頗爲不習慣,再則就是這繡帕三天之內繡出來,清顏怕許立會來不及。
不過許立那微微一彎腰正說明了他沒有問題,簡玉欣一甩了帕子,笑道,“那最好不過了,那就有勞大嫂和許掌櫃的了。”說完,還不忘福身道謝。
清顏納悶至極,這恐怕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吧。
孫落桂根本就沒瞧上錦繡莊的繡品,撐着腰扶着孫媽媽就跟着簡玉欣出去了,這親自來報信的事兒也不輕鬆,累得她嬌喘不已,臉色也蒼白了些,不過簡玉欣在她的耳旁細語了幾句,她便展眉露笑了。
這二人的到訪讓清顏摸不着頭腦,因是簡玉欣的東西,她讓許立格外上心些。
三天後,許立再次進府,這次來時,他的臉都鐵青了,見了清顏先將簡玉欣的喜上眉梢遞了上去,然後才捏着袖子擦汗,清顏關心地問道,“許掌櫃這是怎麼了?”
“少夫人,”許立回想起來都覺着身子在微微顫抖,“街上全是血,而且有很多的屍體,那些人都穿着夜行衣,小的膽小了些,見不得這個場面,現下想起來都覺着後怕。”
“怎麼會這樣?”清顏驚愕,這天子腳下,這等行兇殺戮之事怎麼能堂而皇之地進行,不對,她轉而一想,剛剛許立說那些人都穿了夜行衣,會不會就是地煞門的黑衣人?清顏心中一陣興奮,簡越遠出去有些日子了,莫非就是帶兵剿了地煞門?
“沾花,你膽子大些,陪着許掌櫃出去,順便看看怎麼回事?”清顏收下了簡玉欣的帕子,讓紫玉先找了盒子收好。
“不用不用,”許立擺手道,他堂堂男子漢怎麼能讓一個女子護送。
“囉嗦什麼,讓你走你就走,”沾花嬌嗔道,許立那模樣的確是嚇得不輕,她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
“真的不用,我堂堂男子漢怎麼能讓你一個小女子送,真真是被人恥笑了,”許立一臉緊張地看着沾花,生怕她綁了他出去一樣。
“撲哧”,春芽和紫玉忍不住笑了出來,“沾花姐,你還是別當了女英雄吧,你看人家許掌櫃臉都紅了。”
“行了,你們也別取笑人家了,”清顏一發話,那兩個丫鬟都消停了下來,卻憋紅了臉,“既然這樣沾花,你就不要送了,陪我去趟夫人那裡,看看是否是二爺回來了?”
清顏這麼做無非是留了面子給許立,這沾花雖然懂些功夫,保護心愛的人無可厚非,但是男人有時候也好面子,這點沾花似乎沒什麼經驗。
沾花看着許立出門後幽怨地看着清顏,“少夫人,您看他被嚇的樣子,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奴婢正好出去瞧瞧?”沾花明白,定是簡玉庭已經計劃成功了。
二人去了霞光院時,侯夫人正對王志吩咐着什麼,清顏繞了內室去看簡越明,見他精神尚可,便與他說起了外面的事情,他聽了後哼了兩聲,清顏就當他是高興的表現。
“顏兒也聽說外面的形勢了?”侯夫人已進了屋,這麼問說明已經聽到清顏的話了。
“是不是二叔,娘?”清顏也想不到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一夜之間讓整個京城的人都惶惶不安。
“差不遠了,娘正好有事和你說,”侯夫人瞧了一眼牀榻上的簡越明,說道,“娘想這兩天就帶着你爹出府修養,也正好看看能不能尋個好大夫給他瞧瞧,只是又留了你一個人在府裡,娘不大放心,所以讓秋霜跟着你,你覺得如何?”
清顏思忖了一下,點頭道,“娘這般打算極好,只是秋姑姑還是跟着您吧,兒媳屋裡不缺人,再說了您也習慣了秋姑姑不是?”
“那便再說吧,聽說你把錦繡莊弄得有聲有色,看來將這些交給你打理準是沒錯了的,等娘得空了,這些事情都移移,娘也好省些心思,多點時間看着你爹。”侯夫人有了自己的打算,便不再和清顏討論是否留了秋霜。
清顏與侯夫人用晚膳的時候,紫玉帶着石汐竟讓去了霞光院。清顏放下飯碗,道,“許掌櫃還有事讓你帶進來?”
“少夫人,奴婢這一日都不曾見了許大哥,所以才進府問問您,這鋪子裡沒個掌事的,奴婢真是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石汐急忙說道,這話讓清顏頓了一下,許立不是早就出去了?
“你確信許掌櫃沒有在店鋪?”清顏確認道。
石汐鄭重地點了點頭,“奴婢以爲是少夫人留了許大哥,所以才進府,有些事情奴婢拿不定主意。”
“這就奇怪了,”清顏望了沾花,只見她已是滿臉焦色,“難道是被地煞門的人碰上了?”
這個情形清顏不敢細想,便吩咐了沾花道,“沾花,你去許立有可能去的地方都看看,會不會有事給耽擱了?如果沒有的話,也速速回來稟了我。”
沾花早已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飛了高牆出去,得了清顏的話,便立刻轉身出了霞光院,清顏無心用飯了,朝侯夫人告辭回了丹桂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