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輕點聲,也不怕嚇着孩子。”侯夫人笑着說道。
清顏一聽,便知她是簡玉庭的大舅母杜廖氏,之前清顏只聽說,外祖一家不日便要回京了,今日見了這個大舅母,想必是已經回來了。
“給大舅母請安。”清顏下了炕,端莊地行禮。
“說了你還不行,我這兒媳婦最是知書達禮的,”侯夫人炫耀道。
“瞧你得意的,你這怪脾氣啊,也虧了這孩子還和你這麼親近,你啊,不爲自己想想也爲這兩個孩子着想。”杜廖氏若有所指。
侯夫人點了點頭,嘆道,“你以爲妹妹我不想嗎?只是上次就提了一下,就害的這孩子禁足,我真怕我若是在堅持,指不定會牽扯誰呢。”
“你怕什麼,現在爹爹回來了,你還會缺了靠山?”杜廖氏喝了一口茶說道,“而且這孩子都已經禁足了,那老虔婆還能動什麼歪心思?我看你整日縮在那個小院子裡,膽都沒了。”這話聽着不削,可卻是杜廖氏的真心話,“當年你反抗那老虔婆的心氣兒都去哪裡了?”
“大嫂,孩子在呢。”侯夫人拉了杜廖氏的衣袖。
“孩子在,我還要說,”杜廖氏根本不管侯夫人的示意,“顏兒,大舅母問你,若是你婆婆和你公公重歸於好,你覺得怎麼樣?”
“那自然是好了,”清顏一聽,前面可不像是說這茬事情。
“你瞧,孩子都這麼說了,你還顧慮那麼多做什麼?”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兒,大嫂,還是讓我好好想想吧,顏兒你也瞧過了,妹妹就不多留你了,”杜廖氏的說道了侯夫人心底的痛,便急着趕人了。
這杜廖氏本來也只是來看看着外甥媳婦,看過了也不再多留了。
兩天後,清顏在堂屋裡繡那副九九壽字圖,忽見遠處一片暗暗火光,還伴着濃厚的大煙,“沾花,快去看看,這麼大的煙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沾花一盞茶後回來了,氣喘吁吁地說道,“大少奶奶,是後院庫房着火了,好大的火。”
“這天冷得樣子,怎麼會着火的?”清顏疑惑問道。
“奴婢不知,很多人都去滅火了,老爺和夫人都在,正指揮着滅火呢,看着火勢,應該是那些個易燃的物件,聞着味像是布綢之類的。”這是沾花自己的判斷。
清顏被禁足,不能出去,只能等着沾花再出去探了消息,這火到了夜裡才被撲滅。
這次太夫人真是氣得不輕了,在清心苑指着簡夫人罵,“就這種天氣你都能讓庫房被火燒了,你算算看,多少個好的布料,不是打算留給臻兒做聘禮的嘛,你瞅瞅現在看,還剩下多少,我以爲你是個能幹,卻不知道你整日裡爲了幫助欣兒想點子出法子的,竟然忘記了自己還是這家的當家主母。”
簡夫人訕訕地,不敢坐,等太夫人出好氣兒了,才說道,“娘,兒媳也不知爲何會這樣,許是看庫房的婆子冷了些,纔會點了柴火取暖的。”
“你啊你,到現在都還未查清楚事由,那你來和我說什麼?”太夫人已經在厚厚的被窩裡了,簡夫人進來着實吵了她的好夢。
簡夫人一頓,“兒媳已經讓人去查了。”
“那就等查了再和我說,看看你這次該怎麼辦?”太夫人沒好氣的說道。
簡夫人本想求助的,白吃了一頓排頭,心中很是不服,說是讓她掌家,可實際上處處干涉她,這讓她心裡懷着不忿離開了清心苑。
回到撫心院時,門口的丫鬟說老爺和夫人在,簡夫人忙走了進去。
花廳內,未點了炭爐,顯得極爲陰冷,此時簡玉庭的臉色更是冷得讓人不敢靠近,侯夫人倒是悠哉地看着走進來的簡夫人。
“老爺,姐姐。”
“你還知道回來啊?”簡越明已經等了有半個時辰了。
簡夫人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是冷得還是怕的,剛剛在庫房那裡看着火撲滅了纔去了清心苑,想不到屋裡會有兩個人等着她。
“妾身去看了一下娘。”
“這麼晚了找娘也沒用,之前就和你說了,若是太忙了,不能周全,就將事情分分,讓你姐姐幫你分擔一下,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簡越明一肚子的氣。
“侯爺,你歇歇氣兒,也讓妹妹說句話。”侯夫人推了杯冰冷的茶水過去。
簡夫人見簡越明這般生氣,這心裡也沒底了,只能跪了下來,“老爺,您知道那裡都是要給臻兒送去孫家的聘禮,妾身定是弄得妥妥帖帖的,定是有人做了手腳陷害妾身的,欣兒的嫁妝是這樣,臻兒的聘禮又是這樣。”這不明顯指的是侯夫人動了手腳嘛。
“妹妹慎言了,這欣兒的嫁妝出了事兒,老爺是查清楚了的,不過是小偷覬覦,偷了些貴重的東西,那尊白玉佛手因着是皇家的東西不好脫手,所以才找了個箱子胡亂放。”侯夫人剝着手上的指甲說道,眼睛卻不看着簡夫人。
地上冰冷,簡夫人跪着有些受不住了,“老爺,你聽妾身解釋。。。妾身不是那個意思,”簡夫人見侯夫人有備而來,自己手上有沒有證據,便轉了話鋒。
“行了,明日將賬簿送到外院去,”簡越明不願多聽,“梅兒,你辛苦一下,幫着理一下賬,明日我同娘說。”
“是,侯爺。”侯夫人應道。
待簡越明走了出去後,侯夫人扶起了簡夫人,“妹妹,起來吧,這地上涼,小心傷着。”
“你到底安了什麼心?”簡夫人恨恨地看着侯夫人。
“妹妹這話姐姐聽不懂,”侯夫人笑着說道。
“這火是不是你放的?你爲什麼要害我?”簡夫人抓着侯夫人的說不放。
“妹妹別誣賴了人,只要你找到證據再來質問我。”侯夫人甩了甩袖子,擺脫了簡夫人的雙手,而後拍了拍袖子走了出去。
杜雨梅,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到時候你想死我還不讓你死呢,簡夫人摸了摸膝蓋,怒喝道,“四喜,你死到哪裡去了?還不點了炭爐。
四喜聽了聲音,戰戰兢兢地提了燒紅的碳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