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醒來好幾次,開口便問有消息了沒,周媽媽好一番安慰,這才寅時,老太君醒了便睡不着了,進了佛堂唸經去了。
慕容錦一早就出去了,清婷到沁園給柳氏請安,雖然清顏不見了的消息被壓住了,但是她依然得了些風聲。
清婷玉嫩秀靨堪比花轎,十指如削蔥,口若含朱丹,許氏看在心裡喜在眉梢,好在自己的女兒離家後平安回來,如果是她不見了,自己指不定急成什麼樣兒。
“娘,聽說四妹不見了?”
“輕點,這事兒你爹爹瞞着呢。”
“那是真的嘍。”清婷放低了聲音。
“就你鬼靈精,這事兒還能說着玩的,”柳氏攬了女兒入懷,“你上次也是這般不見了,娘急了一宿都沒有睡,好在你平安回來了。”
想起那離家出走之事,清婷自知失了教養,日後行事便穩妥了些。不過聽說清顏不見了,她昨晚高興得都做了好夢。
“她要是回不來了多好,”清婷噘着嘴道。
柳氏寵愛地拍了下清婷粉嫩的臉頰,“這話要是你爹爹聽見可逃不了責罰,昨兒個還說你不與姐妹相親厚,那丫頭怎麼說也是你的妹妹,而且還深得祖母喜歡,她還是不回來,祖母可要傷心了,有時候回來比不回來更加讓人歡喜。“
柳氏話裡有話,清婷有些迷茫,顯然聽不懂,柳氏當初就怕她嫁入侯門大家受不了這麼算計。
“女兒纔不要見她那副嘴臉呢,哄得祖母一愣一愣的,也不曉得下了什麼藥。”
柳氏無奈清婷在自己面前這般性子,這時柳媽媽說老爺從外面回來了,在書房等着夫人,柳氏略微收拾了一下,去了“聽書”。
慕容錦正一籌莫展,見了柳氏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可怎麼辦?我剛從外面回來一無所獲,連娘那邊都不敢過去,生怕又問了我卻不得答覆,問了好多戶人家,都說當時沒有留意顏兒的馬車,怎麼就這麼巧了?”
柳氏蘭香柔荑輕按了慕容錦的太陽穴,“老爺先好好休息一下,養好精神了再出去,身體要緊,顏兒福大命大,自會沒事。”
柳氏的話空洞而虛幻,慕容錦不得不承認自己聽了之後心裡舒服一些,他深怕找到請顏時女兒會怨恨自己。
柳氏也不多言,想讓慕容錦靜靜地休息一會兒,可柳媽媽過來催說老太君急於見老爺,慕容錦嘆氣不得不去鶴園。
清婉也急急地趕了過來,昨日沒見清顏之後便讓下人們到處打聽去了想,想不到得了一個重要的消息,“清河衚衕那裡有人見到一輛馬車,雖然車上過了府牌,可那人不識字,只說上面的鈴鐺很別緻,所以多瞧了兩眼,可車轍上的兩個人面相兇惡,嚇得躲開了。”
“面相兇惡?會不會真的碰上歹人了?老三,你趕快想想辦法啊,這可都一天一夜都沒有消息了。”老太君着急地催着慕容錦。
慕容錦怎會不急,說道,“事不宜遲,那兒子就先從清河衚衕開始,再沿着松青裡查過去。”說完,大步流星地出了鶴園,召集府裡的護院按計劃行事。
不明黑暗中,清顏又餓又渴。她試圖動了動身子,雙手雙腳都被幫着結結實實的,嘴裡還塞了一塊布,,只能發出嗚嗚地聲音,眼睛也被矇住了。她試圖轉動身子,可狹小空間讓她的頭硬生生地碰個正着,疼得直吸氣。
難道自己真的被綁架了?紫玉真是個烏鴉嘴,居然不幸言中。
這是哪裡?是誰綁架了自己?是什麼用意?清婷的腦海裡不斷涌現出這些問題,動不能動,看不能看,只留得一雙耳邊,希望聽到外面的聲音。
“砰”地一聲,好像什麼東西被撞開了,能聽到聲音,清顏欣喜若狂。
“大哥,幺妹說讓我們放人,你看着怎麼辦?”
“放人?哈哈哈,這麼好一個機會,怎麼能隨便放人呢?”
清顏聽了心裡莫名地恐懼,他們想幹嘛,清顏又微側了耳朵,希望能聽得真切一些。
“大哥,你的意思是?”
“別想得那麼放蕩,就這麼一個未長開的女娃子,開苞了也沒有味道。”
“那大哥準備怎麼辦?弟弟我一定跟隨。”
“要是能有個萬把兩銀子,要什麼姑娘沒有,窯子妓院的門隨你進。”
“高,實在是高啊。可幺妹那裡怎麼辦?”
“就她那麼點膽量,還妄想。。。。。”剩下的聲音清顏便聽不見了,聽聞他們不會將自己怎麼樣,一個猛跳地心慢慢靜了下來。
正個身體只能蜷曲着,濃重嗆鼻的油漆味充斥鼻腔,難道自己被裝進一口箱子了,清顏猜想。
“大哥,這信是寫好了,就這麼送過去,慕容府的人要是不相信怎麼辦?”
那大哥好像在思考,沒有聲音了。
清顏的腦袋越老越沉,聽力也隨之下降了。
“順帶點信物過去。。。。。。”外面的聲音也只能斷斷續續地聽到一些,她想集中精神,可這地方已經讓她呼吸困難了,類似鏈條重重地滑過,刺耳的聲音充滿這狹小的空間,讓人有種快要崩潰的感覺。
接着頭頂一鬆,一股新鮮的空氣鑽進了清顏的鼻子,眼睛還能感受到一點亮光。
“大哥,這嬌滴滴的小姐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喝水吃東西了。”
“給她水喝,可別渴死了,到時候我們就麻煩了。”
捆綁清顏嘴巴的布條鬆開了,下巴一下子沒有了知覺,清顏試圖擡了擡下巴,還能動。
隨即一股清涼的水灌入了嘴巴,幾乎乾涸枯萎的身體又能動了一般。
“就她身上那荷包吧。”清顏覺得腰部被拉了一下,想是荷包被拉走了。
“大哥,”清顏嘶啞着嗓子說道,“那荷包平常得很,街上隨便都能買的到,大哥若想求財,恐怕不能如願。”
“你說什麼?”
清顏見那人接話,強撐喉嚨的撕痛,“大哥要是想帶着這個荷包去我家裡怕是要徒勞一場了。”那荷包實在平常,姐妹都有。
“那要拿什麼東西過去,你不要耍花招,哥們只爲求財。”
“我手裡有一隻手鐲,是我姐姐送的,大哥一併帶過去他們纔會相信呢。”清顏動了動被捆綁的雙手。
“大哥,怎麼辦?”
“就依她說的,我們要一次成功,拿了錢遠走高飛。”那被稱爲大哥的人拍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