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花開了門迅速去了院子,只見簡玉庭正吹着蕭,臉上的面具印着皎潔的雪花,顯出一種妖媚的美。沾花抱拳行禮,嘯一個收聲停了下來。
沾花將自己收集的信息全數告訴了簡玉庭,尤其是那個右眼長了一個紅斑的男人,簡玉庭聽了微微點頭,忽然,窗戶被打開,傳來紫玉的聲音,“姑娘,外面雪大着呢,仔細凍着。”在看見人影之前,簡玉庭一個飛身翻過了牆,不見蹤影。
“沾花,你和誰說話呢。”清透地聲音從窗戶裡傳了出來,只見清顏只着了件披風。
“沒,沒說話,不過一隻野貓罷了。”沾花心虛地說道,公子勢必還站在那邊的牆下,自己形容他是野貓,會不會挨罰。
“我明明看到一個人影的,難道是我看岔了,你先進來吧,小心凍着。”清顏關切地說道,只見沾花回頭望了望踩着雪回了屋,“這雪下得可真大。”
“是啊,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韓愈)。”清顏喃喃吟道,略帶傷感,明天就是她進慕容府過得第一個年。
第二天清顏在一陣炮竹聲中醒來,也許是昨晚睡得有些晚,如今起牀的時候還覺得憊懶得很,王媽媽早端了幾色早點過來,還冒着熱氣。
“姑娘,用好早膳該去給老太君請安了,二姑娘和三姑娘都已經過去了。”王媽媽笑着說道。
“知道了。”清顏應道,推開窗戶,外面一片晴好,晶瑩的白雪在陽光下有些晃眼,清顏忙閉了眼睛,忽然確信昨天晚上自己是真的看到了一個人影。
用過早飯,清顏帶了紫玉過去,可沾花卻說想去老太君那裡看看,硬要頂下紫玉,跟清顏過去請安,地上有些溼滑,到了鶴園的時候,繡花鞋已經溼透了,腳趾隱隱覺得有些僵硬,西堂屋裡清婉等人都在,連一向不多見的清華也在,這倒不奇怪,今天畢竟是大年三十。
“四妹可來了。”清婉親熱地打招呼,清顏羞赧一笑,“祖母,孫女兒來晚了。”
“不晚不晚,是我們來早了,祖母準備的東西太吸引人了,四妹怕是不知道而已。”清婉說道。
“三丫頭到是會說話,”老太君今天穿了見金絲黑緞敞服,配上黑金暗紋腰帶,看上去極爲尊貴,“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不過都來討祖母歡心,祖母啊知道你們孝順。”
五個姑娘見老太君這般說話,整齊跪了下去,“孫女兒願祖母福壽安康。”
“都起來吧。”老太君雙手一扶,“繡雲,把東西都分了吧。”
周媽媽將五個盒子一一分去,用手一顛,分量不輕。五人剛落座,絳紫掀簾進來,帶進一股冷氣,“老太君,簡家侯爺和兩位少爺過來拜年。”
“快快請進來,你們都先到後面去吧。”老太君不忘男女大防,畢竟客人中還有兩個少爺,而清婷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了。
清婷聽了,撒嬌道,“祖母,讓孫女兒留下來吧,孫女兒也要給簡伯伯請安。”
“不像話,哪有姑娘家這般自請的,到是讓人覺得我們爵爺府少了教養。”老太君不動聲色地呵斥道。“祖母。”清婷不放棄,上次就是沒有看到簡玉庭而失望很久。
“快些下去,成何體統,多學學你那些姐妹。”老太君見其這般,略帶不悅。
清婷嘟着嘴巴,一步三回頭,但還是去了東堂屋。
西堂屋熱鬧的說笑聲不斷傳進東堂屋,清芳和清婷好奇不已,數次去了門口停音,“二姐,你見過簡家少爺吧,是不是長得很好看?”清芳好奇地問道。
“想知道,自己去看唄,問我做什麼。”清婷無心應答,扭着裙上的飄帶走來走去。
清芳無趣,又坐到清顏身邊,問道,“四妹,你一點都不好奇嘛?”
沾花一聽,緊張了起來,還未等清顏說話,就說道,“不過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還能長成三頭六臂不成。”
“你這丫頭真是會說笑,那不成了妖怪啦。”清芳笑着說道,見清顏也無心探究西堂屋的客人,更覺無趣,可心中的好奇仍然洶涌。
好在姑娘沒有這份清閒,沾花按了按因緊張而心跳加快的胸口,舒了一口氣。
過了半個時辰,傳來“軲轆軲轆”的聲音,清芳早已按捺不住了,掀了簾子看見簡家父子出了西堂屋,“四妹,快過來看。”清芳朝清顏做了個手勢,清顏抵不知她的熱情,起身朝門口看去。
沾花腦子裡滿是昨晚簡玉庭的交待,“明天我要給你們老太君請安,你跟着你們姑娘,別暴露了我的身份。”所以聽清芳這麼一說,急忙拉住了清顏的袖子,“姑娘,奴婢。。。。”沾花說到一半,面露難色,情急之下不知道找什麼藉口了。
“怎麼啦 ,哪裡不舒服?”清顏着急問道。
沾花心裡一樂,她就知道清顏心軟,“奴婢想要如廁。”
“快去快回。”清顏覺得有些好笑,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沾花看時間差不多了,纔去了淨室,清顏只看到了簡氏父子漸漸遠去的背影。
“四妹,你來晚了,那簡大少爺長得真是好看,只可是殘廢了。”清芳惋惜道。
“莫非三姐是動了春心了。”清顏巧言一笑,美眸卻盯着那遠去的背影久久不放,如果不是看到那人坐輪椅,還真以爲自己看錯了。
西堂屋又變得熙熙攘攘起來了,幾個兄弟都過來了,只見老太君說道,“你們要好生唸書,光宗耀祖,定要兄親弟恭,,切不可紈絝度日”幾句訓導之後,才得了老太君的年禮,兄弟姐妹們才輕鬆下來,一陣相互拜年問候,得了年禮不說,還紛紛拿出來顯擺,好不熱鬧。
中午都在鶴園用膳,清顏等人幫着老太君掛燈籠,貼窗花,俊扉俊凡年紀大些就負責點爆竹煙花,大家分工而做,老太君看了喜笑顏開。
然而誰也想不到一派喜慶之下藏着欲來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