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夢瑤氣勢洶洶的離開顧夕瑾,並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翠彤的地方。
“咦,瑤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翠彤見安夢瑤黑沉着臉進來,也不說話,只是怒氣衝衝的坐着,忙笑着上前,“這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得罪安南侯府的大姑娘,告訴姨母,姨母替你出氣!”
“除了那個女人,還有誰會得罪我!”安夢瑤這一次連一點臉面都沒有給翠彤留,“我方纔就說了,不必和她去商量,你偏要去,瞧瞧,現在我這張臉,都不知該放什麼地方了!”
“怎麼?太太拒絕你了?”翠彤一臉的驚訝。
“何止是拒絕了,簡直就是把我臉放在地上用力的踩!”
“這,這不會吧?太太最是賢淑的,對那些庶子庶女們,也是最寬厚的。”翠彤的臉色越發的訝異了,“昨兒個我大哥來的時候,還跟我說,以後太太定然不會虧待我的,太太在京城中的名聲可是很不錯的!”
“姨母,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就是個虛僞透頂的人嗎?!”安夢瑤猛地一跺腳,,“姨母,你被她騙了,還替她說好話!”
“誒!”翠彤突然嘆了一口氣,“瑤兒,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啊,你聽姨母的話,在熬兩年,等你出閣了,就可以自己當家做主了,我……這輩子就這麼過了。”
“你……”安夢瑤瞪着翠彤,氣得滿臉通紅,“你爲什麼要忍?!”
翠彤一臉的苦笑:“我不忍又能如何?她是太太,我算什麼?雖然這府裡的人喊我一聲新太太,但卻是一個到現在還沒有名分的女人,再過幾天,太太的姐姐就要嫁到府裡來了,我就越發的……”翠彤聲音越來越低沉,到了後來,連聲音也沒有了。
“姨母……”安夢瑤站起來,走到翠彤的身邊,“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翠彤像是受了驚一般的,猛地擡起頭:“瑤兒,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我現在什麼都不求了,只求肚子裡的孩子能讓我安安穩穩的生下來。”
“姨母,放心吧,一切都包在我身上。”這樣的翠彤讓安夢瑤越發的心疼。
“不行!”翠彤猛地拉住了安夢瑤的手,“你不要管我!你記着,你要和太太搞好關係,這樣,她纔不會在你的婚事上弄手腳,不論如何,婚事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你可千萬不能學我一樣,一定要找一個一心一意對你的纔好。”
安夢瑤臉騰的漲紅起來:“姨母,你再說這個,我就不依了!”
翠彤笑了:“我的瑤兒害羞了。這有什麼好害羞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侯爺回來了,太太應該會出席一些宴會,你一定要跟着太太一起去,若是看中了什麼人,就讓太太跟老夫人去說,這人選啊,若是讓太太幫你挑,誒……”翠彤長嘆了一口氣,又不說了。
而安夢瑤卻被翠彤的話,說得心中一動,一個念頭不可抑止的瘋漲起來,臉頓時血紅的,隱隱的連脖子都紅了:“這府裡,也只有姨母會對我說這些了。”
翠彤拉着安夢瑤,嘆道:“在這個府裡,除了你祖母和父親,也是隻有你與我是血脈相連的,我不疼你,誰疼你!”
“姨母,若你是我嫡母,那該有多好。”安夢瑤倚在翠彤的身邊,幽幽的開口,“姨母,你放心,我終究有一日,要讓你成了我嫡母。”
“瑤兒,你可千萬不能胡來,雖然我不是你的嫡母,但若是誰敢欺負你,我定然也是不依的!你放心的,你還有我,還有你大舅舅替你做主!”翠彤一臉正色道,彷彿這一次,安夢瑤已經被人欺負的遍體鱗傷了。
“嗯。”安夢瑤用力的點了點頭,“姨母,這廚房,我應該怎麼辦?那個女人怕是連一點都不肯援手了。”
“這……”翠彤愣了一下,“我不好插手的,否則讓母親知道,你我都是要挨罰的!”
“又沒有讓姨母替我出面,姨母只要替我拿主意就行了。”安夢瑤抱着翠彤的手臂,輕輕的搖晃着。
顧夕瑾從福安堂回來,匆匆用了一些晚飯,便讓知竹和知畫替她收拾着睡了。
可能是真心累倒了,這一夜,她倒是睡的安穩,連個夢也沒做,睜開眼睛的時候,東方已經發白了。
知竹進來,替顧夕瑾收拾的時候,沒有像往常那樣,嘰嘰喳喳的一堆話,只是悶着頭,替顧夕瑾撩起幔帳。
顧夕瑾奇道:“你今兒個怎麼悶嘴葫蘆似的?”
“不要說太太,連奴婢都有些不奇怪呢。原先的那些人現在都去大姑娘的院子了,我們這裡自然就清靜了。”知竹利落的掛好了幔帳,一邊笑道,“太太今日想要吃什麼?奴婢遣人去跟大姑娘說。”
顧夕瑾搖頭道:“算了,何必去給她添堵,沒得自己找不自在。”
“說的也是,今日大姑娘新官上任第一把火,不知道燒到誰哪裡。”知竹笑道。
顧夕瑾正色道:“不管她燒到何處,反正你約束着我們院子的人,千萬不能自己湊上去,給她做筏子,否則到時候,說不得我只要犧牲她了!”
知竹臉色一凜,沉聲應道:“太太放心,奴婢省的,一定會約束着院子的丫頭,不讓她們亂走亂說話的。”
知畫進來:“太太,外面姨娘們來請安了。”
“你去跟她們說,這幾日就免了請安。”顧夕瑾道,“我今日還有很多事情呢。”
“是。”知畫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知竹開了箱子,拿了一件深褐色的,繡着纏枝荷花的比甲出來:“太太,今兒個穿這個吧。”
顧夕瑾點點頭,在知竹的服侍下,把自己拾掇乾淨了:“走,吃早飯,完後開工!”
知畫進來,一看顧夕瑾的打扮,好看的兩條眉毛就擰在了一起:“太太怎麼還是這麼一副打扮?昨兒個侯爺和老夫人都說……”
顧夕瑾想也不想的就開口打斷了知畫的話:“好了,這種打扮我穿着舒服,換一種打扮,別人看着倒是爽心悅目了,但是我卻渾身不舒服了?我沒必要因爲其中一個兩個人不喜歡,就苛刻自己,讓自己一整天都不舒服!”
知畫和知竹苦笑着對視了一眼,沒有在繼續勸。
用過早飯,顧夕瑾等了好一會兒,一直沒有等到安夢瑤過來,便不再等了,依舊帶着言兒等人去福安堂請安。
到了福安堂,老夫人和言兒等人說了幾句,就讓他們回去了,卻留了顧夕瑾說話。
“夕瑾,你姐姐過門後,住在哪一個院子,你定了沒有?”老夫人問道,“若是還沒有定,那就快些,好讓她們再點過來打傢俱。這件事宜快不宜遲,你今兒就再去武安侯府走一趟吧。”
顧夕瑾想了想:“母親,我想把天香院給七姐姐,母親覺得如何?”
“嗯,這個院子倒也可以,只是把牌匾摘了,到時候讓你姐姐自己定一個,你這就去吩咐收拾院子,完了,就去武安侯府。”
“是,媳婦這就是。”顧夕瑾連忙站起來,告辭出去了。
天香院在安南侯府的主線上,也是府裡數得上的院子,顧夕瑾帶着知竹和知畫去天香院看了一圈,然後吩咐婆子們仔細打掃了,這才讓前院套車,去武安侯府。
一行人還沒有走到二門口,就看見張姨娘的丫頭,捂着臉,披頭散髮的跑過來,遠遠的看見顧夕瑾站在二門口,哀嚎一聲:“太太,救命!”“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用力的磕起頭來。
“太太,是綠兒。”知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頭,有些吃驚的道,“這丫頭平日裡唬唬赫赫的最是威風了,怎麼這回子嚇成這樣?”
“知竹,你過去看看,快些回來,馬車就在外面等着,耽誤了不好。”顧夕瑾微微的蹙了眉,掃了一眼追着過來的人,輕嘆了一口氣。
她已經眼尖的認出來了,那個追在最前面的是安夢瑤的丫頭紅杏!
看樣子這事情一時半會兒的,怕是不能消停了。
“太太,是大姑娘那邊的人。”知畫也看見了紅杏。
“你遣人去老夫人院子裡,喊燕兒過來,快一些。”顧夕瑾心思一轉,吩咐道。
“是。”知畫招手喊了一個小丫頭過來,吩咐了幾句,小丫頭轉身,飛快的走了。
知竹問清楚了緣故,正要轉身回來,這時候紅杏也已經趕到了,擡頭看見站在一邊的顧夕瑾,不得已站住了腳步,屈膝行禮:“太太安。”
顧夕瑾沉了臉:“這一大早的,就在府裡大呼小叫的,眼中可還有規矩兩個字?”
紅杏沒有想到顧夕瑾不問是非,開口就是責備,怔了一下,隨即臉上閃過一絲不屑:“太太,並不是奴婢不懂規矩,只是若不如此,奴婢的差事就做不下去了。”
紅杏平日裡習慣了安夢瑤不把顧夕瑾放在眼裡,而顧夕瑾遇見安夢瑤的人,一般也都是示弱的,以至於安夢瑤的人,根本就看不起顧夕瑾,因此紅杏回話的時候,也沒有多少把顧夕瑾當成主子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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