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謹“噗哧”一聲笑了:“林二姑娘,不知你可聽過這一句話,好奇的人死得快!”
顧夕謹緩慢而又平緩的把這句話說出來,盯着林二姑娘的眼睛,眼角突然向着一揚,顧夕謹的整張臉,猛然間就顯得凌厲起來,挺直了腰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林二姑娘,眼中的不屑就這麼直白的擺在了臉上。
“你……”林二姑娘一臉驚駭的看着顧夕謹,她怎麼也想不到當着這麼多的人面,顧夕謹竟然就這麼明晃晃的威脅她,連一點兒的迂迴都不用!
“小孩子家家的,還是跟着大人一起走比較好,否則誰也不知道什麼就夭折了!”顧夕謹乜着眼睛,瞟了一眼林二姑娘,轉身吩咐跟在一邊的宮女。
“我……”林二姑娘剛要開口講話,就看見一個宮女裝束的人,出現在她的面前,“林姑娘,林夫人在前面等着姑娘呢,請林姑娘跟奴婢來。”
“我,我不去!”林二姑娘怨恨的瞪了顧夕謹一眼,用力的跺了一下腳。
“小姑娘,這棋子不是這麼好做的!今日我把你送還給你母親,算是看在今兒表哥大婚的份上,饒了你一次,下次若是依舊這麼的人臉豬腦,就怪不得我了。”顧夕謹用一種不屑加嘲諷的口氣,倨傲的說完這一段話,這真的比打臉還厲害十分!
“嘶……”在場的所有名門閨秀都倒吸一口冷氣。
像顧夕謹這種做法,她們還是頭一次看見!特別是那一句“人臉豬腦”,端的是刻薄到了極點!這句話若是傳了出去,這林家的二姑娘怕是以後再也沒臉出門了!
顧夕謹用一種傲慢到極點的目光,緩緩的掃過在場衆人的臉。
在場的名門閨秀在顧夕謹盛氣凌人的目光之下,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顧夕謹看了一眼,眼前這些個一臉恭敬的名門閨秀,示意宮女把林二姑娘拽了去見她家的家長。
林二姑娘雖然不願意,但是宮女的堅持下,最後只能一臉沮喪,灰溜溜的跟着宮女去了。
名門閨秀們臉色微微的全都變了,想不到這個靜敏郡主竟然強勢到這個地步,那個林二姑娘不過就是說了那麼一句,她就擼着袖子,“啪啪”的把人家的臉給打腫了!而且連餘地也不曾留一絲。
“各位姑娘可是覺得心中不忍?”顧夕謹就在這一刻,突兀的再一次開口了,也不等在場的人回答,頓了一下繼續道,“所謂欺人者人恆欺之,所以,她在開口之前,就應該做好被我壓着欺負的自覺。”
“……”
“其實,在這個京城中,關於我的流言,應該並不僅僅只有這麼一個吧?”顧夕謹嘴角再一次緩緩的勾起,只是這個笑容落在在場的名門閨秀眼中,卻顯得十分的猙獰。
“或許,還有一些關於我和表哥之間的傳說,你們也曾經聽過吧,可是現在你們誰敢當着我的面,把這些話說一遍?”顧夕謹臉上狠戾和譏嘲更甚,“怎麼?不敢了麼?”
在顧夕謹這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之下,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了:“靜敏郡主,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畢竟我們這些人都沒有……”
“都沒有?”顧夕謹冷笑一聲,打斷了對方的話,“剛纔林二姑娘開口說話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出來分辯?或者說,其實那時候你早已經打算好了看好戲,若是發現我軟弱可欺,想必你也不介意上前踩一腳,跟着痛打落水狗的!”
“……”張了張嘴,這人並沒有在開口。
“你們要記住,真理一般都站在強者這一邊!”顧夕謹的目光當即陰森起來,“在你們沒有法子把我踩在腳底下之前,最後不要再讓我聽見這些流言蜚語!你們若是非要在背後說,那就祈禱老天保佑你們,不要讓我知曉吧!”
“……”名門閨秀面面相覷,她們原本也是人中龍鳳,爲人高傲囂張,可是卻沒有見過如顧夕謹這種,把囂張就這麼明明的擺在了臉上,連一點矜持都沒有。
“知畫,知竹,紅衣,我們走!”顧夕謹的目光再一次掃過衆人,微微的揚起頭,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孤傲,“姑母一定等得你了!”說完,也不看在場的衆人,帶着三個丫頭,揚長而去。
“真,真是豈有此理!”在顧夕謹的身影走得看不見的時候,一個憤懣的聲音,終於在人羣中響起,“她,她怎麼敢……”
“你若屬實有膽子,你當着她的面去說去!”一邊突然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隨即一個身邊嫩黃色衣裙的姑娘,帶着丫頭,緊走兩步,追着顧夕謹的腳步,急匆匆的去了。
“你……”平白無故的被人搶白了幾句,原本就滿肚子的火氣,這下子越發的鬱悶,可是她卻不敢在發牢騷,臉色倏的連變了幾次,然後恨恨的嘟囔了幾句,帶着丫頭拐了一個彎,走上了另一條小徑。
站在原地的名門閨秀們,互相看了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各人行動起來,卻沒有一點猶豫,相當一部分的人,追趕者顧夕謹去了,還有一部分人,帶着丫頭繞了一彎,朝着別處去了,還有一小部分留下了下來,笑道:“我們不如就等在這邊,等喜宴開始再過去如何?”
這一提議,很快就獲得了剩下的人贊同。
顧夕謹帶着三個丫頭,朝着東宮緩緩走去。
走了一會兒,知畫終於熬不住開口說道:“姑娘,剛纔那件事……真是大快人心!”
紅衣微微蹙了一下眉心:“姑娘,奴婢總覺得剛纔姑娘……應該留一些餘地……”
兩個丫鬟的兩句話,就把她們的性子顯露無疑。
顧夕謹把目光落在了知竹身上:“知竹,剛纔那件事,你怎麼看?”
依着知竹的性子,理應取一個平穩之道,顧夕謹覺得在這件事上面,知竹的想法應該和紅衣差不多,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知竹竟然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話。
“姑娘,其實今兒這件事,你還可以做的更加激烈一些!姑娘的性子還是太過軟糯了一些。”
軟糯……?!
知竹竟然說她的性子太過軟糯?!
顧夕謹不敢相信的看着知竹,在靜安候府老夫人的教育下,她現在敢殺人了,在獨孤傲天的薰陶之下,她現在可是囂張到了極點,在納蘭榮臻的寵溺之下,她現在可是敢一言不合就揚手打人……
她怎麼也瞧不出來,她到底哪一點能被人稱之爲軟糯?!
“……”知畫看着知竹,一臉的不敢置信。
“……”紅衣看着知竹,滿臉的驚詫。
“……”顧夕謹看着知竹,突然開口道,“你放心,從今而後,我一定以牙還牙,讓她們都知道,我顧夕謹並不是一個能夠被人欺負的!”
知竹用力的點了點頭:“姑娘現在誰也不用怕了,若行事依舊瞻前顧後,免不了就要吃虧!只有讓那些人知道,只要惹到了姑娘,姑娘一定會不讓他好過,那些個在暗地裡窺探的人,才能收手。”
顧夕謹把知竹的話,細細的想了一下,不由得身爲贊同的點了點頭:“俗話說,人之初,性本賤,有些人慣會欺軟怕硬的!”
“郡主,娘娘遣人來找郡主,太子妃娘娘快要進東宮了。”宮女在一邊輕聲開口。
“啊,快,快些去東宮。”顧夕謹一聽立刻就急了,納蘭容卿可是大老闆,若是她惹得納蘭容卿生氣了,她可是立刻就少了好大的一座靠山!
在宮女的帶領下,顧夕謹不再悠哉悠哉,急急的東宮趕去。
一路上,一行人走的飛快,顧夕謹很快額角就見了汗。
緊趕慢趕,終於在太子妃進東宮之前趕到了東宮,才進東宮的正殿,就看見納蘭容卿坐在主位上,看見她進來了,笑着招呼:“我的兒,快過來這邊。”
“是。”顧夕謹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這才恭敬的應了,走到納蘭容卿的身邊,柔順的站了,“姑母,剛纔在路上發生了一點事情,所以才耽擱了,還請姑娘降罪。”一邊說着,一邊屈了屈膝。
納蘭容卿聽了顧夕謹的話,目光就朝着左邊瞧去。
顧夕謹順着納蘭容卿的目光看過去,竟然看見了林二姑娘,她此刻正隱藏在一箇中年夫人身後,極力的躲避着顧夕謹的目光。顧夕謹看着林二姑娘那畏懼的模樣,朝着她用力的呲了呲牙,林二姑娘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看來坐在左邊第一個的中年夫人,應該就是林丞相的夫人了,不知她聽了林二姑娘的哭訴,現在心中是怎麼想的?想來已經把顧夕謹恨之入骨了!
林夫人似乎感覺到了顧夕謹的注視,這時候擡起頭來,朝着顧夕謹的方向看了一眼,竟然還朝着顧夕謹勾嘴一笑,那臉上一片祥和,並沒有顧夕謹想象當中的怒不可遏。
林夫人的這個反應,倒讓顧夕謹愣了一下,感情她把這個林夫人當成了對手,而人家卻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敵意……
“郡主。”就在顧夕謹疑惑的時候,林夫人正看着她,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