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紅袖她們待我都好,都是嫂子我自己不好——”說罷顧淺霜如見了主心骨般,將自己的一腔心事統統都告訴了陳五可。五可不由心中暗歎古代這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之說的害人不淺,又想着在古代,養兒防老觀念的潛移默化,但到最後,她還是被自己如今的思想打敗了,一個女子,身處這封建禮教森嚴的古代。如果不是有出奇的能耐,還是不要自己拋頭露面。要想幸福一世。出嫁後必得有夫君的庇護,假若夫君入了黃土,也只有兒子纔是終身的依靠……
想到此,陳五可長嘆一聲,沉吟半晌道:“二嫂子,我看這事還是不要讓大哥知道爲好。那丫環已然有了身孕,若是被大哥知道了,他是極有責任心的男子,不管喜不喜歡,必定要擡了那丫頭做姨娘。那姨娘生了寶寶,他必定因愛了寶寶而愛姨娘更多。那樣必會剝奪了對你的疼愛。到時候,怕你哭都來不及。所以,淺霜嫂子,且莫有那婦人之仁。”
“可兒,若是你,會將那孩子害死麼?”顧淺霜剛收了眼淚,如今又泫然欲泣。
“淺霜嫂子,你的心腸沒那麼歹毒,是也不是。若不然,你也不會站在這裡不由自主,悲傷哭泣是吧。我看不如這樣,你可與大哥這樣交代,只說那明兒是你二叔在外一晚瀟灑不負責任的結果,爲了瞞住我,才把這明兒放於你處,待日後生下孩兒,過繼給你們做子女,至於那明兒,等她生產完畢,早早與她發配了纔是。”
“她本是母親爲了羞辱我孃親特意找來貼身服侍自己的丫環。不想孃親在父親面前巧言善道,說孃親羞辱她如何如何。父親便很生氣地將這丫頭賞給了孃親。恰好我那日回孃家,在孃親身邊發現了這丫頭與我容貌有幾分酷似,便動了那個歪念,誰想雖是成功了,終是怕養虎爲患。不過,這明兒頗爲知足,她本被母親百般爲難,如今見我這般待她感激不禁。”
陳五可嘆道:“淺霜嫂子,你千萬莫要以爲誰都是好人。你只聽我的,待孩兒生下後,只好生髮配了她就是。”顧淺霜無奈地應了,忽又猶豫地道:“五可妹妹,即說是二叔在外的瀟灑事務。卻需你先與二叔通好光,若不然,這兄弟二人談起這事來。豈不露了馬腳。”
“這個二嫂子不必擔心。可兒自會安排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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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五可與雲程的新居門前,是兩個枝葉繁茂的海棠花樹。樹開滿了或紅或白的密密層層繁花,這繁花從樹枝開到樹梢,不留一點空隙,在陽光下就像幾座噴花的飛泉。雲二公子身穿白衣,雙手背後,正緩緩地在那花樹下漫步,眼望門外,似有所待。遠着着他那已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的小娘子姍姍而來。他忙極其殷勤地迎上去,笑吟吟地打着招呼:“娘子,回來了。不知你去了何處轉悠這麼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