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這兩座小城鎮也一併拿下,他們的陣營將全部都往前推進數裡地,即使滄州出現了問題也可以暫時在這兩個小城鎮緩歇一陣,最後來個左右夾擊也不錯。
“皇上,派兩隊人馬分別將這兩個小城鎮也一併拿下吧!”柳奭瞥了一眼柳煙,嚴肅地說道,眸中好似還有些不高興,不過柳煙也沒指望他能立即就高興起來,往後她有的是時間讓他震驚,臣服於她。
龍燮點點頭,眸光閃動看着柳煙勾起的嘴角,手上輕輕握住她的,十指交纏彷彿怎麼也無法分開,柳奭和其他幾位將領看見兩人彼此對視的甜蜜目光,紛紛低下了頭,臉上有些羞赧不敢正眼看。
唯獨,站在最旁邊的江城,置身於一片黑暗燭火照不到的地方,籠在暗影裡眉頭見好似也多了一層陰雲,愁眉不展,抿着脣瓣,整個人透出一股落寞和悲傷的氣息,營帳內其他人都沉浸在連勝的喜悅以及明日一戰翹首以待的興奮之中,沒人注意到他。
回到兩人的營帳內,龍燮溫柔地替柳煙解下身上的粉色繡寒梅的披風,只聽她一邊張嘴自信地說道:“只要拿下了滄州城,我們就可以直驅而入紫麒國內部,派人加緊調度兵力過來,紫麒便可手到擒來。”
“還有鳳翔,鳳鈺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整個鳳翔也不過是朕……我們的囊中之物,煙兒你到時候就開心地做你的天下第一的皇后娘娘吧,哈哈……”龍燮放肆的笑聲在震徹整個營帳,胸口一陣起伏,大手一揮將柳煙攬在懷中,親暱地親吻着她的額頭,附在耳邊竊竊私語道。
“煙兒,這一切可都是你的功勞,你想要什麼,儘管和我說,我一定都答應你。”
聽着他信誓旦旦的話語,柳煙殷紅的脣角微微勾起,擡起一雙嫵媚動人,泛着瀲灩秋水的誘人眸子看着他,輕聲道:“真的嗎?”
“當然!我說話從來都是一言九鼎!”
柳煙輕輕一笑,雙手放在龍燮的胸口,感受着他衣袍底下跳動的心臟,細細地描繪着一顆心的形狀,嘴角勾起媚人的弧度:“我想要……你的心!”指尖一指,戳着他的心臟,似有若無的聲音妖媚入骨,聽的龍燮骨頭都酥了,抱着她的手不由地握緊,緊緊地攬住了她的腰,低頭在她脣上親吻一口。
“好,給你!”
還想深入繼續下去,卻被一根青蔥玉指擋住,柳煙的笑容愈發地妖媚,如山間的精怪一般:“這可是你說的!”
“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的心不在我這裡,我一定親手將它挖出來!”她妖媚的眸子突然一轉涌出一片鬼魅陰冷,嘴角的笑容也變的令人生寒。
龍燮的身子不禁一顫,自信地笑道:“好!”說完忍不住一親芳澤,美人在懷,豈能安坐,衣袍飛落,室內一片旖旎。
屋裡的人心跳如火,屋外的人吹着冷風,刀子刮一般地疼,默默地轉身離開。
一早,莫傾城醒來時屋裡已經沒了人,桌子上還留着她的早膳,匆匆地穿好衣服,也沒來得及吃一點兒,她就往外趕去,看見大隊人馬都已經整裝待發,立即跟了上去。
凌風依舊一身輕裝,正拉着他的馬,看見莫傾城過來,訝異一聲,“你怎麼醒了?”
“要出發了嗎?”莫傾城問道,目光一邊從周圍開始聚集的士兵們身上掃過。
“對啊!”凌風點頭道,看她眉宇間不甚輕鬆,問道:“怎麼了?”
“不留下一點兵馬嗎?”莫傾城看着一邊搜尋宗政彝的身影,一邊問道。
不等凌風回答,身邊突然多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她回頭看去,腳下不由地往後退開了幾步,忘記了行禮,目光頓在了他身上的盔甲上面,穿上盔甲的他身上看起來好像多了一絲戾氣,令人望而生畏。
凌風見她這麼大的反應,眼裡閃了閃,對着宗政彝行禮,“皇上,士兵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莫傾城掃了一眼周圍已經整裝待發的軍隊,問道:“霍翱要多長時間趕來?”
“大概三天!”宗政彝冷聲回答,“怎麼了?你有什麼發現?”
搖了搖頭,莫傾城沒出聲,眉頭卻是皺着,雖然這能破了柳煙頑固的防線,但是於他們而言也將陷入更深一層的危險當中,除非……希望霍翱能儘快趕到吧!
“龍炎那邊收到柳袁被擒的消息了嗎?”
“他們還不知道呢!”宗政彝看了一眼凌風,凌風開口自信地說道,他早就阻斷了柳袁那邊與這裡的聯絡。
莫傾城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卻沒說什麼,正準備去牽自己的馬過來,一隻手攔在了面前,手上提着一副略小號的盔甲,眼睛順着手臂往上看見一張冷漠的面孔,只一雙深邃如漩渦般地眼睛裡噙着一點什麼光芒。
“謝謝!”伸手接過,莫傾城就進去營長裡面穿上,又簡單地收拾了一番過後,這纔出來,馬也被人牽過來了。
凌風將馬繮遞給莫傾城,卻不見她對自己有任何的表示,不滿地道:“你就不謝我?”
莫傾城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牽着馬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就這一眼凌風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剛剛是說:你一個下人需要我道謝?
嘴角不禁地抽搐了一番,凌風氣惱地咬牙瞪了一眼莫傾城的背影,女人你給我記住了,待會兒上了戰場被嚇的屁滾尿流可別讓我救你!
誒……皇上怎麼讓她去了?早上醒來不是說不用叫醒她,不讓她去的嗎?
宗政彝本來是沒用讓莫傾城一同前去的意思,可是看見她堅定的目光便知道她一定會想去,就去給她找了盔甲過來,而且把她留在這裡反而更加地不可掌握,倒不如帶在身邊,私心裡還是希望她在自己的視線裡,他也想看看在戰場上這個女人會給他什麼樣的驚訝。
想到昨天營帳內的事,宗政彝看着莫傾城的目光不由地有些怔然,想起了霍珃——他的兄弟,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等到霍珃來的時候,他還能欺騙自己嗎?
“皇上?”凌風見宗政彝站着不動,輕喚了一句,看着他深邃的目光陷入了深思當中,皇上這幾天越來越不對勁了,這是怎麼了?
宗政彝斂起心底的情緒,快步上前走到了莫傾城前面,騎上馬尾隨在主將領之後,依舊還沒有在軍營內暴露他的身份,莫傾城和凌風則落在他的後面。
部隊緩緩前進,剛剛還算明媚的天氣,慢慢地颳起了冷風,烏雲漸漸地遮住了本就不算明亮的陽光,世界陷入了一片陰暗當中,寒風如刀子似的吹颳着,彷彿之間莫傾城感覺到臉頰上一片冰涼,手指一抹,有些溼潤,下雪了。
龍炎緩緩向着滄州城逼近的部隊當中,一輛四匹駿馬駕駛的馬車,嵌了厚實的簾子,密閉着冷風一點兒也沒法吹進去,車內龍燮靠在暖和的鵝絨毯子上,伸手環着柳煙的身軀,心疼地捏了捏她的臉頰:“都說了好好待着,跟上來幹嘛?難不成你還要出去殺一兩個士兵?”
柳煙擡頭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撥開他亂動的手掌,“這是關鍵的一戰,我不允許出任何的問題。”
“呵,你都已經仔細地看過地圖,其他的你也都瞭解清楚了,還怕出什麼問題?”握住她的微微有些冰涼的手掌嗔道:“你就別多想了,好好在馬車裡待着!你不冷,肚子裡的兒子也冷呢!”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隆起的小腹,柳煙眼底一閃,長長的婕羽投下一片陰影灑在她的眼眸上,一雙眸子籠在暗色裡,她輕聲問道:“要是這個孩子沒了,你會怎麼樣?”她的話問的很輕,卻帶着一絲認真。
龍燮察覺到不由地捏緊了她冰涼的手指,“不許胡說!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安穩地生下來,他將來還要做太子呢!”
聽見他這麼說,柳煙幾乎已經可以感受到他對孩子的在意,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他有這麼在乎的東西,不過看在這個太子的份上,她就勉強忍忍吧,大着肚子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這裡也不是現代,打了個孩子再生就是,古代就是麻煩,嘴角撇了撇,挑開簾子看了看,悉悉索索地雪花飄落下來,對面的滄州城也變的模糊起來,只隱隱看見城牆上有幾個黑點。
放下簾子,柳煙轉頭看向龍燮問道:“你說滄州城有多少兵力?”
龍燮以爲她不放心,笑着道:“大概也就幾千人馬吧,聽說昨天又有人馬過來支持,但最多也不會超過五萬!”
“五萬……”柳煙皺眉輕喃了一聲。
“我們有十萬大軍,完全不用擔心!”龍燮自信從容地說道,柳奭帶了十萬大軍過來,原本邊境就有十萬大軍,一共二十萬,還有其他附近幾個城的聚集起來也有數萬,此三次勝仗他們一共損失了六七萬人,紫麒損失也有五萬人左右,除去分散在三座城市的兵力,主營裡面還留下了近一萬人左右在。
馬車緩緩停下,大軍終於來到了滄州城面前。
主將策馬來到馬車面前,在外面恭聲稟報道:“啓稟皇上,皇后,滄州城上有士兵看守,請皇上下令攻城!”
“對方有多少人?”柳煙出聲問道。
“大概有……幾千人。”主將回頭看了一眼回答道,他也是參議的人員之一,早就見識過皇后娘娘的厲害。
“現在雪勢正在不斷地增大,拖下去將對我軍不利。”
柳煙挑開簾子看了一眼,也沒想到今天一早盡然下起了雪,地上已經開始集聚了一層淺淺的雪層,放下簾子對着龍燮點了點頭。
龍燮正是下令開始攻城,主將領旨策馬前去,率兵開始攻城,士兵們的叫聲在冰雪中響徹天際,若隱若現地傳入滄州城內,雪花還在繼續飄落,滄州城內已經覆蓋了一層淡淡的白色,銀白的世界裡安靜地可怕,四周不見一個人影,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