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神醫

“你應該會醫術吧,我求你,救救我文邦哥,可以嗎?”雖然他不喜歡她,但是求他救人,他總該不會決絕的吧.....

“這個懸崖底下的四周並沒有出口,如若想出去,除非要有人知道我們被困在了這裡,否則.....”後面的話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似乎害怕.....

聽完他說到一半的話語,她的心已經沉淪了,她徹底的絕望了,她的文邦哥真的沒有救了,即使她再怎麼的不甘心,可是她自己現在被困在了崖底,心有力而氣不足,終究是不能救回她文邦哥的命,或許是接連一二再再而三所發生的事情,太傷神了吧,她頭對旁邊一歪,便倒在了柔軟的地上,睡着了.....

沒有聽到她的說話聲,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聲,他嘆了口氣,摸索着,走出了山洞,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洞外的風很大,在呼呼的掛着,一絲皎潔的月光照亮了洞外的一片小小的天地,幾抹淡淡的光輝灑在他佈滿淡淡愁容的光潔的臉上,月光下的他,顯得更加的氣質獨特,不食人間煙火,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不真實。

突然,他合在一起放在胸前的手,不知覺的摸到了被洞中女子所吻的脣上了,內心深處的那根弦被輕輕的撥動了好幾下,異樣的情愫更加深了一層,他驚得坐在了地下,開始打坐,以驅趕心中的心魔,可是耳根邊總是靜不下來,彷彿她又開始在他的身旁哭泣了起來,此刻的他很煩躁,腦海中所浮現的都是那抹天真清純的身影,久久的揮之不去,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他匆匆的去拾了一些乾柴,便往洞裡走去了.....

洞內的火生了起來,望着躺在青苔上的人兒睡的很熟,他的眼角瞥到了她腿上的傷,還有臉部的瘀青,他的內心微微的搐動了一下,還有她剛纔讓他所救的那個人,聽到她的聲音是那般的急切,她口中的文邦哥一定是對她很重要的人,其實如果是他一個的話,他可以施展他那行雲流水般的輕功,飛到山崖上方去,可是身邊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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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上官府,顯得格外的冷清,翠屏給她家公子掖好了被角,打了一個呵欠,便離開了房間,希望回到住處的時候,能見到她家小姐平安的歸來,今天上午安郡侯又過來了,問她家小姐去了哪裡,她支支吾吾的,只能瞎編了個理由,給侯爺糊弄了過去,如若明天再問起,怎麼辦......

黑影輕快的在上官府中來回穿梭着,望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從一間房子裡走了出來,黑影輕巧的飛到了該間房子的房頂上,在房頂上掀開了幾塊瓦片,房間的蠟燭並沒有熄滅,藉着微弱的燭光,寬敞的房間裡的一張大牀上所躺着的一個臉色蒼白之人的影子映入了他的眼中,牀上之人他有些印象,就是她口中的文邦哥,瞧見剛纔離去之人的身影越走越遠,他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上....

進了房間,他揭下了戴在臉上的黑色蒙面,來到牀前,先翻看了一下躺在牀上之人的眼珠,眼睛之中的瞳光已經幾乎全部擴散光了,他的心一驚,或許再晚來一天,真的是救不活了,然後再號了一下脈,做完這些程序後,他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把一個紅色的小藥丸,硬塞進了牀上之人的嘴裡,這個小藥丸是少林寺獨有的還魂丹,具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他正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牀上之人的身上所蓋的被子被他剛纔喂藥的時候不小心給弄掉到了地下,正當他準備給他蓋上的時候,牀上之人腿上所打的厚厚的紗布刺痛了他的雙眼,陡然間,他又想起了雅若.....

費了一番的力氣,終於把躺在病牀上的人兒的一雙燒傷的腿該進行骨接的地方接好了,望着房間的蠟燭快要燃燒完了,而放蠟燭的燭臺距離牀很近,他走上前,把所剩無幾的蠟燭吹滅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躺在牀上的人,明天早晨應該就可以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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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的時候,明空終於把躺在洞內的青苔上的人兒的腳上和腿上的傷都上了從懸崖邊採集回來的治療跌倒的草藥,來回的奔波,睏意來襲,他便坐在地下睡的很香的人兒的不遠處,開始打坐起來了....

腿和腳上微微的清涼刺激着雅若的神經,雖然是在睡夢中,但是她能感覺到有人在她的身邊,往她的腿上和腳上塗抹藥材,是那般的輕柔,彷彿害怕把她弄疼了似的,雖然有些輕癢,她雖然很敏感,但是還是忍住了隱藏在心中的笑意,仍憑那個人的難得的呵護,淡淡的檀香漂浮在她的鼻翼的兩側,讓她非常的安心.....等到再也感覺不到他冰冷的雙手和他鼻翼間淡淡的檀香的氣味的時候,她才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卻發現他坐在她身邊不遠處打坐的...

躺在地下靜靜的觀望着不遠處的那抹身影,雅若覺得很不真切,便挪動了身子,向他靠去,等到了周邊,她忍不住把頭輕輕的枕在了他盤坐的雙腿上,雖然他的腿有些硬,咯的她的頭有些吃痛,可是她覺得只有這樣,她才感受到他真實的存在....

雖然兩眼緊閉,坐在地下打坐,也陷入了睡眠狀態之中,可是洞外和洞內,有一點兒風吹草動,他都能感覺的到的,他知道地下的人兒正在一步步的靠近他,可是此刻的他卻彷彿被佛祖施了一個定身咒一般,給定住了,他自己半點都動彈不得,仍憑妖女接近他,然後再一點一點的把他的心吞噬掉.....

枕在他硬邦邦的腿上,她又睡着了,而且這次還做了一個夢,在睡夢中,雅若夢見了她文邦哥哥醒過來了,而且正跟往常一般,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她,睡夢中的她開心的笑了起來.....

聽到她咯咯的笑聲,明空睜開了打坐之時緊閉的雙眼,睡夢中的她很恬靜,雖然左臉頰被那個狂徒打的還有瘀青,但是並不影響她清秀的容顏,此刻的她笑的很甜也很美,跟荷花池中的蓮花一般聖潔,他的手忍不住伸了出來,卻最終停留在了她臉頰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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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抹曙光照亮了籠罩着悲傷色彩的上官府,今天是上官府的大公子---上官文邦出殯的日子,所以他生前跟他結交了一些名流之士還有他念若詩社的成員都來給他送行,來到上官府參加他葬禮的人,無不感慨,這麼一顆將來必定會發亮發紫的星星就這麼像隕星一般,從天上降落下來了,唏噓聲充滿了整個上官府....

上官文邦所居住的院子叫做踏雪齋,踏雪齋外站滿了要瞻仰他遺容的青年才俊們,在金陵這個地方,上官文邦的大名如雷貫耳,都以跟他結交爲豪,所以院中所站的人,除了身前跟他結交的一些名流外,更多的是仰慕他才華之人.....

“安郡侯來了!”院中的人羣中,不是誰高呼了一聲。

衆人的視線紛紛的落到了這個跟上官文邦交往過密的皇室貴胄的身上,雖說安郡侯跟黃室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誰讓他是當今聖上最爲寵愛的雅妃娘娘的侄兒呢,雖然年紀輕輕的,但是卻在不久前,剛剛被封爲侯爺,衆人的視線中有羨慕的有嫉妒的還有唏噓的,誰讓安郡侯有一個受寵的姑媽呢,所以更多的是無奈......

馬振軒今天穿了一身全身素白的衣衫,他友好的跟站在院中的衆人打過招呼,便走到了房門前,準備推門而進,他的手還未觸碰到門,門已經從裡面被打開了,卻見到他所惦記之人的丫鬟,慌張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面帶驚喜之色,莫非....

“侯爺來的正好,我家公子,您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奴婢這就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家太太....”翠屏語無倫次的說着,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越過站在院中的衆人,向黃氏的房間奔去。

突然的,他明白了過來,躺在牀上這麼多天的人兒,恐怕這時已經醒過來了,望着站在院中的衆人的疑惑的眼神,他簡單的陳述了幾句,告訴他們上官公子還活着的這個事實,便讓衆人散去了,站在院中之人,聽到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臉上無不呈現出喜悅的神色,聽從了他的勸告,紛紛的離去了,讓房間裡的人靜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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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還未踏進房門,卻聽到從房裡傳出來一聲虛弱的聲音,而所傳出的聲音居然是“雅若”兩個字,馬振軒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淡淡的笑了一下,在心裡自嘲自己想多了,上官姑娘是他的小妹,他喊他的名字也並不奇怪,只是上官姑娘這麼幾天究竟去了哪裡呢,自己問翠屏,翠屏總是找各種理由搪塞,馬振軒在內心裡祈禱,希望她沒有事情.....

他剛在牀前的板凳上坐好,黃氏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一下撲在了牀上之人所躺的大牀上,神色悲哀,嗚咽着道:“邦兒,你總算是醒過來了,倘若你要去了,我也不要活了...”說到最後,哀傷的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這個賤婢,爲何少爺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你是找死是嗎?”說着,吳婆子給剛剛報告少爺醒了的消息給心如死灰的太太的翠屏狠狠的扇了一個大耳光子....

翠屏捂着左頰已經微微紅腫的臉,委屈的道:“奴婢沒有說謊,奴婢早晨過來給公子擦臉的時候,看到他的手指動了.....”翠屏的話還未說完,右臉頰又被剛剛扇了一個大耳光,疼痛感瞬間瀰漫了她的全身....

連扇報信之人的兩個耳光子,吳婆子似乎並不解氣,舉起左手又準備往翠屏的臉上扇去,卻被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安郡侯把她的左手牢牢的抓住了,讓她動彈不了半分。

“你個惡奴,你家少爺現下身體很虛弱,你長眼睛就是爲了是非不分的嗎,你沒有看到剛纔你家少爺的手輕輕的動了一下嗎?還不趕緊去給你家少爺拿些吃的過來....”馬振軒的手輕輕一推,吳婆子沒有緣由的倒在了地下....

聽到房間吵嚷的聲音,躺在牀上昏睡已久的人兒,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幾個熟悉的身影映入到了上官文邦的眼中,卻單單不見那個她,他焦急的轉動眼球,在四周搜尋她,卻始終還是不見她的身影,他急了,想從牀上坐起來,卻虛弱的沒有半點的力氣,望到他母親坐在他的身邊,他拉着他母親的胳膊,不安的道:“母親,雅若呢?”

“邦兒,你剛醒,現下身體還很虛弱,等你身體養好了,我便讓她來見你,你這個樣子,倘若讓二丫頭見到了,她又該替你擔心了。”黃氏拍了拍躺在牀上的人兒的肩膀安慰着,然後在心裡冷笑了一下,現下那個小狐狸精被她那個好侄兒佔有了以後,現在恐怕早已經....

上官文邦聞言,點了點頭,母親說的對,自己的這副樣子讓她看到了,又該讓她擔心了,那天他最後一次飛身上了二樓,把她抱在懷裡,正準備飛身躍下去的時候,一根已經着火的屋樑突然從房頂掉了下來,他想躲卻已經躲不過了,便緊緊的把雅若擁在懷裡,不讓傷到了她,被屋樑砸中以後,他便暈了過去,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望着牀上之人臉上還帶着疑惑的神情,黃氏便對站在一旁的翠屏使了一個眼神,翠屏捂着左側微腫的臉頰,走到牀前,忍着臉上的痛,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勸慰道:“太太說的對,公子現在應該好好休養,等養好了身體,纔不會讓小姐擔心,小姐現在很好,今兒天氣好,小姐便約了上次在黃府所認識的丁小姐,結伴出去玩了,小姐走的時候,沒有說什麼時候能夠回來,等公子身體養好了,小姐說不定就回來了。”

聽到她沒有事,只是和別人出去玩了,上官文邦徹底的放下了心來,這才望到馬振軒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距離他牀邊的不遠處,便對不遠處之人,招了一下手....

“謝謝馬兄上次救了舍妹和我,倘若....”

“舉手之勞,既然上官兄已經醒了,那就好好養病,等養好了身體,鄙人府上的賞花大會還要等着上官兄和上官姑娘的大駕光臨呢?”馬振軒客氣的道,又瞟了一眼站在牀邊剛剛說出她家小姐下落的翠屏,可是爲什麼他感覺翠屏在說謊呢.......

坐在牀上的黃氏聽到“上官姑娘”四個字,兩眼冒綠光,她沒有想到她那寶貝女兒居然會被年輕有爲的安郡侯給看上,不禁喜上眉梢,高興的道:“安郡侯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讓我家邦兒帶着她去的,只是到時候要給貴府上添麻煩了。”今天真是三喜臨門,不僅把那小狐狸精除掉了,她的邦兒也醒了,她的寶貝女兒又攀上了安郡侯這個高枝......

“上官伯母客氣了,能夠請到上官兄他們兄妹二人,是我的榮幸,倘若上官伯母願意的話,可以跟着上官兄他們一起去。”雖然馬振軒對這位勢力的黃夫人沒有什麼好感,但是礙於她畢竟是他喜歡之人的母親,所以在她的面前表現的還是很客氣。

黃氏的兩隻小眼睛笑的都要完成月牙形了,對於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她當然是求之不得了,更何況去參加馬府的賞花會的都是皇族,雖然她小姑子嫁到了馬府,無奈是個病秧子,上官府並沒有因爲她嫁的好而跟着沾光,不受她的拖累,已經算好的了,她喜滋滋的道:“當然願意了。”對於眼前的這個安郡侯爺,她是相當的滿意....

“那上官兄好好養傷,等過幾天我再來看你。”語畢,馬振軒轉身準備離去,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又回過頭,道:“翠屏,你出來一下。”這才走出了上官文邦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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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出了踏雪軒,在上官府的一處僻靜的地方,馬振軒停了下來,轉身,瞅了一眼,此刻正在低頭玩着衣角的人兒,他陰沉着臉問道:“現下就我們兩個人了,翠屏你不要隱瞞本侯爺,你家小姐是不是失蹤了?”

“侯爺是怎麼知道的?”翠屏擡起了一直低着的頭,驚恐的望着眼前正在用一雙探究的眼光看着她的男子,他那如鷹般深邃的目光彷彿一眼就能把她看穿,翠屏忍不住對後退了一步......

“其實本侯爺是不知道的,只是你在你家主子和本侯爺面前前後講的話不一致,還有你現在的眼神和動作出賣了你,她走的時候,沒有告訴你她去了哪裡了嗎?”她果然失蹤了,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壞的打算......

翠屏看到對面不遠處人的臉上愁眉不展的神色,猛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忍着在眼中打轉的淚水,對前走了一步,小聲的道:“小姐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說,只讓奴婢好好照顧公子和奶奶,說她辦完事情,就會很快趕回來的....”難道小姐是去了藍迦寺,她實在想不出,小姐除了這個地方以外,還能有其他別的地方可以去,因爲這個地方有小姐的....,頓了一下,她接着道:“奴婢猜測着,小姐或許去了藍迦寺。”

藍迦寺不是一座寺廟嗎?而且還是在城郊,她一個姑娘家去哪裡做什麼?馬振軒實在想不通,但是好歹有了一絲的線索,他遂開口道:“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你家公子,免得影響他身體的恢復,也不要告訴其他人,越少人知道越好,現在本侯爺就回府上,帶我的親信去藍迦寺找尋你家小姐的下落。”